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将此人背景及特征,xing格特点等简单地同冰魄讲了,冰魄满心欢喜,暗记在心。
此行凶险万分,而且责任重大,诺雅真恨不能取而代之,可是又不能,拍拍冰魄的肩膀,郑重道:“若是有机会同那安平jiāo手,千万不要因为她是个女人就手下留qíng,记得替我多抽她几个耳光,”
冰魄也一本正经地点头:“你的和九爷,一共两份,我都抽了。”
元宝也踮脚拍拍他的肩膀,老气横秋地叮嘱道:“长点心吧,啊?”
冰魄一巴掌抡过去:“你就一边眼馋去吧。”
元宝躲闪开,努力缩缩肚子,不屑地撇嘴:“若不是宝爷我这体型特殊了点,你以为夫人会让你个呆头呆脑的木头去?”
冰魄哼了一声:“让你去做甚,除了挨打,你还能做什么?”
“做事qíng要靠脑子,尤其是这种时候,不是比拳头蛮gān,自己多长点心眼。”
两人斗嘴是斗嘴,冰魄知道元宝的好意,立即忙碌着联络jīng通易容术的杀手,准备潜伏进镇远侯大营。
冰魄一走,诺雅又少了一个可以依仗的助手,此时已经是赶鸭子上架,她不得不担负起了守城的责任。她向展青讨要了一份河南郡军事地图,同元宝,以及跟随自己一同过来的驻军首领一起,商议城墙驻防。
中间不断有河南郡守调集来的各路人马陆续杂沓而至,展青负责将他们编制,安排值守。人数不多,来自于各个衙门及营地,可谓良莠不齐,难免杂乱,而且人心涣散。
诺雅简单询问了几位带兵头领的职位及本事,官职大小她不懂,主要看重本领,根据他们的特长分配职务,有过战场实战指挥经验的留下负责指挥防守,满口之乎者也,滥竽充数的负责后勤补给,安抚城中百姓,鼓舞士气。
总共统计下来,也不过是八、九千人手,在人数上,勉qiáng同镇远侯现在的大军抗衡。
不过,这些年来,百里府镇守边关,国泰民安,这些兵将平素疏于管理,也极少cao练,只是耀武扬威地装个样子,没有几个真正征战过沙场,手中兵器都生锈了。他们看起来懒懒散散,似乎一阵风都能chuī倒,全是一盘散沙。诺雅担心到紧要关头,大敌气势汹汹地攻上来,怕是全都懵了,瞬间作鸟shòu散。
而镇远侯的兵马则恰恰相反,云南边境多战乱,士兵都是真刀实枪在战场上摸爬滚打,经过千锤百炼,个个悍不畏死,勇往直前,仅仅只是在士气上,自己也输了。
河南郡守借口四处调兵,早就逃之夭夭, 不见了踪影,也是贪生怕死之辈,指望不得。
唯独守城将领展青对于此地qíng况比较熟悉,就暂时跟随在诺雅跟前,带领诺雅四处巡查四周环境。
诺雅此时方深知“生于忧患 死于安乐”的意思,朝廷给地方守军配备的武器及设备不少,有些还相当jīng良。但是因为大楚数十年来没有大型内部战争,所以一些设备已经荒废了。就连投石机上都生了蘑菇,更不消说那些jīng妙的连环弓弩,损坏的有十之六、七。
士兵平日松懈,极少演练,兵器库里堆满了废弃的箭羽与长矛,刀剑,锈迹斑斑,上面被蛛网尘封了。另外还堆满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打仗备下的石灰粉,桐油,有些石灰粉已经受cháo结块。
再修缮那些弓弩已经是来不及,身后的元宝忍不住感叹:“若是官洛那小子在这里就好了,三两下鼓捣出一样厉害的武器,绝对够镇远侯喝一壶的。”
☆、敌一百三十八章 两败俱伤
元宝的感慨多少有些颓丧,诺雅心里却重新升腾起希望,聊胜于无,如今虽然不能制作出jīng良的攻击装备,但是变废为宝,改良一些简易的守城武器应该是可以的。
当下命令士兵们将所有装备抬出去,寻了城里的能工巧匠一同指导参与,大家齐心协力,将废弃的箭羽,刀剑,长矛等钉在木头,木板之上,制作简易擂木及刀车,运至城门处。
大家的作战qíng绪并不高,好像在心底就已经当先有了不战而降的丧气。诺雅不明白这些人在生死存亡的关头如何还可以这样灰败懒散?或许,他们觉得,就算是战败,他们可以弃城而逃,可以退守下一关,就算是一路láng狈逃至京城,还有百里府的人在镇守,无关紧要。
诺雅恨不能彻底封闭北城门,做出破釜沉舟的举措来,断了他们的后路。但是又唯恐引起城中百姓人心惶惶,动dàng不安。她命人将制作改良好的刀车在城下一字排开,刀尖向里,一字一句铿锵道:“作战之时,若有畏怯退缩,想当逃兵者,刀车手们备好弓箭一概不得手下留qíng,杀无赦!我们誓与信阳城共存亡!”
她的声音不大,那些慢慢吞吞的士兵们却面色一凜,不自觉直起了脊梁。
镇远侯的大军至天色昏黑的时候就已经赶到了,比诺雅想象的还要迅速。镇远侯命人在距城三里处安营扎寨,支灶生火,暂作休整。
诺雅登至城楼眺望台远眺,只见黑压压一片,望不到尽头。保守估计,也有三万余军马,后方是否还有援军还未可知。
那里,就是她的阿九被囚禁的地方,两人可以说是近在咫尺,却不能见面。天才知道,她是多么羡慕冰魄,虽然此行凶险,却能够守在阿九身边,保护他的安危,心不会这样慌张,不会揪疼。
希望,一切都好,阿九平安,冰魄平安,明天一早醒过来,阳光遍洒大地的时候,两人会站在自己面前,微笑着告诉她:“我们回来了,镇远侯已经兵败。”
唉,痴心妄想。
她收回思绪,扭头看城墙之上,朦胧夜色里,也是士兵肃立,密密麻麻,蜿蜒如长蛇巨龙,在略带萧瑟的秋风里巍然不动。她一声苦笑,那些士兵多是自己打肿脸充胖子,命令城中百姓取刚收割的稻糙捆扎成稻糙人,穿上士兵的衣服,在故弄玄虚。希望镇远侯有所忌惮,不会擅自发兵。
这个手法很拙劣,但是能拖延一刻,将来可能就会少死伤数以千计的士兵。
诺雅在心里暗自估算,飞鸟传信至京城,如今又是逆风,至少要一日有余。而长途行军最是慢,就算是急行军,从京城至此,也要六日时间,自己率领这一盘散沙,能否坚持上这许多时日? 她心底没数。
夜半时,镇远侯就指挥士兵们开始了第一波进攻,并不猛烈,好像就是在试探虚实,遭受反击以后很快就如cháo水一样退下去了。
很快又是第二波,第三波,接二连三,一次比一次猛烈,也迫使她不得不拼尽全力。
自制的擂木等此时倒是发挥了作用,猛然掷下去,上面的刀剑锥刺令对方的攻城士兵鬼哭láng嚎,叫苦不迭,攻势逐渐减弱下去。
好在,镇远侯也只是在试探虚实,遭受qiáng硬反击以后,就偃旗息鼓,下令撤兵,没有了动静。
一夜平安,镇远侯果真心里忌惮,没有再采取任何行动。诺雅长舒了一口气,暗自庆幸之余,又收到了冰魄放出的第一只八哥,虽然那只八哥只说了一个字“安”,却令她和元宝瞬间欣喜若狂,几乎落下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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