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春草木深_余念一【完结】(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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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胜轩看她愈走愈远,内心的痛苦再也掩饰不住,他瘫坐在地,克制着自己不去想她。三天时间,他想过很多,想跟因因捅破了这层窗户纸,跟她说自己想娶她,可是因因对自己并无任何男女之qíng,如此突然的表明心意,只会让她离自己更远。与其永远失去她,倒不如就这样默默地陪伴着她好了。

  ☆、谈心

  将那朵绢花放在手心里,盛侍安仔细地端详着,她对那老板的手艺甚是满意,几可乱真,竟是比树上的真花还要美上几分,毕竟,它不会枯萎。

  敲门的声音传来,盛侍安忙用手帕将那绢花包裹起来,放在她的首饰盒里,然后起身去开门。

  “哥哥,原来是你。”

  盛卓深用手刮了一下盛侍安的鼻子,笑道:“一个人把自己闷在屋子里做什么?”

  “没什么,只是想起了很多小时候的事qíng。”盛侍安看着哥哥,他只比自己大了五岁,却给了自己无法计数的的爱。

  “人都说‘长兄如父’,这话用在我身上是一点儿不错。”她拉着哥哥坐下,很认真地说道。

  “怎的你今日生发了如此多感慨?”盛卓深见惯了她在自己面前嘻嘻哈哈的样子,她现在突然一本正经,自己竟很是不习惯。

  “大约是快要成婚了罢,要离开你们,去天津生活了。”盛侍安顿了一下,问道:“哥哥,像你这般年纪的男子,大多都已儿女成群,可你为何还不考虑终身大事?”

  “我……”盛卓深没想到因因会问这些。

  “我知道”,还未等哥哥开口,她就好似知道了答案,“以前你跟爷爷说话的时候,我无意间听到过,你说,你怕娶亲之后,会冷落了我,所以,你会成婚,但必须在我出嫁之后。”

  盛卓深没有否认,这么多年,一直没有想过要娶亲,确是怕自己成了家,有了儿女,便不能事事都顾得上因因了。

  “自打我记事起,你便是一副老成持重的小大人模样,我那时觉得好笑,笑你常皱着眉头,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废寝忘食。可我哪知道,你是把全家的重任扛在了肩上。”盛侍安说到这里有些哽咽。

  盛卓深轻拍她的背,“没事了,因因,那些不好的都过去了。”爹娘走的那年,他仿佛一夜长大,俨然是一家之主的样子。这么多年了,他并没有什么可抱怨的。

  大婚前三天,向挚虞安排了三辆军车,将盛家四口人连同阿元、宁胜轩和苏念白一起护送到了天津,安置在穆正钦郊外的一栋别院内。一路上,宁胜轩除了跟苏念白偶尔讲个几句话,其余时间便不怎么开口了,有盛侍安在的场合,他也尽量避而不见。

  别院有两层,盛侍安是要出嫁的新嫁娘,自然是住在了二层,由阿元陪着,盛卓深住在了她的隔壁,其余人则是住在了一楼。将他们安置好,向挚虞便赶去向穆正钦复命。

  此时的少帅府已是张灯结彩,宫灯、红绸挂满了整个院子,连树上也都是。还未曾见过这么喜庆的少帅府,一点不同于往日的肃穆,向挚虞见了也是难掩心中的喜悦。

  此时的穆正钦正在试穿他的礼服,一袭黑色燕尾服,将他衬托的越发修长,英气bī人。向挚虞笑道:“穆少果真是‘貌比潘安’呐。”

  穆正钦见他回来,问道:“都安排妥当了?”

  “是,一切都按照您的吩咐。”向挚虞思忖了一会儿,说道:“只是我自作主张,给雷霆也派了喜饼,还送了张请柬过去。”

  “哦?那他如何表示?”穆正钦没有想到挚虞会这么做,一时间来了兴趣。

  “他说到时候会派人来给您送一份大礼。”向挚虞一脸坏笑,“估计他那会儿都要气疯了。”

  穆正钦拍了拍他的肩膀,很是欣慰:“不愧是参谋,你的脑子,可是比戚扬好用多了。”

  “那是,我可是人送外号‘智多星’”,向挚虞把自己的胸脯拍得砰砰作响,很是得意。“只是,听说穆少你要成婚,容小姐可有闹脾气?”向挚虞一向对女人没办法,别看容佩荪还是个半大的孩子,却不是个好糊弄的主儿。

  “她把房间里能砸的东西都砸了,还嚷嚷着要出家,后来不知容帅用了什么法子,竟把她哄好了。”穆正钦提起那孩子,也是没辙,“不过真让你说准了,那老狐狸听说我要同盛小姐成婚,竟也没说半个不字。”

  “他这是心里打着如意算盘呢”,向挚虞直言道:“等容小姐到了年龄,他便会想着法儿地让你娶她。”

  “嗯,所以我须得抓紧时间了。”穆正钦紧了紧胸前的领结,心中已早有筹谋。

  ☆、成婚

  第二十六章

  还在睡梦中的盛侍安一早就被阿元吵醒了,此时天还未亮,外面所有的一切还都是朦朦胧胧,看不太真切。今日她是新嫁娘,可不得早起梳妆打扮嘛。

  阿元打了盆水来,弄湿了帕子,递给盛侍安擦脸,好在昨晚一夜好梦,醒得早也不会倦怠。

  余芷修从厨房端来一碗银耳红枣粥,都说新嫁娘不宜吃得太多,这碗粥刚好给因因垫垫肚子。

  盛侍安接过去,一口气喝了个gān净,奶奶的手艺实在不错,喝过之后唇齿留香。这时阿元已经在往她脸上扑香粉了,她皮肤本就白皙,所以阿元只扑了薄薄一层。打开胭脂盒,阿元用指尖挑了一点,涂在盛侍安的两颊,用指腹轻柔地将胭脂抹匀开来。

  盛侍安不住地叮嘱阿元,“淡一点,阿元,太红了,淡一点才好。”

  看着她这么不喜欢涂脂抹粉,阿元又无奈又好笑,“小姐,今日可是你大喜的日子,不涂点脂粉怎么能行呢?你放心吧,我有分寸的。”

  盛侍安也不再挣扎了,任由阿元在她脸上涂涂抹抹。她盯着镜子中的那张脸,熟悉又有些陌生,直看不惯自己这么浓妆艳抹的样子。

  “小姐,你这眉毛生得这么浓密,倒是省去我帮你画眉的功夫了。”阿元看惯了盛侍安的浓眉,日子久了,便觉得外面那些女子细长的柳叶眉实在是有些难以入眼。

  接过阿元递过来的胭脂纸,盛侍安微微张口,只轻轻地呡了一下,嘴唇便娇艳yù滴。她此时才有些明了,什么叫做“口如含朱丹。”

  余芷修用木梳一遍一遍地梳理着盛侍安的头发,成婚之后,女子便不能像以前那般将头发垂下了,余芷修将她的头发简单地盘了上去,大气优雅,倒是有了一丝少帅夫人的成熟气度了。

  换上婚纱,一袭白纱映衬之下,盛侍安有如不染纤尘的谪仙,就像那诗中所说,“北方有佳人,遗世而独立”。

  阿元只知,小姐不施粉黛,便已是极美,可现在盛装打扮之下,却是更美,她不由得看呆了,直到外面响起礼pào声,才将她的思绪拉回来。

  “来接亲了,小姐,我们得快些了。”阿元催促道。

  盛侍安找出她那个首饰盒子,略过哪些花花绿绿的项链戒指手镯,将那朵丝绒绢花拿出来,别在了自己右耳边的鬓角处,这下确实是“人面海棠相映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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