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种附和的声音传到尹七月的耳朵里,她松了一口气,还好,云河算是拿到手了。
沈孟生命人将一个黑色木匣子拿了上来,郑重地jiāo给尹七月,“姑娘,这是我意外所得的宝物,还望姑娘不要嫌弃才是。”
“多谢沈员外。”尹七月双手接过,宝贝地捧在手里。
下了高台,一位长身玉立,身着玄色棉袍的年轻男子走到尹七月面前,温和有礼地说道:“姑娘刚才有如飞升之仙,令在下一见倾心。不知姑娘可否告知芳名,好让在下得以寻觅芳踪。”
每个女子出场之时,除了样貌之外,闺名皆不可透露,这是为了避免招惹上一些居心不良的采花。贼。
男子一席话说得极为直白,尹七月刚要婉拒,身旁却传来一道冷冷的声音,“不必了。”
凌钧衎与她比肩而立,看向眼前男子的目光中颇有敌意,这意思,自然不言而喻了。
那男子也是个识趣的人,见了此番qíng景,自嘲地笑道:“原来姑娘芳心早已许了他人。罢了,是在下唐突,抱歉。”
尹七月眼见那人一脸惆怅地走了,心里颇为无奈,自己本就是为了云河而来,哪有闲qíng逸致去谈风月之事。举起手中的盒子,她开心地笑了,“幸不rǔ命,拿到了云河。”
凌钧衎却意不在此,他抬手为她拂去发间掉落的一片花瓣,意味深长地说道:“明日还是换回男装吧。”
她今夜的样子,想来已经被很多男子都记在了心头。他不想,再让别人看见她这般娇艳,哪怕只是一眼。
而尹七月却有另外一番理解,出门在外,扮作男子自然方便很多,她只当凌公子是好意提醒,当即便痛快答应。
人cháo散去之时,齐胤倾便拉着程峥走了,他知道了她的女子身份,联想到今日所赏之物乃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珍贵药材,便猜想到她作为大夫,为了这等稀罕物,来参选“花神”也是qíng理之中的事。
程峥被他拉着,走得飞快,他又不明白了,“公子,您这来也匆匆就罢了,怎的这会儿人少了,您反倒走得更快了。”
齐胤倾编了个借口,“我困了,想回客栈睡觉。”
“哦。”程峥又问道:“尹大夫既然被选作了‘花神’,公子您怎么不去给她贺上一贺?”
齐胤倾真的是被程峥的脑子给折服了,他又气又笑,“你跟了我那么久,怎么就没学聪明点儿呢?人家尹大夫女扮男装,自是有不得已的苦衷,这个时候去给她庆贺,不就等于当面拆穿了她嘛。”
“公子说的有道理。”程峥狠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也有点儿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你记住了,不能把尹大夫的身份说出去,否则,我就罚你三天不准吃饭。”齐胤倾再三命令道。
“我晓得了,公子。”三天不吃饭,那就是要了他的命,什么事能比吃饭重要啊?程峥将这个命令牢牢地记在了心里。
☆、刺杀
回到客栈之后,尹七月打开了那木匣子,映入眼帘的,却是一株犹如鲜血般颜色的云河。放在鼻尖闻了一闻,也没有那种似有若无的香气,倒是有一股子血腥味。
她忙去敲了凌钧衎的房门,想将这件蹊跷之事说与他听。
“怎么还不休息?”凌钧衎打开门,请她进来说话。
“凌公子,你看。”尹七月把那株云河递给他,百思不得其解地说道:“这株云河,是血色的。”
凌钧衎拿在手上看了一会儿,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是有些奇怪,这株会不会是假的?”
尹七月摇摇头,“不会的,除了颜色,气味,这东西跟真正的云河几乎一模一样。再说了,沈员外好歹是镇子上的首富,万不可能拿假的云河来骗人。”
“或许,世上本就有这种血色云河,只不过之前我们没见过罢了。”凌钧衎又有了一种猜测。
但很快,这种猜测也被尹七月给否定了,“按照医书上所写,云河确实是如雪般洁白,这些我是断不可能记错的。”
“那你准备拿它怎么办?”凌钧衎问道:“扔了,还是……”
“不能扔,但是在没弄清楚这是什么东西之前,我是不会轻易将它当做药材来用的。”尹七月暂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东西的血腥味让她莫名地生出一种惧怕之感。糙木药材,是土生土长,带着什么气味都不足为奇,但带着血腥味,就不是什么好的预兆了。
“既如此,我明日派人去问问那沈员外,他是从何处得来的这株云河。”凌钧衎轻声对她说道:“你也累了,先回去睡吧。”
“嗯。那凌公子你也早些休息。”尹七月替他关好门,回到了自己屋里。她躺在chuáng上,心中一直惴惴不安,她隐约觉得,这株意外得来的云河,背后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第二天清晨,凌钧衎和尹七月正在用早饭,元朔急匆匆地跑过来,小声说道:“公子,尹大夫,快跟我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尹七月看他这么焦急,忙放下手中的馒头问道。
“这里人多嘴杂,不好说,去了你们自然就明白了。”元朔端起桌上的粥喝了几口,最后目光恳切地看向凌钧衎。
“去吧。”凌钧衎起身,示意元朔在前面带路。
三人骑马,来到了镇子外的一处小山丘旁。皑皑白雪刚消融不久,山泉冷冽清澈,与周围刚吐出嫩芽的柳树相映成趣,一派山清水秀,只是荒无人烟,倒是可惜了这么一处所在。
“元朔,这里究竟有何稀奇之处?”看了许久,凌钧衎并没有发现什么蹊跷的地方。
同样,除了风景不错之外,尹七月也不觉得有什么诡异。
元朔径直朝山泉旁厚厚的落叶处走去,用手中的剑将落叶挑开,直到露出一些已经破碎的布料。他顿了一下,对尹七月说道:“尹姑娘,我怕这些会吓到你,你还是站得远远的为好。”
“我先过去看看。”凌钧衎听了元朔的话,隐隐约约猜到了那底下是什么,她一个女子,还是不要看的好。
尹七月也猜到了,身为大夫,她见过无数尸体,自然不会害怕。只是他们一番好意,她暂且就待在远处,看看qíng况再说。
随着落叶被清理gān净,一具腐烂严重的尸体渐渐显露出来。脸上的ròu已经被蛆虫啃食得差不多了,只在嘴巴旁剩下几处皮ròu牵连着,甚是恐怖。
元朔又换了一处地方,继续清理落叶,又出现一具尸体。就这样,换了一处又一处,总共发现了十几具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直叫人心生恐惧。
久经沙场的凌钧衎走到尸体旁仔细查看了一番,没有发现什么致命伤,说明这些人并不是死于他杀。还有,他们身上所穿的衣服都是一样的,灰色粗麻布长衫,廉价得很。
尹七月大着胆子走了过来,饶是见过不少尸体,腐烂成这样的还是头一次看到,心头忍不住犯了一阵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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