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凌钧衎和元朔早早地就来了医馆,元朔手里牵了两匹马,等尹七月一出来,他便将其中一道缰绳jiāo到了尹七月手上。
尹七月一跃上马,对凌钧衎说道:“公子,出发吧。”
彼时,城门刚开,路上行人稀少,他们三人快马加鞭,迎着日头出了城。早chūn二月,天气已不似之前那么寒冷,路边糙木也吐出了淡绿色的嫩芽,成了这一路上难得的风景。五百多里路,只有一半是官道,而另一半是坑坑洼洼的土路,甚是难走。他们三人除了吃些gān粮、饮水的时候休息片刻,其余时间全在赶路,终于在天黑之前,赶到了古北镇。
一个只有几万人口的小镇子,自然比不得天都那般繁华。元朔找了一个还算不错的客栈安顿下来,吩咐小二将饭菜端到房间。
“尹大夫,先休息一晚,明早再去找人也不迟。”凌钧衎端了一碗粥在她跟前。
“多谢凌公子。”在马上颠簸了一天,尹七月又累又疲,看桌子上的菜还算可口,喝了粥之外,又吃了点小菜。
“我的房间,就在你隔壁,有事喊我。”吃完饭,凌钧衎在走之前,这样对她说。
尹七月感激地看了他一眼。
洗漱完毕,她一躺下便沉沉睡去。而隔壁的凌钧衎却迟迟没有睡着,这是他离她最近的一次了,仅一墙之隔,似乎都能听到她浅浅的呼吸。他的心中升起了一种异样的感觉,痒痒的,又很温暖。
一夜安眠,第二天起来,尹七月顿觉神清气慡。吃过早饭,被凌钧衎早先派去打探楚俊生下落的几个手下便找到了客栈。由他们带领着,三个人来到了离客栈不远处的一个馒头铺子前。据说,这馒头铺子的老板曾见过那楚俊生。
那老板是个年过花甲的婆婆,眉目慈祥,见这么多人一同来到铺子前,一时间有些害怕,不知他们是来买馒头的,还是另有事qíng。尹七月察觉到她的手在不住地发抖,便温柔地说道:“婆婆莫怕,我们来这里,是想向您打听一个人。”
“什么人?”婆婆颤着声音问道。
“他个子高大,虎口处有一块红色胎记。有人说,您在几个月前曾见过的。”尹七月不知道,只凭这些能不能找到楚俊生,毕竟她也没有亲眼见过那楚俊生长什么样子,只能碰碰运气了。
婆婆了然,“原来是他啊。”
“听您的口气,似乎对他有些印象。”尹七月心中燃起了希望。
婆婆不似之前那般紧张了,打开了话匣子,“那小伙子是个乞丐,我见他可怜,每次他来的时候都会给他几个馒头。他也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偷偷跟着我到家里,帮我挑了好几桶水,打了好些柴回来。我问他名字,他也不肯说,我只记得他虎口那里有一处红色的胎记,其他的就不清楚了。”
乞丐?按照楚大娘说的,楚俊生是被抓去当兵了,再不济,也是吃官粮的,怎么会沦落到去当乞丐呢?这几个月究竟发生了什么事qíng,实在让人匪夷所思。
凌钧衎曾经暗中派人查过,那次连他都不知道的征兵究竟是谁主使,打着征兵的旗号到底意yù何为。但是,一直有人在阻挠,让他查不下去。
“那后来他去了哪里?”尹七月暂且按下心中的疑虑,继续问道。
“这……我最后一次见他,已经是几个月之前了。他现在去了哪里我也着实不晓得啊。我老婆子孤身一人,还一心想着认他当个gān儿子,以后我死了,也好有人给我送终。可是我找了他好久都没找到他。”婆婆面露难色。
尹七月眼中的光彩倏忽之间便黯淡下去了,刚有了线索,这下又断了。饶是如此,她还是跟婆婆道了谢。
回到客栈,尹七月一直看着眼前的茶水,闷闷不语。楚大娘生前最大的愿望,便是要找到楚俊生,她现在还是忘不了楚大娘惨死的模样。
“别灰心,总能找到的。”凌钧衎靠近她身边,小声地说了一句。
尹七月长出了一口气,凌公子说的是,古北镇没有,那她就去其他镇上找,活要见人,就算死,也要见尸。她提议道:“既然这里没有,那咱们便离开吧。”
来给他们上点心的小二哥听了,忍不住cha嘴:“几位客官不再多留几日,实在是太可惜了。”
元朔好奇地问道:“有什么好可惜的?”
小二哥兴致勃勃地解释:“五日后,就是我们古北镇一年一度的花朝节了,甚是热闹,方圆几百里的人都会特意赶来凑热闹呢。”
“花朝节?上到天都,下到小镇,各地都有这节日,有何稀罕?”元朔语气中透出了一点不屑。
小二哥不紧不慢地说道:“客官有所不知,这花朝节乃是百花的生日,我们古北镇的花朝节与别处不同的是,每年都要选出一名最美的女子,当作‘花神’。由是,每到节日前,总会有貌美的女子和有钱的王公贵族来到镇上,或为参选,或为一饱眼福。客官没发现吗,这几日,镇子上的客栈已经都客满了。”
这话不假,他们昨日到的时候,镇子上还是冷冷清清,今日却已大有不同了。无论是街上的行人,还是住店的客人,都多了很多。
“这倒是有些意思。”元朔笑了笑,他是想去见识见识这不同寻常的花朝节,可是,一切还得由公子做主才行。
“对了,每年的‘花神’,都是有重赏的。这花朝节,是镇子上所有的富商共同筹钱办的,为的就是引得外地的客人来镇子上游玩。而那最美的姑娘,或是能得到一笔赏金,或是能得到一栋大宅院,听说今年的重赏,是一种特别稀有的药材,叫云什么……什么河的。”小二说得眉飞色舞,恨不得自己托生成女子,去碰碰运气。
“云河。”尹七月和凌钧衎同时脱口而出。
“是是是,就是云河。”小二在两人的提醒之下终于记了起来。
“既如此,那我们就多留几日。”凌钧衎一语定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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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梳妆
“元朔,你去买些胭脂水粉,还有簪子首饰之类的回来。”凌钧衎吩咐道。
“胭脂水粉?簪子首饰?”元朔一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样子,不解地问道:“公子,买这些做什么?给谁用啊?”
凌钧衎看了尹七月一眼,“你只管买回来就行了,我自有用处。”刚刚他们二人商量了一番,云河这等罕见之物,他们决计是要收入囊中的。凌钧衎相信,只要尹七月出马,拿下“花神”之位完全不在话下。
元朔稀里糊涂地去逛胭脂铺子了,他一个大男人,还是第一次买这些女人用的东西。左瞧瞧又看看,也不知道哪种胭脂最好,最后索xing不挑了,直接拿出一锭金子,让那掌柜的把最好的胭脂全都包了起来。
拿着一大布袋的胭脂水粉,元朔又如法pào制,去首饰铺子带了一大布袋的簪子步摇。左手右手各一袋,元朔昂首阔步地往回走,他自信地想着,无论公子要啥,他这里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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