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会在这里?天色已经很晚了呢!”她继续笑问。
“奈何郎心如铁,便纵有千种风qíng,更与何人说?”
她猛地站起来,脸色苍白,似乎笼上一层薄雾,身形微颤,转身向外走去。
“晓来谁染霜林醉,总是伤心断肠泪。”
只听“哧”的一声,烛风颤巍巍地晃dàng着,雪衣微起,复又平整地贴在来人的身上,如玉般jīng致的容颜上,缓缓地沁出了丝丝血色。
古南溪微微诧异,手指在自个儿脸蛋上轻轻敲了敲,笑言:“我原以为你很是钟qíng这张皮囊的。”
燕晓来冷颜看着他,这男人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她的房间,她自然不会小瞧了他去,只是这人也着实可恶,一句“贱人”怕是当之无愧。
也罢,今日既惹得她恼了,大家便都不要好过了。
古南溪向她走过来,他好看的桃花眼水汪汪似的,四周略带红晕,眼形似若桃花,睫毛长,眼尾稍向上翘,黑白并不分明,眼神似醉非醉,“谁惹‘晓来’醉?”
连接着几声哧哧作响,空气被快速地划破,古南溪雪衣宽袖翻飞,一时间如一只巨大的雪蝶在翩跹起舞。
他摇头轻笑,眉眼间满是不赞同的笑意,“好好一串手串,你何苦这样来糟蹋?”伸出的掌心里,却是满满一把琉璃珠,璀璨的光华在灯光下摇曳生姿。
燕晓来冷笑,“呼”的一声细响,古南溪脸色微变,掌心的琉璃珠“哗啦啦”地都掉落在地板上,刺耳地划破这一室的静谥。
古南溪四肢皆在舞动,时有láng狈,神色中渐渐带着吃力,这每一个攻击都是一颗七彩琉璃珠,以一条细若银丝的天蚕丝相连,被控于对面的红衣女子纤纤凝脂间。
这琉璃珠,击不碎,捏不粉,这天蚕丝,夹不断,融不灭,一时倒真无法可想,只能堪堪躲过这一珠连一珠的攻击。古南溪额间不由得落下冷汗,他忽然想到,若是那女子齐发这七颗琉璃珠,他可还有招架之力?
平生如此,即使曾对临着千军万马,他也从未有如今这样qiáng烈的无力感,不由得用尽全力破招,终于微微咬牙,神色一凛。
燕晓来只觉眼前微微恍惚,似有无数个重影,手下微微迟疑,却又一个身影也无了。
她的腰肢一紧,男人温热的气息穿入衣领,她不由得轻轻一颤,然后左耳耳垂便被人含在唇齿间,被细细啃噬。
一丝难耐的呻吟哽在喉际,她眼神微迷,神志却还清醒。
“不错,很舒服。”她微微喘息。
身后传来男子低低的笑声:“就让本将军来慰藉你这女人寂寞空虚的心。”
燕晓来微微仰着头,原本苍白的脸上因qíngyù泛起淡淡的红晕,纤白的手指抚上身后人英俊的轮廓。
男人的手从衣襟探入,低首埋在她雪白的颈项间辗转流连。
空气变得灼烫起来,一切都急于得到爆发和解脱。
“啪——”
男人四肢一阵无力,双腿一阵颤抖,本yù用手撑住圆桌,掌间却同样失却了力道,只听噼里啪啦一阵碎响,茶杯茶壶碎了一地。
燕晓来整了整自己的衣裳,转过身来微微一笑。
“我虽然空虚且寂寞,有个把男人也未尝不可,可是不久前才和你睡过,已经没新鲜感了。”她轻轻地摇摇头,似乎也十分无奈。
古南溪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不笑亦带三分qíng的桃花美眸里几乎要喷出火来,“这是什么药?”
燕晓来蹲下身来,眸中仍含着笑意,“看你的反应,大约是失心散,无宴门青衣独创,百年老字号,入肌理则浑身失力,神志微迷,如置梦般,最适合调戏美男用,无论是高大威猛型,腹黑心肠型,武艺高qiáng型,柔弱小白型,都轻而易举手到擒来,无副作用,十两银子一瓶,童叟无欺,请认准无宴门青衣制造。”
“你——”
燕晓来摇摇头,“不用白费力气了,这药十分人道,除了你该有力的地方会有力,不该有力的地方会没力之外,就是内力不影响药力。”说完若有似无地向他胯下瞟了一眼。
古南溪白晳的脸庞被涨得通红,然后终于认命般苦笑出来,“那你想怎样?上我?”
燕晓来摇摇头,“我总觉得人实在是太奇怪了,许多想法都不可捉摸,就像我吧!你看,如果我将你丢到百糙园,我又得不到什么好处,可是偏偏就有一种很是兴奋的感觉呢!”她双眸发亮,明明是一张妖媚至极的表qíng,却有一双纯粹的眼睛,亮晶晶闪动着刺眼的光芒,“我记得好几年前,小希曾在阿无师父房中搜到一幅chūn宫图,里面是男人和男人jiāo欢,那傻丫头从此就以为男人和男人才是正常的。”她脸上满是鄙视,“那丫头傻不拉叽的。”又道:“可是我还没见过真人版的呢!”
古南溪脸上的颜色变了数变,百糙园,乃是京都地下的一家青馆,不似百花院怡红院那种正常jì馆,它卖的,是男色,因此男客女客皆有,他也不是没去玩过,只是终归觉得男人和男人做那种事qíng实在恶心,便只喝酒不寻糙。
他qiáng自镇定着,脸上的笑容十分的láng狈,终于又恢复了他一贯的神采,“若是能博美人一笑,在下也不觉得有什么,而且听姑娘如是说,在下也十分好奇了,男人和男人做到底是个什么样子呢?如果能和方大人行一场巫云共雨之事……”
“啪——”随着一声脆响,他白晳的脸上泛起几个红色的指印。
燕晓来拿过他雪白衣服的一角细细地擦着手掌,不由得抱怨:“脸皮真硬。”
古南溪何曾受过如此屈rǔ?
他怒极反笑道:“有个地方更硬,姑娘难道不想尝试一下?”
其实事已至此,燕晓来已占上风,心中郁结也就散了大半,如今再看古南溪原本漂亮的桃花眼,眼中似淬了毒一般,不由得微微有些发凉。
但看着别人如此láng狈,她的心qíng真正是大好了,忽而一笑,“我说,你眼神好毒啊!”
古南溪一怔,不知这女人心中到底如何想,jīng玄理,通卦象,还练就一身好武艺,xingqíng也是忽洒脱忽邪肆,chuáng笫之事更是看得比纸还薄,若不是知道她心里还恋着另一个男人,简直会让人忘记她也是一个女人,而不是一个……
“妖jīng。”
燕晓来一愣,然后忽然笑开了花,脸上满是兴奋,“你是说我像妖jīng吗?我哪里像妖jīng?真的像妖jīng吗?你知道妖jīng是怎样的吗?坊间的小说都写得非常好看哩,你真好,我这样欺负你你还夸我。”
“噗——”
“啊——”燕晓来忙跳开几步,但终究没有全然躲开那口鲜血,袖摆处都有血渍,只是因为衣服也是暗红色,并不十分显眼,相反古南溪因为是雪白衣袍,衣襟上的血迹尤为突兀,更衬得他一张如玉般jīng致的容颜凄美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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