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异的气氛在屋内蔓延着,元淮卫脸色更是难看,但语气已经柔了许多:“你去书房等我,我买上便到。”
听罢此话,苏承欢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只感觉胸腔里是一阵阵的钝痛。在脸上肆掠流淌的不知是雨还是泪,悄悄从脸颊滑倒地上。虽早有准备,可刚才一幕却像是一把刀缓缓割开她的伪装,让她疼的快要晕倒。
他是她的夫君,她与他有共同的目标。按理来说,他怎会对她如此冷漠与绝qíng。
元淮卫进来时,见到的便是一身湿透的女子有些昏昏yù睡的伏在窗台上,眼里划过一丝玩味。他坐在离她不远的地方,语气平淡的说道:“宁王那事,我已知晓,以后没我的吩咐不可再来主动找我。”
苏承欢猛地瞪大了眼睛,幽幽的说道:“是妾身逾越了,只是不知殿下如何做。”
元淮越邪魅的一笑,在这清冷的雨天里竟显得有些yīn柔。他缓缓开口道:“不知苏将军何时再回京。”
苏承欢摇了摇头说道:“只是不知宁王成亲和家父有何联系。”
元淮越哈哈笑了两声,只是那笑意却如何也到不了眼底:“以后的事正妃便不用cao心了,我自有定夺。”苏承欢只是任由着寒意浸入身体,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似有热泪淌落。
☆、东魏太子
天穹中风卷云涌,似有黑云压城之势。而最近大热的便是宁王爷的亲事,一度成为了人们茶余饭后的闲谈。而谈话的主角之一正坐在三楼的包厢里,恹恹的品着茶。
元淮景挑了挑眉,笑着说道:“公主已然达成了心愿,为何还是如此愁容。”
楼下戏子咿咿呀呀的声音一直飘到楼上,那声音或喜或悲却都只是泛泛。寻七不由得想起那如画中仙灵的女子,一颦一笑,举手投足都是那样令人不能忘怀。那带着祈求与希翼的眼睛,仿若昨日般浮现在她眼前。她苦笑着摇了摇头:“今日这茶却不甚得我意,莫非是殿下的技艺退步了。”
元淮景故作怀疑的品了一口,面作嫌弃的说道:“果真如此,该是我没控制好时辰。”
寻七看着他故作的愁容:“扑哧”一声便笑了出来:“是我今日口中苦涩,所以无论是何味我都尝不出来味道的。”
见她不似刚才般忧愁,元淮景才放松的笑了笑,说道:“离这不远有一家酒楼,便是宫中的厨子也不过如此。如何,想去尝试吗。”
寻七眼神有些飘忽,只是盯着屋内的一只花瓶发着呆。听到他的话她才反应过来,讪讪的说道:“我感觉有些疲了,待这场戏唱完就该回去歇息了。如若还有机会,再去也不迟。”两人都不再说话,元淮景用余光打量着她被光晕包裹着的侧脸,竟似隔着千里远。寻七看着楼下那花旦紧紧拥抱着面前的男子,脚边是一把青伞,戏的结尾皆大欢喜。面前观众无一不是齐声喝彩,似乎无论戏子演的是生是死,是喜是悲,戏外人都从未在意。
刚下马车,元淮越便急切的迎了上来,说道:“你去哪了,为何不见我。”
寻七似往常般柔柔的笑了笑,说道:“王爷何来此话,难道是要让安乐一辈子都要待在府中做一只金丝雀吗。”
对上她复杂的眼眸,元淮越只觉心中一痛,他将他罩进阳光投she下的yīn影里,想要去拉她的手,却被她退后一步躲开了。他突然向前一把将她拥在怀里,声音沙哑着说道:“小七,我与你相识将至七年,我心爱之人只有你,你永远都会是我的妻。她只是个妾,我并不想娶她。”
寻七在他怀里轻轻颤抖着,一双美丽的眸子里全是痛苦。她怎会不明白,可要她眼睁睁的看着另一个女子与他彻夜相拥,她如何能做到。
见她没有回答,元淮越将她抱的更紧些,胸腔里似有雷霆翻涌:“小七,今日我对着这天地立誓,我将用这人生百年,护你安乐无恙。若我负了你,便是万劫不复孤独一世。”
似风卷云涌般,寻七只觉手心滚烫。她听见了他疾速的心跳声,像是重锤一下下敲在她心上。她摇了摇头,说道:“若你负了我,我便从此消失于这人间,我过我的,你过你的,我们会两不相欠。”
元淮越立马否认道:“不,若是没了你我又该如何。我永不会负你,我们定会和如琴瑟,相守白头。”
只是这风云变幻,谁又能知这命中定数早已被道破。
朝堂上群臣们正在讨论着什么,孟相看了看身前不远处一脸云游天外的元淮越,心中不知是喜还是愁。
皇帝在张公公的搀扶下缓缓走出来,明huáng色的外袍底端绣着一条似要沸腾的金龙。朝臣们立马安静了下来。刑部的周侍郎走上前正yù开口,皇帝摆了摆手,说道:“宣旨吧。”
明huáng色圣旨被展开,张公公细弱的声音在大殿里显得无比厚重:
自先帝一统东魏,城都繁荣,百姓安乐无忧。然久无储君,恐社稷之忧,为以绵宗社无疆之休。朕思酌十余载,夙夜眈眈。今皇六子元淮越,天资百优,端在元良,居心仁孝,作风睿哲。此昭告于天地社稷,先皇先后,宗庙祠邸。
于衍宗二十六年二月十一,朕感念百姓之忧,朝臣之愁,授元淮越为皇太子。正位东宫,以重国本之初,以敬先帝之明。史官册命,择日盛行封储大典。
就如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颗石子,慢慢泛起涟漪,议论声渐渐大了起来。元淮越愣了片刻,还是走上前从公公手里接过那似有千斤重的圣旨。说道:“儿臣领旨。”
孟丞相立马恭敬的拱了拱手说道:“恭喜陛下,坚固了国之根本。老臣定当竭尽全力,辅佐太子,保我东魏万年繁荣。”
众大臣全都齐齐跪下,声音响彻整个金銮殿:“臣等定当竭力辅佐太子,保我东魏万年繁荣。”
元淮卫脸色yīn狠的看着那大殿前拿着圣旨的男子,眼神中满是志在必得。他身边几个大臣小心翼翼的看了他几眼,见他并未有任何不妥之处,也不好再说什么。
退朝后,众大臣才深吸了几口气,孟相走过来恭敬的笑着说道:“真乃东魏之厚福,老臣就先恭喜殿下了。”以孟相为首的朝臣们也都或真或假的祝贺着,元淮卫走上前来满脸喜庆的说道:“恭喜太子了。”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大殿。
元淮景只是不冷不热的看着这一切,脸上是淡然的笑,只是不知为何,一股不详的预感从脚底徐徐升起,来势竟是要将他吞没般汹涌。
一切都好似尘埃落定般顺其自然,寻七将手中的信jiāo给璇玑说道:“不知父皇和母后如何了,已经许久未收到他们的来信。”
璇玑笑着说道:“陛下和娘娘现在一定在思念着殿下呢,指定是有事耽搁了。”
寻七点了点头,目光扫到元淮越送她的泥人,嘴角不知不觉带上了一抹笑意。不由得又想起曾经的醉梦中,笑里轻轻语,都似三月的chūn光般轻柔沉醉。
一双如玉的手柔柔的攀上了身着白衣男子的肩,声音媚的都快溢出水来:“公子,你且猜猜我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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