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
寻习望着从凡界回来的居且,心痛道:“大战在即,你能不能不要逮着空,就往凡界跑,木水重要南山重要?”
居且面不改色:“木水。”将怀里的有千递过去:“好好照顾。”
寻习环抱双手,并没有要接受的意思:“才说木水重要,怎么,又抱着别家的姑娘回南山来。”
居且道:“有千体内的神魂被催动了,怕是要提前归位,我带她上来找师傅。或者,你去跟师傅说?”
望一眼还在气头上的卿史,寻习还是伸出了手,稳稳地抱住了有千:“我可不想触霉头,还是你去吧。”
居且极其嫌弃,道:“我就知道。”转身去劝卿史。
卿史生气,他倒是不怕的,毕竟卿史还是讲道理的,不会迁怒他们,居且走上去,躬身行礼:“师傅,荼蘼回来了。”
卿史本是坐着喝茶,听到这句话,手里的杯盏忽然掉在地上:“她怎么回来了?不是还没到归位的时间吗?”
这反应可是和居且想的不一样,他本以为卿史会砸了那杯盏:“是归浮,催动了她体内的神魂。”
卿史怒道:“这个没良心的,我南山何曾有对不住她的地方,叫她这般算计于我。”
居且道:“师傅,事已至此,还是早早助荼蘼归位的好,有千我已经带回,寻习正照顾着。”
卿史推开居且往外去,寻习早已经将有千送回到荼蘼原先的宫殿里去,探查了她的神魂,竟是十分躁动不安。
寻习道:“真是难为你了。”
卿史大步走进来:“荼蘼如何了?”
寻习退开一旁:“qíng况不是很好,神魂还未完全修复就被qiáng行唤醒,只怕是凶多吉少。”
卿史亲自探查了荼蘼的神魂,得出的结论也和寻习的差不多,其实也不用探查,他也明白。
卿史犹豫再三,终于还是说道:“距神魂完全修复,只差这最后一个轮回,此时以外力相助也不是不可以,为师立即入阵,居且,寻习,外面的事qíng就jiāo给你们了。”
居且道:“荼蘼归位要紧,魔族那边有我和寻习顶着,师傅你且放心入阵。”
寻习亦道:“师傅放心。”
卿史极其欣慰地看一眼自家两个终于长大的徒弟:“好孩子。”
言罢,便带走了有千。
居且和寻习又回到正殿去,坐着继续喝茶,居且依旧淡定,寻习却有些急躁:“你就一点也不急?”
居且道:“急什么?”
寻习感觉自己更急了:“魔族可是马上就要攻打神族了,咱们南山首当其冲,你不急?好好好,你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传奇,你不急。那师傅入阵为荼蘼修复神魂,凶多吉少,这个你总该担心一下吧。”
居且点头:“我很担心。”面上还是云淡风轻的模样,并没有如同他嘴上承认的那样急:“来,喝完这盏茶,先把脑子找回来。”
只要他张口开始损寻习,寻习就明白,居且肯定是有了别的发现,他接过那盏茶:“说吧,你是不是发现来了什么?”
居且挑眉看他:“没有。如今你才是整个南山唯一的指望,我只是个逮着空就往凡界跑的,散漫神仙。”
记仇,是的,寻习当然还记得,居且是他认识的最记仇的神仙。
寻习喝一口茶,酝酿了很久,换上谄媚的笑脸,才道:“木水那样可爱,自然值得你这般挂念。我就是说说而已,你别忘心里去呀。”
居且亦笑:“晚了,我生气了。”
寻习将脸凑过去:“来,居且上神,小仙的脸,给您捏捏。”
居且别过脸去:“太丑,下不去手。”
寻习左手赶紧握住要将整杯茶倒在居且脸上的右手,龇牙咧嘴,瞪大眼睛:“我还不乐意知道呢。”
居且道:“要是真不乐意知道,就将那盏茶泼下来,我保证不会把你打残,扔到契现的。”
寻习恶狠狠道:“要不是为了神族的安宁,我早就在几千年前,就将你打死了。”
居且道:“和神族安宁有什么关系?”
寻习道:“魔族可是有十罗刹,虽然上一次神魔大战死了四个,但还是有六个不死。咱们神族只有四个战神,还尘化了一个,若是我再将你打死,岂不是势弱。”
居且向寻习扬起杯盏:“以茶代酒,敬心怀神族的寻习战神一杯。”是了,势均力敌,寻习无意之间,竟提醒了他这么一件重要的事qíng。
修复神魂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qíng,居且想,自己有大把等待的时间要消磨掉,而且不能去凡界找木水,就勉为其难逗一逗寻习吧。
所幸是寻习并不晓得他的心思,只觉得居且比往常更讨厌了。
最后,寻习再一次认输,再一次明白自己是不可能在斗嘴这方面赢过居且的,他起身向外走:“我去契现看看,谁知道魔族是在搞什么鬼把戏。”
居且道:“魔族那边安静得很,就像契现的事qíng没有发生过一样,你去看什么?”
寻习道:“万一只是表象呢?”
居且翻一个白眼:“不是有寸方镜吗?拿出来看看就知道了。”
寻习有些急躁,又坐回原先的位置上:“大战在即,你能不跟我抬杠不?”
居且又给他重新倒了一盏茶:“我知道你担心师傅,担心荼蘼,担心青花,还担心着整个神族,但是,万事急不得,只要着急,必定出错。你先和盏茶冷静冷静。”
寻习知道,居且难得服软,他也不能再生气了。
修复神魂并没有很难,有千已经五百岁,再有五百岁就会进入轮回道,不过就是天上的五百天。
所以,卿史只用了一天,就将荼蘼的神魂修复完好,出关了,只是荼蘼仍未醒来,多少还是受到了影响。
这是居且寻习第一回卿史如此萎靡,他终于没有大骂着哪路神仙,也没有用严厉的眼神看着这两位在他心里,只觉半点不争气的徒弟。他只是走进大殿,坐在上座,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满是有惊无险的庆幸。
居且心道,好吧,如果犯错的是荼蘼,没准卿史真的也会像北帝一样,到处托关系,为她洗清罪名的。
他是一位严格的师傅,同时也是一位慈爱的父亲。
居且为他奉上一盏茶:“师傅辛苦了。”
寻习立马去给卿史捶背:“师傅,荼蘼什么时候能醒?”
卿史喝了一口茶,好一会儿,才慢慢道:“自神魂衍生出神体,有一段时间,这恢复意识,还有一段时间,且等着吧。”
又喝一口茶,继续说道:“荼蘼这孩子,可怜得很,自小没了娘,跟着我这个凶恶的爹,除了学习法术,就是锻造兵器。你们瞧瞧归浮,初来南山的时候,那公主脾气,荼蘼可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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