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蓝原本平静的脸色突然就垮了,可她还是qiáng忍着心头血气的翻涌,声音颤抖着说道:“你……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就算你用家弟要挟,我也不会听命于你去做恶毒之事。”
女子叹了口气,说道:“卿姑娘严重了,我只是有几个疑问罢了,何来要挟与恶毒一说。”
一股压抑的气氛弥漫在室内,卿蓝无力的松开了手,说道:“你可以问,但我回与不回,便是我自己的事了。”
女子也不生气,自顾自的品着茶:“二殿下能有卿姑娘这样的得力助手,真是福分厚泽。我于殿下从小便相识,我的表姐昭阳与二殿下也是亲兄妹。我找卿姑娘来,也是为了殿下啊。”见卿蓝不说话,她叹了口气,眼神里带着一丝惋惜:“听闻二殿下心属安乐公主,还向陛下赐过婚,这事卿姑娘应该也是知道的吧。”
卿蓝只是看着面前的那杯茶,脸色苍白,半晌才回答道:“是。”
女子笑了笑,又为她换了一杯热茶,说道:“若是卿姑娘当真心疼令弟,就要认真些了。”
二皇子府里,卿蓝将一个纸包放在元淮景书房里,说道:“今日天气甚好,想必殿下离京时天气已经回暖的差不多了。”
元淮景抬起头看了看她,说道:“为何现在才回来。”
卿蓝略显尴尬的笑了笑:“我走到离府不远时发现huáng纸破了,便又折回去重新买了一个。”顿了顿,又说道:“杜掌柜说最近来了一个戏班,想邀请殿下去听赏一二。”
元淮景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璇玑百无聊赖的撑着下巴,看着寻七提着毛笔作画,打了个哈欠说道:“殿下,你画的猫真好看。”
寻七手中的笔颤抖了抖,尴尬的咳了一声,说道:“这是虎。”
璇玑嘿嘿笑了两声:“殿下的虎画的真好看。”
寻七仔细看了看笔下的画,叹了一口气说道:“我本来就无绘画天赋,的确画的不好看。”
璇玑摇了摇头,含糊的说道:“才不是呢,殿下画的是最好看的。”说着挪了一下有些发酸的手,呢喃道:“为何最近几日都不见太子来。”
寻七笑着抿了抿嘴,佯装斥怪道:“太子刚刚受封,正是最忙的时候,我看你啊,平时见不得太子来,是想那经常挨你打的小子了。”
璇玑脸色发红的吐了吐舌头,说道:“才没有呢,殿下又取笑璇玑了。”
一个婢女敲了敲门,说道:“公主,二殿下来访。”
寻七挑了挑眉,将手中的画收了起来,说道:“让他进来吧。”
元淮景提着一个jīng致的盒子,上面的玛瑙闪着绿幽幽的光。寻七笑了笑说道:“听闻殿下不久便又要离京了,这是来与安乐告别的吗。”元淮景将手中的盒子放下,不置可否的说道:“若是姑娘不让我走,我不走也可。”
寻七看着他似笑非笑的眸子,一时不知说些什么。他的眉眼像极了皇帝,只不过却着实不像一个皇子,倒像是一个闲云野鹤的书生。从他初见她时,便对她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她怎会不知他的心意,可她今生心已属他人,也只能负了他。
她笑着摇了摇头:“殿下乃爱好闲qíng逸致之人,定是不会拘于朝廷金殿。安乐与陛下一样,虽都望殿下可以多留些时日,可这三千世界大好风景才是殿下最喜欢之处。”
元淮景面上浮起一丝苦笑,想要说些什么,却还是化为了一丝叹息:“姑娘言之有理,可作为好友,我自是要等姑娘成亲了再走的。”
一缕清风拂来,轻烟笼上皇都,寻七透过雕花的窗户看着那远处的亭台楼阁,青山寰宇。听到成亲两字,她却只觉有些身陷幽梦中,白驹过隙,她终究不是当年那整日望着天穹的寻家孤女。
见她若有所思,元淮景眸子里划过一丝悲悯,但转瞬便被释然取代:“我来时经过上次说的那家酒楼,便给你带了他们的糕点,你尝尝,看喜不喜欢。”
寻七这才看向那桌上的盒子,轻轻一笑:“殿下果真与凡夫俗子不同,用这盒子来装糕点倒是别出心裁,只是容易引来贼人。”
元淮景只是毫不在意的笑了笑,将那盒子打开,顿时一股醉人的清香便在屋内萦绕。寻七挑了挑眉,拿起一个尝了尝,顿时只觉入口即化,唇齿留香。她点了点头:“现在看来,我倒是后悔上次未去了,只是不知,殿下的邀请可还作数。”
元淮景听出了话里的玩笑意味,还是满脸诚恳的说道:“若是姑娘喜欢,随时都是有效的。”他顿了顿,又说道:“望月楼又新来了一个戏班,听闻那花旦是言羽姑娘的师妹。”提起言语,屋内的气氛有一瞬间的凝固,只叹道:本是惊世佳人,奈何红颜薄命。
寻七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恍惚间又想起了那惊鸿一舞,只是世事难料,如今也只剩寥寥的传言罢了。元淮景递过去一杯茶,说道:“姑娘可有意向去听听。”寻七本想委婉拒绝,可见到他那有些希翼的眼眸时,刚到嘴边的话便咽了下去。她也明白,他与她这一别,以后再见只怕太难。半晌,她点了点头:“安乐自是想去听听的。”
新的戏班初来乍到,就算打着言羽师妹的嚎头人数也不极多,毕竟言羽自缢那一幕,可以算是绝笔了。元淮景从身后的婢女手里接过一个食盒说道:“上次见你喜欢这种糕点,我便又多买了些。”
寻七点了点头,便也从璇玑手里拿了一个纸包说道:“这是大燕的云锦,上次本就要给你,只是你走的匆忙遍忘了。”
元淮景笑了笑,也不客气的接了过来,这大燕独有的云锦茶可是千金难求。他眉开眼笑的说道:“那我就先谢过姑娘了。”
不多一会儿茶香弥漫了整个室内,寻七轻轻呷了一口,果真令人如临云端。只是那戏子刚唱到一半,一句“莫使金樽空对月,落得寒蝉凄切”刚出口,她便感觉有些眩晕。忙将璇玑招过来说道:“我觉今日有些头晕,今日便暂且不听了,你去给二殿下说一声,便先行回去了。”
☆、噩梦伊始
远在东宫中的元淮越眉头突的一跳,似是突然从噩梦中惊醒一般,手中的竹简“啪”的一声掉在空旷的大殿里,声音清脆刺耳。
卿蓝为元淮景递上一支修理好的毛笔,脸色yīn晴不定。元淮景静静地看着窗外,不知在想着什么。
寻七的脚尖刚踏入府内,只觉得一切都模糊了起来。近处的石板路,远处的假山青石,全都似一场雾般。像是有一双有力的大手紧紧捏住了心脏,呼吸越来越重,仿佛下一秒就要倒下。
璇玑紧紧扶着她,只觉得她的手冷的有些吓人。忙唤人将她扶到里屋躺下,焦急的等着太医来。
年过半百的老太医眉头皱了又皱,好多次想说些什么,却只是张了张嘴什么也说不出。璇玑急的都快哭出来,忙问道:“殿下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就晕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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