“丢下我这样好的夫君,自己跑这里来吃苦头,还差点丢了xing命,你不是傻瓜是什么?喔不,傻瓜还是瓜呢,你纯粹就是傻蛋!宁肯要一条狗也不要我!把我说丢就丢了。”
百里九开始喋喋不休地抱怨,那一脸的幽怨令诺雅立即弃械投降,再不敢有微词:“我错了错了还不行吗?下次绝对不敢了。”
“娘子算完了账,现在总该由我来算了吧?”百里九瞬间变脸,极yīn险地笑。
诺雅立即觉察到了危险的味道,以手扶额,轻声呻,吟:“我的头好痛。”
百里九自然了解面前这个女人的惯用伎俩,丝毫不为所动:“你的所作所为一直都令我很头痛。”
诺雅哀怨地抬头看他:“一点也不心疼我,枉我那么疼你。”
百里九撇撇嘴:“可是我觉得,夫人除了拧得我疼,其他时候,从来就没有疼过。”
“你这是翻旧账来了么?”诺雅吸吸鼻子,满腹委屈。
百里九最是受不了她这幅楚楚可怜的姿态:“好吧,我就问你一句话。”
诺雅瞬间来了jīng神:“说好了,就一句!”
百里九点点头:“就一句。”
诺雅挣脱开他的手臂,转身就走。
“你做什么去?”百里九一把拽住她,顺口问道。
诺雅得意地眨眨眼睛:“我哪里也不去啊,就想让你问一句话的。”
百里九没想到竟然被她给算计了,简直就是奇耻大rǔ,看来软的不行只能来硬的,低头一字一句道:“你…确…定?”
温热的气息就喷在诺雅的脸上,把她的脸瞬间就烧灼起来,她四周扫望一眼,还有不少的士兵就在附近转来转去,清理现场,这个男人该不会是当众发chūn了吧?
“放开我,这么多人,拉拉扯扯的,你羞是不羞?!”
“我只想一口将你吞进肚子里,让你看看我这些时日心被伤成了什么样子?”
诺雅讪讪地笑:“饥民不可bào食,九爷,我这块硬骨头要慢慢啃,千万不要这样láng吞虎咽的,容易消化不良。”
她吐气如兰,那些含有挑逗意味的话,就萦绕在百里九的下巴上。
百里九原本也只是惩罚式地开个玩笑,但是诺雅的话令他心猛然悸动起来,一把揉进怀里,就再也舍不得放开。他的胳膊越来越紧,心跳如擂鼓,令他有些心慌意乱。
诺雅已经感受到了他目光的灼热,自己的身子竟然也忍不住热烫起来,似乎被融化了一般,瘫软无力。人,也像被顺了毛的猫,收敛起爪子,温顺起来。
“诺儿…”
“嗯…”
“为什么要瞒着我?”
“我…”
“你是我的女人,我百里九的夫人,一生一世深爱不疑的妻子,为什么要自作主张,承担下所有的痛苦?你以为是为我好是吗?你可知道,我莫名其妙被你那样无qíng地挖苦嘲弄,明明知道你有苦衷有难处,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坠落炼狱,却被你推离到八丈开外,是一种怎样的折磨与煎熬吗?那种锥心刺骨一样的无奈与焦灼,你永远都不可能了解。”
诺雅将脸埋进他的胸前,双臂揽住他的腰,有些难过:“阿九,我当时实在没有办法,一个是恩qíng如山的阿鼎,一位是楚卿尘,我自己都不明白究竟应该如何抉择。怎样做都是错,怎样选择都是罪过。我那时候对于杀手阁又一无所知,害怕你受我的连累,被皇上降罪,害怕杀手阁的报复,猝不及防,我怎么忍心将这样拉锯一样的折磨推给你?”
她瘦弱的双肩忍不住抖动,整个身子战栗得就像凄风苦雨里的一瓣落花。
百里九没想到自己的一句责问惹了祸,轻拍她的后背,忙不迭地劝慰:“好了,诺儿,我不问了,我知道你的心意,只是不想你以后这样傻而已。你要记得,你是我百里九的夫人,以我之姓,冠你之名,我就有责任为你撑起一片天,你不再是孤单的一个人。
杀手阁算什么?他楚卿尘又怎样?从今天起,天下是他楚卿尘的,而你慕容诺,就是我百里九的天下,各自相守,各自安好,谁也不能再拆散我们。即便毁天灭地,我们也要相守在一起。”
诺雅心里柔qíngdàng漾,轻声呢喃道:“当相守变成了奢侈,遥不可及的时候,我才知道,阿九,能够相守在一起,真好。”
百里九轻轻地“嗯”了一声,满足地喟叹:“美中不足的一件事qíng,就是你以后要叫‘百里慕容氏’了,多少有些拗口。”
话风突变,令怀里的人忍不住破涕为笑,鼻子里chuī出一个大大的泡泡来。她慌忙将自己脸重新埋进百里九的怀里,将脸上的泪糊了他一身。
百里九胸膛起伏,忍不住闷笑:“来,夫人,咱俩比赛用鼻子chuī泡泡,看看谁chuī得大?”
这个男人哪,就算是哄她,也这样的不正经。诺雅使劲搂着他的腰,脸越埋越深:“你先哭一个给我看看。”
百里九用手轻轻地摩挲着她的头发,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他好担心诺儿恢复记忆以后,会沉浸在以往的噩梦里不能自拔,会伤感哀怨,会充满仇恨,会脆弱地不堪一击。但是今天,她比自己还要宽容,还要冷静与沉稳,她依然可以与自己玩笑,绽放出真实的笑。
他的诺雅远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坚qiáng。
他抱紧了她,重获至宝,果真就像拥有了全世界。
杀手阁里的事qíng处理完毕,所有后续事宜全都布置下去,jiāo由当地官府负责清理。百里九与诺雅将天煞的遗体装殓,带回了葬qíng谷,埋在杏树下,感伤自是难免。
葬qíng谷里,百里九早已经命人全部清理gān净,虽然隔了几日,血腥味仍旧弥漫着整个山谷,缭绕不去,再也不复当初的安宁与祥和。
诺雅一边哭,一边恋恋不舍地回头,一双眼睛红肿成桃子。
魅影一人坐在葬qíng谷外的石头上,怀里抱了酒在喝。山里的风扬起他凌乱的头发,露出一张被岁月斑驳沧桑的脸,身影说不出的凄凉与孤寂。
诺雅走过去,他头也不转。
“你一直没走?”
“我知道他会回来。”
诺雅刚刚忍住的泪,忍不住就扑簌簌地又落了下来,如断了绳儿的珠子。
“葬qíng谷你不会再回来了吧?”魅影的嗓子有些沙哑,不知是因为压抑,还是被酒灼伤了喉咙。
“我会回来看他。”
“不用!”魅影斩钉截铁地拒绝道:“你让他走得安心些吧,不要再回来了。你原本就不属于这里,以后,葬qíng谷,跟你也没有任何关系。”
魅影从石头上一跃而下,好像有些醉了,走路踉踉跄跄。诺雅突然就不知道究竟该如何跟他说话,只在他背后小声道:“等剔骨香的解药做出来,我差人送来葬qíng谷。”
魅影脚下一顿,苦笑一声道:“不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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