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是**就不行!无论什么身份!”孙石进大手一挥,直接一口宣判了百里九的罪过。
诺雅一本正经地道:“孙统领如今也曾娶妻?”
“自然!”
“那请问孙统领每次去青楼是否带着尊夫人一起?”
“废话,那里岂是妇道人家去的地方?自然不能带。”孙石进冷哼一声道。
诺雅“噗嗤”一笑:“孙统领这样一本正经的道貌岸然,原来也会逛青楼,今日不过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而已。”
“放肆!”孙石进在下属面前屡次丢了颜面,恼羞成怒,指着诺雅的鼻子道:“既然你自持有圣上御扇,那么就是朝廷钦差,竟然也到这种荒、yín之地消遣,委实有失我大楚威仪,来人呐,给我把她带走!”
“我家夫人可是河东画舫的招牌,孙统领也敢招惹,我百里九甘拜下风。”百里九凉凉地道。
诺雅在他的腰间狠狠地拧了一把,小声嘀咕道:“当着这么多人说我是河东狮,败坏我的名声,回去再收拾你。”
百里九qiáng忍住笑,俯身在她耳畔低声道:“你若是敢给爷来硬的,爷就在chuáng上给你来软的。”
“你!”诺雅没想到百里九竟然当着这多人的面说出这样下流的话来,忍不住老脸一红,咬牙威胁道:“只有骨折的人才是软的!你可以试试。”
百里九才发现原来当众**竟然也这般有qíng趣,尤其是他家流氓夫人竟然难得的一脸羞涩,忍不住哈哈一笑道:“爷自小骨折过二十多次,习惯了。”
“二十多次?”
周围士兵不知道他们jiāo头接耳在说些什么,但听百里九大声说出这样一句狂妄的话,一片惊呼,望向他的眼神里多了几丝敬畏。
诺雅最是了解百里九,不屑地嗤笑:“二十多次?九爷您老人家说的是换牙吧?”
“娘子英明。”
周围一阵哄笑。
孙石进见两人旁若无人地打qíng骂俏,气得七窍生烟,一脚踹在身旁正跟着傻笑的士兵身上:“笑个屁!给我把他们二人全都带走!”
士兵磨叽着不动地,又是个不开眼的,为难道:“大人,人家是两口子,咱们捉捕的理由好像委实有些牵qiáng。”
“她原本就是青楼里出来的,合qíng合理!”
孙石进恼羞成怒,就有些口不择言。话音刚落,眼前一花,好像是人影一闪,“啪”的一声,他就觉得脸颊火辣辣地疼,嘴里一股咸腥的味道,“呸呸”吐了两口,“叮铃”有东西掉在船板上。
“你好像是骨折了。”诺雅从怀里摸出帕子,擦擦手,然后丢进水里,好心提醒。那孙石进铁定是个贪官,打个耳光都能揩一手油,太恶心了。
孙石进这才察觉到自己的牙齿掉了两颗,“嗷”的一声就叫了起来:“你竟然敢打朝廷命官!”
朝廷命官?好大的架子。
诺雅冷声道:“打你也是应当应分。我父亲好歹也是皇上追封的赵郡候,九爷又是皇上义子,你见了我们不下跪也就罢了,竟然还敢屡次出言不逊。今日若不是看在你曾是九爷下属的面子上,可就不是掉两颗牙这样简单的事qíng了,最起码给你松松骨,来一个全方位的骨折。”
皇上对于慕容城的追封也只是一个名义,但是诺雅向来会扯虎皮当大旗,用来为自己谋福利,这小子不打白不打,打了也白打。
孙石进这一巴掌挨得冤,但是还真不能对诺雅怎么着,更何况今日确实弄巧成拙了,非但没有捉到百里九的把柄,反而被反咬一口,这是真正的打落牙齿和血吞。
他羞恼地挥挥手:“撤!”
船队纷纷向后,然后调转船头,一会儿功夫就散了一个gān净,只余她和百里九的采莲小船dàng漾在空旷的湖面上。
诺雅跳脚扯着嗓门嚷:“孙统领再来消遣可千万不要带这么多弟兄,虽说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人多势众比较威风,但是招jì这种事qíng是不好群起而攻之的,小心这里千娇百媚的小娘子们都生你的气!”
百里九扯扯她的袖子:“好了夫人,消消气,注意形象。”
诺雅转身掐着腰道:“九爷不是说我是河东画舫的吗?自然是要名副其实才是。”
这是要秋后算账来了,百里九嬉皮笑脸道:“夫人如今这个样子哪里像是画舫的胭脂红粉,活脱脱就是一个凶神恶煞的老鸨,那孙石进胆量还真是不小。”
诺雅低头看看自己,是有点掐腰横眉的茶壶架势,自己也忍不住展颜一笑:“楚卿尘怎么会任命了这样一个糙包做巡城侍卫统领?难道军中无人了么?”
“他自然是有自己的过人之处。”百里九笑笑,弯腰捡起船桨,提议道:“如今全都散了,正好清净,我们去采荷花和荷叶去,明日早起熬荷叶粥清清肠胃里的肥油,也正好败败火。”
诺雅也正是眼馋那丛荷花里肥厚的莲蓬,自然没有意见,就是坐不惯这种扁舟,重心不稳,有些害怕,只能安生地坐下。百里九自己dàng浆,寻挤挤挨挨的荷花丛中去了。
夜色已然已经深了,皓月当空,在湖面上洒落一湖碎银。湖面逐渐平静起来,远处岸上不时飘来的丝竹声令清凉的初秋夜愈加幽静。
岸边有夏虫唧唧的鸣唱声,应和着,偶尔有鱼儿跃出水面腾起水花的声音。心没来由地静了,一扫适才的烦躁。
百里九索xing丢了船桨,任小船在湖面上随波逐流,穿行在亭亭净植的荷花丛中,那荷叶与花密密jiāo织,掩藏了小舟与人,看不见踪影。两人坐在舟上,不时有香甜馥郁的荷花被船尖分开,受到船舷挤压,然后又倏忽弹回去,如丝绒一般细腻光洁的花瓣拂在诺雅的脸上,有些痒。
这些日子,两人殚jīng竭虑,都累了,在bào风雨来临之前的前夕,怕是难得再有这样的宁静。
诺雅剥了莲子吃,纤手灵巧地上下翻飞:“若是有酒就好了,清风就酒,你我也附庸风雅一次。”
百里九变戏法一样,从身后摸出一壶酒,递给诺雅:“还好适才顺手牵羊,拿了一壶。”
诺雅抬起手腕努力凑过去接了,不敢有太大动作。这小船的确不是好驾驭的,左右摇晃,令她不得不小心翼翼。
“阿九,你说蕙夫人这一辈子究竟是幸福还是不幸福?”她采了手边的荷花瓣,将酒倒进里面,捧着凑近嘴边轻酌,突然停下来冷不丁地问。
“怎么突然就想起来问这个?”
“皇上那般宠着她,虽然没有名分,但是这一辈子应该活得也值了吧?而且,她还教养出那样优秀的儿子,全天下的好处都被她一个人占了。”
“如果你羡慕,你也可以啊。”百里九听她莫名感慨,有些吃味地揶揄。
诺雅瞪了他一眼,继续喝酒:“这不是已经上了你的贼船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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