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指挥使夫人站起身来,对诺雅道:“这饭厅里倒是暖和,今儿个衣服穿得厚重了,几杯酒下肚,有些燥热,你陪我到旁厅换一换。”
诺雅聪慧,知道她定然是有话要同自己讲,站起身,相跟着去了。
大户人家家眷出门,丫头们都随车带着替换的衣服与首饰,二人到旁厅落座,随身丫头赶紧出府到马车上取包袱,静悄地闭了房门。
指挥使夫人拉着诺雅坐在软榻之上,斜靠着身子休息。
“丫头,你和小九认识有些时日了吧?”她试探着问。
诺雅不明所以,支吾道:“没多长时间。”
“我见小九对你倒是好的很,以往那样花哨的一个人,如今心里竟然容不下别个女子。”她似乎是不经意道。
诺雅暗里撇撇嘴,果真不明白她口中所言的“好”字究竟来源于何处:“九爷是个怜香惜玉的人,对所有人都是好的。”
“我看倒是不尽然,我怎么听说小九自从大婚以后,就一直对秦宠儿和安若兮两人不冷不淡。表面看起来相敬如宾,你侬我侬的,可是从来都不肯留宿二人院子,只专宠你一个人。”指挥使夫人笑着调侃,别有深意。
果然是来了,诺雅虽然猜不到她此言究竟何意,但是诺雅心里已经明白,定然是老夫人找她来当说客来了,因此就对这位指挥使夫人生了两分警惕,巧妙周旋。
“二婶玩笑了,九爷在诺雅跟前向来夸赞秦夫人和安夫人知书识礼,落落大方,让诺雅多多向二位夫人学习。可能是诺雅愚笨,所以九爷就格外费心一些。”
“小九这孩子一向吊儿郎当习惯了,如今能够稳下xing子,成家立业,传宗接代,也就去了他母亲的一块心病。只盼着你们早生贵子,也就圆圆满满了。”
诺雅一愣,难不成老夫人这是让二婶来催生来了?不应该呀,老夫人不是向来避之唯恐不及,嫌弃自己出身的吗?
诺雅低头装作羞涩地笑笑:“九爷与两位夫人鹣鲽qíng深,想来老夫人很快就能如愿以偿。”
“你能这样想,那是极好的。小九对你言听计从,你可要多劝导着一点,早日为百里家开枝散叶。”
诺雅咂摸咂摸觉得不对劲儿。二婶这意思难不成是在暗里敲打自己妒心太重,阻挠他百里九与秦、安二人鱼水之欢不成?
她依旧给留了三分薄面,正色道:“二婶高抬诺雅了。诺雅无权无势,夹fèng里面讨生活,可谓委曲求全,何来‘言听计从’之说?”
指挥使夫人没想到诺雅看似直言快语的一个人,说起话来也能滴水不漏。索xing打开天窗说亮话,再不拐弯抹角。
“我就与你实话实说了吧,这样旁敲侧击地问话委实难受,不是你我秉xing。二婶也不是多事之人,是受你家婆所托,有些难以启齿的话问你。”
“二婶但讲无妨,诺雅知无不言。”
“我适才听你婆婆说起,这小九自从大婚以后,除了夜宿你那里,就从未与宠儿和若兮圆房。她qiáng硬地bī着小九去了,夜半时又偷偷地出来,回自己的书房里睡,伺候的婆子也未曾收过喜红绢帕。她曾经私下里问起过宠儿和若兮,两人皆支支吾吾不言语,还委屈地直掉泪儿,简直急煞个人。”
诺雅一怔,自己一直以为那百里九左拥右抱,天天安享齐人之福,怎么这样久了,还未成就好事?老夫人不会是把这账算在自己头上了吧?
那次的确是自己鲁莽,半截打断了两人恩爱,甚至默认了自己妒忌吃醋,不去辩解,但是这……夜深人静,孤男寡女,**的……点不着,关自己屁事?
貌似这件事qíng,我也爱莫能助吧?总不能一旁加油助威,或是将他百里九捆了,帮着她安若兮用qiáng的不成?
那是会长针眼的!
☆、第五十五章 行房按照规矩来
“诺雅不太明白老夫人的意思,这件事qíng横竖应该是九爷自己的问题吧?与我有何gān系?”
“谁说不是呢?这些时日,你婆婆一直寝食难安,跟着cao心。我觉得可能是小九不喜欢这两桩婚事,心有抵触所致。想当初,宠儿跟若兮这俩孩子一直对小九死缠烂打,闹腾得整个京城人尽皆知,小九都置之不理,定然是还没有看对眼儿。这感qíng啊,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培养的。
可你婆婆, 她心里呀,就是有点担心小九他以前过于放làng形骸,经常眠花宿柳,掏空了身子,所以宠儿与若兮两人才难以启齿。你看他这几日突然就转了xing子,就连青楼都不去了。”
老夫人的心思,诺雅总算猜了个**不离十,感qíng是自己胡思乱想,又不能直接去问百里九,所以上自己这里套口风来了?
百里九那就是一只披着羊皮的色láng,天天一脸yù求不满的样子,能有什么难言之隐?
诺雅一想到秦、安二人过得不好,被百里九嫌弃,心里就舒坦了,熨贴了。她林诺雅秉承着有仇不报非君子的宗旨,有必要落井下石,给两人心里再添一点膈应。
所以她低着头,一脸娇羞地道:“九爷一向有分寸,怎么会让酒色掏空了身子?我想,应该是两位夫人过于矜持端庄,所以九爷才不好冒犯?毕竟九爷他口味有点与众不同。”
林诺雅此言倒是跟指挥使夫人心里所想有几分吻合,指挥使夫人深以为然,细节之处怎么好意思再深入打听,只含糊其辞地道:“我也是说你婆婆杞人忧天,想抱孙子的心过于急了一些,胡思乱想的。”
诺雅也不否认。
正好丫头送了衣服过来,伺候着指挥使夫人更换下来。两人重新一团和气地回了饭厅。
老夫人眼巴巴地看着指挥使夫人,见她对着自己的方向摇摇头,心里的一块石头方才落了地。找个机会凑到近前,两人避了闲杂人等,悄声细语地嘀咕半晌。
酒席直至夜深方罢,将指挥使夫妇送走,适才还谈笑风生的老夫人突然就沉了脸:“你们几个都跟我来。”
几人心里都有些忐忑,暗自嘀咕自己是否做了什么错事。看老夫人不说话,脸上yīn晴不定,直打鼓。
下人尽数被屏退,只剩了秦宠儿、安若兮,诺雅与百里九,三个女眷都低了头喝茶,默不作声。
老夫人清清嗓子,扫视几人一眼,方才沉声道:“你们大婚也已经有将近两个月时日了,新婚燕尔,我这做婆婆的也不好gān涉什么。但是,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从今天起,我将军府的人就要遵规守矩,恪守本分,不能再坏了我百里府的名头。”
“儿媳谨听婆婆教训。”安若兮向着老夫人福了福身子,乖巧柔顺。
老夫人赞赏地对着她点点头。端起手边的茶盏,轻抿一口,润润喉咙。
“第一,尊卑有别。我百里府乃是将门世家,我这做婆婆的不立那些晨昏定省的规矩。你们若是孝顺,每日去给我请个安,陪我说说话,那是极好的,不来,我也不怪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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