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探幽录_八月薇妮【完结】(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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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英俊道:“你只细想他说的那两句话。”

  阿弦凝神回想,顷刻,忽然微微一震:“阿叔你的意思是……岳公子是怕我知道他死的真相?所以拼命赶我走?”

  英俊眼皮垂着,却说:“但你伯伯的话未尝没有道理,你不可再去岳家,免得再伤着。”

  老朱头看看阿弦,又看看英俊,想要说什么,又回头低声在阿弦耳畔道:“你若真的还要去,不如就带着他,不是说有他在身边儿,那鬼便也不敢靠近么?”

  苦中作乐,阿弦“嗤”地笑了。

  因提到英俊,忽地想起陈三娘的事,阿弦忙问:“早上三娘来,就是为了此事?”

  老朱头却摇头:“不是,你万猜不出是为什么。”

  看着阿弦好奇诧异的眼神,老朱头忍笑:“她说酒馆生意很好,只是缺个能把账管事的人,今儿她因见了你英俊叔,觉着他倒是个能耐人,所以想请他去呢。”

  阿弦不敢置信,张口结舌:“什么?英俊叔还病着呢,怎么看上他?再者说还不知道他会不会把账呢……”说到这里忽然反应过来:“纵然会又怎么样,那也不要去她那个狐狸窝。”

  老朱头笑道:“我之前也是这么说的。”

  阿弦抓抓耳朵:“之前?”

  老朱头道:“你听我把话说完,三娘子说,若是你英俊叔肯去,她一个月给一两银子的工钱呢。”

  “一两?”阿弦越发惊诧,几乎跳起来,“她是不是失心疯了?”

  阿弦在县衙里当差,一个月才只两三百钱,陈娘子又是个jīng明算计的人,她铺子里也并不需要什么账房先生,毕竟她一个人便顶了好几处的账房了,但凡是有关钱财之事,都是打自己手上经过才放心。

  如今居然一次破了两戒,又要请账房,又要让人把钱。

  阿弦想不通,于是看向英俊,抓抓腮道:“是不是英俊叔给她喝了迷魂药啊。”

  老朱头嗤地笑出声来:“你说到了点子上。”

  阿弦忽然悬心:“伯伯,你别是已将答应她了吧?”

  老朱头道:“我倒是有心,这不是还得问问你吗?”

  阿弦忧心忡忡:“这当然不成,谁知道她打着什么鬼主意,嘴上说的好听,心里头指不定怎么算计人呢,不能让英俊叔进那个火坑。”

  老朱头意味深长地看一眼英俊,却见后者仍是一派云淡风轻,仿佛两人在议论的并非是他。

  老朱头点头叹道:“的确是火坑,还热乎的很呢。”

  作者有话要说:

  书记:废物点心,让你去吸人,你反而被吸了

  英俊:有胆你自己来

  书记:Σ( ° △ °|||)︴

  第52章 刑场之上

  老朱头似乎有些言外之意, 阿弦略觉不安, 回头看着英俊问道:“阿叔,你会账房的那些儿事吗?”

  英俊摇头。阿弦笑道:“我觉着也不像, 一点儿也没有账房先生的样儿。”

  老朱头在旁:“那你觉着他像gān什么的?”

  “嗯?”阿弦又盯着英俊看了半晌,“像是什么也不gān的。”

  他闲闲地坐在那里, 什么也没做,甚至双眼都是半闭的, 神色平常,可眉眼中却自然流露些许出尘清冷的气息,就仿佛他所在的并不是这闲适而充满烟火气的小院,而是什么高高在上闲人止步的……类似神圣的、极了不得的地方……

  阿弦皱眉,特意又盯了眼那垂着的修长手指,形状着实无可挑剔, 虽然上头有些未曾痊愈的磨碰擦伤等,却也不像是个会做什么工的。

  老朱头听了这话, 再忍不住, 哈哈大笑:“好的很了,果然是个得好生供起来的镇宅贵人,可怜了我们这种升斗百姓,就是什么都能gān也什么都得gān的, 是不是?”

  阿弦笑道:“这是好事,不是说能者多劳么?”

  英俊忽道:“巧者劳而智者忧,无能者无所求,饱食而遨游, 泛若不系之舟。”

  阿弦双眼又发了光:“阿叔,你念的真好。像是唱歌儿一样,这是什么?”

  老朱头翻了个白眼,英俊道:“我也不知是什么,忽然就想起来了。”

  阿弦猛地想起另一件事,迟疑着看了眼英俊:“那么……这两天你还想起别的什么来不曾?”

  老朱头听了这句,方也敛了笑,扫过阿弦,也盯着英俊。

  两人的注视之下,英俊道:“不曾。”

  阿弦听了这回答,先是松了口气,然后心里又有些很淡的郁郁感伤。

  吃过中饭后,阿弦扶了英俊入内歇息,便重又回府衙。

  将上午所得向袁恕己禀告了一番,却把见了岳青鬼魂那一节隐去了。

  袁恕己道:“下一步你想怎么做?”

  阿弦道:“我想先去找陈三娘问话,另外……既然岳家认为岳青的死跟陈大有关,我想有必要再开棺验尸。”

  袁恕己皱皱眉:“先前岳青死的时候已经请过仵作,验明并无外伤,有必要再开棺么?”

  当时去岳家抢救的大夫跟府衙的仵作的确都有证言,阿弦也都曾过目,本并没疑惑,可经英俊提醒,发现岳青鬼魂的异常,不由心底生疑。

  岳青到底在害怕什么?她是府衙所派之人,是去为他的死查明真相的,难道岳青不愿他们得知真相?

  阿弦想不通他到底是怎么样。

  看阿弦思忖不答,袁恕己心念转动,微笑道:“这岳家才死了人,你去了一趟,没发现什么有趣的?”

  阿弦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只一犹豫,袁恕己敛了笑:“真看见了?”

  在家里的时候,阿弦直接就讲了自己见过岳青的鬼,可是面对袁恕己……到底是隔着一层,且袁大人又是个厉害脾气,不得不谨慎行事。

  如今见他质问,阿弦才如实告知。

  袁恕己听罢,面上浮现一种类似无奈的笑,叹道:“早知道豳州有你这一号人,我就打死也是不肯来的。”又道:“怪不得马林说你的反应有些怪,原来是这样。”

  马林正是先前陪着阿弦去岳家的府衙公差。阿弦道:“大人,岳青好像很不愿意我去查,我想不通他在怕什么。”

  袁恕己道:“你怎知道他在怕?”

  阿弦道:“我原本不知道,是英俊叔一语点醒了我,当时我问岳青是怎么死的,岳青吼我的第一句是‘不必你知道’,过了会儿后才指控说是陈大,我尚未反应过来,听了英俊叔说后,又回头细想才醒悟,岳青的确是有事隐瞒,他第二句指控陈大,是怕我生疑故意掩饰的。”

  袁恕己“哦”了声:“朱英俊……”他忽然撇开岳家的事,问道:“他近来怎么样?”

  阿弦道:“好多啦,今天已经能出来晒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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