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大人这样着急做什么?正所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若是你果真没有做过这种违法乱纪的事qíng,你怕什么?”
“下官不是害怕,是气愤!我自认为为了大楚披肝沥胆,鞠躬尽瘁,今日却遭人这样诬陷栽赃,侯爷竟然还听信了他的荒唐之言,下官委屈心寒!”范世谋一脸义愤填膺,愤然控诉道。
“如果本侯不分青红皂白,剿杀了他们,风声传扬出去,你还如何让三军将士心悦诚服?岂不遭人诟病?本侯这是要还你一个清白,你怎么还怪罪起本侯来了?”
镇远侯一席话辩驳得范世谋哑口无言,不知怎样应答。
镇远侯唇角含笑,一派从容淡定,对着那步凡扬声道:“步凡,本侯若是接下你的案子,你可敢下山,配合本侯一同调查此案?”
步凡略一犹豫,面有难色。
“怎么?不敢?”
“当然敢!”步凡挺起胸膛,不假思索地道:“在下只是担心我陪同侯爷下山,山中无辜兄弟群龙无首,再遭人算计。更何况,侯爷威名远播四海,自是令我等信服,但是在下委实信不过他范氏父子的为人。”
侯爷略一沉吟,知道步凡的顾虑也是在qíng理之中。他若是依言下山,无异于也是相当于人质,若是他反悔,用他步凡换取安平的xing命,也不是不可能。
“本侯向你担保,在你下山这段时间,小金山众人必然安然无恙。谁若是胆敢与小金山为敌,那就是不将我镇远侯看在眼里。你自诩为你这些兄弟请命,为冤死的兄弟报仇,难道就连这点胆量也没有吗?”镇远侯语气铿锵道。
“我步凡自然一身的熊肝虎胆,“步凡拍着胸脯大义凛然道:“只是侯爷以什么担保?”
“以我镇远侯的人格!”镇远侯不假思索地道,抬手一指自己身后:“还有,这些士兵乃是本侯的jīng锐战士,以一敌百,我下令撤兵以后,将他们驻守在小金山脚下,负责保护小金山,你说可行?”
步凡抬眼看,只两眼就估算出了士兵人数,他知道此乃铤而走险,不过,不入虎xué,焉得虎子,如今为了山中弟兄们有个光明正大的活路,也只能拼了!因此一咬牙道:“好!我答应你!”
“那小女安平一介女流,与此事没有任何gān系,如今本侯也接了你们的案子,是否可以将她放下山与本侯团聚?”
步凡摇摇头:“并非是我步凡信不过侯爷,只是众兄弟的xing命我步凡看得天大,不敢冒险。”
侯爷叹口气:“也罢,步凡兄弟信不过本侯,本侯却信得过你的为人,还请步凡兄弟多善待小女,莫要委屈了她才是。”
步凡抬手一指山顶处,对侯爷道:“侯爷请看,安平郡主如今安然无恙,在我小金山享受的是贵宾待遇,除了自由被局限,绝对不曾委屈分毫。”
镇远侯猛然抬头,焦灼地顺着步凡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绿树掩映里,果真是一身凤冠霞帔的安平俏生生地立在那里,并未捆绑,正冲着镇远侯挥动着一方喜帕,满脸喜色,毫无一点惊恐不安。
镇远侯抬脸眯起眼睛望着安平,忍不住就湿了眼眶:“好!步凡,我丑话说在前面,若是我家安平在你小金山少了一根寒毛,本侯踏平你小金山,诛杀你九族!”
步凡豪气千云地一挥手:“一言为定!也请侯爷秉公而断,还山中弟兄们一个公道。”
“自是应当!”
步凡转身对身后的人简单jiāo代几句,然后就大步流星地出了山门,径直向着山下走了过来,昂首挺胸,毫无畏惧。
一旁的范世谋在这段时间里,心中早已心念百转,将各种结果,以及其中利弊考虑个清楚明白,眸中厉光一闪,已然有了计较。眼见步凡下山,径直行至三军跟前,挥手吩咐道:“来人呐,给我将这个贼匪拿下!”
士兵听令,就有人上前擒拿步凡,这是有意要挑起小金山众人的怒火,使其与镇远侯反目,而一发不可收拾。
“住手!”镇远侯怒斥一声:“范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范世谋拱拳振振有词地道:“侯爷果真神机妙算,如今步凡在我们手中,就可以用他换取安平郡主。这样妙的计策,下官委实自愧不如。”
“范大人这是想将本侯爷置于背信弃义的境地么?”侯爷紧绷着脸,气怒道。
“侯爷言重了,正所谓兵不厌诈,此乃诱敌之计,何来背信弃义一说?”
☆、第一百二十八章 彻底反目
镇远侯没有想到,范世谋竟然如此胆大包天,胆敢顶撞自己:“步凡兄弟乃是本侯请下山的,就是侯爷我的贵宾,如何安置,自有定夺,轮不到你范大人说了算。
“侯爷此言差矣,如今侯爷在我湖广境内,您与安平郡主的安危就是下官的责任,下官不能眼睁睁地坐视不管,看着侯爷您错失剿匪良机。”
范世谋心知肚明,今日必须要不惜一切代价,阻止镇远侯彻查这个案子,哪怕撕破脸皮,拼个鱼死网破,以下犯上总比蓄意谋反的罪名要轻。而且,他镇远候如今在自己的地盘上,只有三千兵马,纵然再训练有素,定然也不是自己的对手。
“祥儿,命令弓箭手准备火箭,即刻攻山!”
“你敢!”侯爷一声怒斥:“安平还在山上,你这是想要纵火烧山吗?”
“小金山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如今步凡已经在我们手上,唯有采取火攻,是最为有效的捷径,牺牲个把人那是在所难免。”
“放肆!范世谋!今日之事,本侯爷看来也不用彻查了,你的所作所为已经昭示了你的罪行。你明摆就是做贼心虚,所以恼羞成怒,想要杀人灭口是吧?”镇远候手指着范世谋的鼻子,厉声责问道。
“侯爷偏信谗言,想陷害无辜,下官实在不忍心看侯爷被贼人蒙蔽了双眼,贻误战机,只能先下手为qiáng了,侯爷多有得罪。个中内qíng,容下官过后陈禀。”
范世谋向前一指小金山:“弓箭手,给我瞄准那易燃的地方,尽qíng地she,火烧小金山,一个都不放过,若是谁敢抗命不从,杀无赦!”
侯爷面色猛然间就沉了下来,浑身寒气迸she,冷声质问道:“范大人这是想以多欺少了?”
“不敢不遵侯爷命令,只是刀剑无眼,侯爷还是不要cha手的好。”范世谋森冷道,满是狂妄。
镇远侯身后的骑兵仍旧无动于衷,满脸淡漠,似乎侯爷的怒火与己无关。但是,百里九可以感受得到,这些士兵原本就像是蓄势待发的弓箭,他们随时随地都绷紧了弓弦,根本不需要刻意去准备。腰间佩刀此时也跃跃yù试,只等侯爷一声令下,就可以瞬间摧枯拉朽,粉碎侯爷所指之处。
两人瞬间剑拔弩张,气氛凝固,战事似乎一触即发。
“范世谋,你可曾想过,你这样做的下场?”镇远候率先开腔道:“你这是与整个大楚为敌,这是要造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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