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探幽录_八月薇妮【完结】(6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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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弦抬头:“今天大吃了殿下一顿,改天在我家里请。”

  “好,”李贤的声音略有些哑:“一言为定。”

  阿弦听出他的声音好似极温和,竟有些像是崔晔的口吻,果然不愧是他教出来的。

  察觉李贤还握着自己的手臂,阿弦拍拍他的手:“殿下留步,放心,我不会跌倒的。”

  李贤这才慢慢地撤手,阿弦打了个饱嗝,推门出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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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一chuī,整个人又清醒了许多,阿弦挥别李贤,骑马往回。

  李贤因见她吃了酒,身边又没有人,便叫了两名侍者一路骑马护送她回去

  穿过崇仁坊的时候,阿弦心念一动,想起袁恕己。

  那夜一别后再不曾见到他,也不知怎么样,正盘算着去他府里瞧一瞧,身后跟随的侍者因见她止步,便道:“女官有何吩咐?”

  阿弦道:“并没有,我只是在想袁少卿似住在这左近。”

  一名侍者道:“女官所说不差,跟这里只隔着一条街,且听说昨日袁少卿的老家沧州来了人……”

  阿弦吃惊:“是么?什么人?”

  侍者道:“据说是少卿的家长。”

  阿弦心中狐疑:难道是袁恕己的父母来到长安了?不过转念一想,倒也有此可能,老人家放心不下袁恕己的终身大事,所以赶来亲看一眼?却不知袁恕己该怎么面对这种qíng形。

  阿弦本想去瞅一眼,因为意外得知这消息,便打消了念头。

  当即仍是往怀贞坊家里而去,两名侍者一直送她到了门口,才行礼返回。

  阿弦双脚才刚落地,就见玄影迎了出来。

  俯身摸摸它的脖颈,阿弦从怀中掏出一个纸包,里头是六七片鲜嫩蒸ròu,正是先前在李贤的暖阁里打了包的。

  阿弦夹出两片给玄影,笑嘻嘻道:“这个可好吃了,我吃了一半儿不舍的,特意留给你尝尝。”

  玄影摇了摇尾,叼着ròu跟她进门。

  阿弦一路往内,才上二门台阶,就见前方堂中坐了个人。

  那样端正的身姿,不苟言笑的侧面,除了崔晔,再无旁人。

  阿弦差点一脚踏空,忙止步闪到门口:“阿叔怎么来了?”

  瞬间有些心跳,她匆匆地将ròu包起来塞进怀里,又打量了一下身上,见右手的袖子口还是挽起的,忙扯落下来。

  觉着无碍了,阿弦定了定神,忽又举起手在嘴边呵了呵气,果不其然,好大一股酒气。

  第250章 抱的这么紧

  早在阿弦在门口踌躇的时候,玄影却早堂而皇之地叼着ròu走进了堂下, 它大摇大摆地趴在崔晔身旁, 吃的津津有味。

  阿弦探头看了一眼,目瞪口呆。

  忽然有人道:“咦, 这狗儿哪里去衔了ròu回来?”

  阿弦越发愣住,原来这说话的居然是许圉师!

  她试着伸长脖子, 这才看见在崔晔对面的桌边还坐着另外一个人,正是许侍郎无疑。

  惊奇之余, 无端松了口气。

  而崔晔道:“大概是有人给的。”

  阿弦捂住嘴偷偷一笑。

  许圉师道:“难得,难得……不过天官,咱们在这里等了半天了, 想必阿弦是不知道躲去哪里了, 不如……改天再来?”

  崔晔道:“侍郎莫要着急,这会儿她也应该回来了。”淡淡地往外一瞟。

  阿弦吐了吐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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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露了行迹, 阿弦进了堂下,乖觉地向着两人躬身:“侍郎, 天官。”

  虞娘子正跟两名丫头陪侍在旁边,见她回来,神qíng略见放松。

  许圉师则又惊又喜:“终于回来了?我方才还担心来着, 你先前是去了哪里?”

  阿弦道:“沛王殿下请我去他府里吃饭来着。”

  许圉师才笑道:“原来是跟着殿下去了,白让我们在这儿担了半天心事。”

  阿弦道:“侍郎怎么会来家里?”

  许圉师道:“先前在武懿宗府里,你跟索元礼闹得那样,我放心不下,出来时正碰见天官……便一块儿来看看, 谁知你竟不在家呢。”

  阿弦扫一眼崔晔,道:“是我一时冲动了,让侍郎为我担心,实在过意不去。”

  许圉师笑呵呵道:“你是少年人嘛,自然火气旺盛,难道像我们一样一潭死水?我反而喜欢你这天不怕地不怕的劲头。”

  阿弦还未回答,崔晔淡淡道:“许公不要再纵她了,小心她认真当作夸赞,以后还变本加厉呢。”

  许圉师道:“我知道阿弦心里有数。且索元礼那人……”

  许圉师皱皱眉,自忖不便多说这个话题,便只呵呵道:“总之你以后可要留神,岂不闻‘宁肯得罪君子,不可得罪小人’?”

  阿弦认真道:“知道了,多谢侍郎提点。”

  许圉师点点头,不再说话,只是看向崔晔,知道他必然也有话说。

  崔晔却忽然道:“许公且等片刻。”

  许圉师微微愣怔,崔晔又对阿弦肃然说道:“我有件事问你,你随我来。”

  阿弦正意外,却见崔晔起身,径直转出堂下,竟往外来至抄手游廊。

  阿弦只得跟了出去,迟疑着走到跟前儿,见他神色冷肃,心下忐忑:“阿叔……怎么了?”

  崔晔道:“不是同你说过不要去跟索元礼起冲突么?怎么忽然忍不住?”

  阿弦道:“他挑衅我。”

  “你若不去留意他,他必不敢主动挑衅。”

  “我只是多瞪了他一会儿而已。”

  崔晔沉默。

  阿弦低下头,小声道:“我本来以为他都被绳之以法了,为什么还在逍遥法外。”

  崔晔双眸沉沉地看着她,顷刻才道:“你知不知道,索元礼现在已经不是梁侯的人了。”

  阿弦怔住:“不是梁侯的人?”忽然她想起索元礼跟武懿宗熟稔的模样,哼道:“难道他改投了进忠伯么?倒也能屈能伸。”

  崔晔道:“他改投的是皇后。”

  阿弦猛然抬头:“什么?”

  崔晔道:“索元礼现在跟丘神勣一样,在为皇后效力。”

  阿弦几乎不能相信,摇头道:“皇后、皇后为什么要用这种人?”

  崔晔道:“因为这种人才会肆无忌惮地为皇后效命,也会做一些常人所不能做的事。”

  阿弦心头发冷,迟疑道:“你是说……为皇后做一些、一些见不得光的事,就像是……”。

  “嘘。”gān净修长的手指轻轻地压在阿弦的唇上。

  阿弦一颤,仰头看向崔晔,他的眼睛仍dòng察而清明,不必多言,彼此已心灵相通。

  虽然说敏之被害并无有力的人证物证,但武后那么jīng明缜密的人,怎么会丝毫都不起疑心?又怎会前脚贬退了武三思,后脚又重用他的狗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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