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公司车的钥匙借我。”
“你要gān嘛?”胖胖的助理楞了楞。
“借我嘛!我要开出去兜兜风。”语瞳急。
全桌的人光顾着喝酒聊天,没人发现窗外的异状,只看见语瞳的不对劲。胖助理看看语瞳,慢吞吞地把钥匙掏出来。
“谢了!”
语瞳一把夺过,急步跑了出去,留下一桌搞不清楚状况的工作人员。
还好!还来得及!这儿只有一条马路,而且没什么车,不怕追不上。
语瞳小心翼翼地和殷以淮的车子保持一段距离。车行至路口,以淮的车转了弯,拐进市区的路。
他们要上哪呢?语瞳心里奇怪着。
愈近市区车愈多,终于遇上了个红绿灯。
语瞳与他隔着两辆车,等红灯等得焦灼;而她完全无法解释自己到底在急什么。而雅不是未成年少女,如果以淮真是那种花心的男人,两人就算发生关系也该是两厢qíng愿,她cao什么心?
真要命!语瞳握拳往方向盘捶了下去!她到底是担心而雅所遇非人,还是担心以淮是个专骗女人的男人?
“叭”一声,语瞳身后的汽车不耐地对她咆哮,原来是绿灯了。语瞳陡地一震,回过神来反she动作踩下油门。算了,追都追来了,就——查出个所以然吧。
行行复行行,以淮的车又转弯,拐回了沿海的那条公路。语瞳不明所以,但即刻追了上去。
海边公路沿着一片海滩,夜晚阒静幽寂,以淮到底要带而雅去哪?为何绕了市区又绕回来?她心中充满了疑问,忽而,前车的车灯熄了,语瞳吓了一跳!机警地立刻放慢速度。
然后她就看见了以淮的吉普车停在公路边;那公路有个小缺口,一条小径通往沙滩,车上没人。
夜里的海洋冷清黝黑,海水声规律流转,牵动夜幕里的诡谲气氛。语瞳慌张地跳下车来。
不对劲!果真不对劲!诡谲的氛围化成不安的思绪凝结在语瞳胸口,她悄悄顺着小径跟下去。
“他的很多作为我并不苟同……”
这是慕淮说过的话。什么“作为”会引得慕淮如此反感?语瞳后悔当初没问仔细。此时她的心思完全笼罩在报纸的社会版里头去了。倘若以淮跟而雅只是为求一夜qíng,到这荒凉海边来做什么?
而雅啊而雅,你可别让偶像崇拜的热qíng给冲昏了头,你不了解以淮,我也不怎么认识他,长得好看的男人,不见得心地也好,否则慕淮为什么要这么说他?
绕过荒烟蔓糙,月光之下的海洋显得诡谲而神秘,孤高的树枝延展,一枝枝像在跟黑夜渴求着什么。
语瞳倏地毛骨悚然!冰凉沙滩上连个人的脚印都没有,而雅呢?
碱湿、yīn暗而冷凉的海风迎面chuī来,她打了个冷颤!
地上只有她和自己的影子,而雅呢?
“喂——”
一声突如其来的声响把语瞳吓得放声尖叫起来!
她惊骇地倒退几步,看见树荫下一个瘦长人影,尖叫得更大声了。
“是我,你别叫啊——”
就算什么事都没发生,光语瞳的尖叫声就很凄厉吓人了。瘦长身影急急走出光影,月光下,语瞳终于看清楚那是谁——是殷以淮。
只有以淮,那——而雅呢?
语瞳心里一阵恐慌,此时她的心智是迟钝的,早被这周遭的气氛与自己的怀疑吓得魂都不见,霎时又尖声大叫起来。
“你怎么了?!有什么毛病?!”
以淮让语瞳叫得头都快炸开,本能地向她走去,伸手想拉她,哪知语瞳更加骇然地往后直退,只是不停喊着;
“你别过来!不要过来——”
她狂乱地挥舞着手往后退,退退退!脚底下凉凉的,踩到海水了,她回过头去看,忽然之间,白色的làng就在她面前张牙舞爪扑上来,吓得语瞳直挺挺往后仰倒下去;接着,一道水网从她头顶上哗一声罩下来,她被海水带出去的那一刻,模模糊糊只听见有人在喊:
“语瞳!”
然后,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头顶上有亮晃晃的光,冷冷的,不像太阳。天还没亮吗?语瞳再努力睁开眼睛,看清楚那光是日光灯。
是急诊室吧?病chuáng一个个挨次排着,间隔淡绿色的门帘。
语瞳微撑起身躯,却不争气地先咳了两声,立刻便有人拍着她的背;她抬起头来,呆呆地看着面前的殷以淮。
“你没事,喝了几口海水。医生说你醒来就可以离开医院了。”以淮的声音没什么温度。满腹的疑问让他亲切不起来。“你还好吧?”
语瞳怔怔点头。
“你送我来医院的?”
“嗯。”以淮坐回病chuáng边的椅子,隔着距离,他静默不语了。深邃的眼光凝视着她,像要穿透她的思想。
语瞳的心不由自主地乱跳起来!他这样的眼光,足以让她震动且心动!
“我不喜欢有人跟踪我。”他冷漠地缓缓开口。
而雅!是了,她忘了而雅!而雅呢?
语瞳脱口而出:“我跟踪的不是你!”
他盯住她。
“你这是什么意思?”
语瞳摇摇头,不想解释。
“而雅呢?我看见她坐上你的车。”
“她在市区就下车了,我载她到她亲戚家去住……”
以淮忽然顿住了!不置信地瞪着语瞳,而语瞳也同样不置信地瞪着他。
而雅什么时候下车的?她怎么没发觉?噢!一定是那个红绿灯……她那时根本心不在焉!
完了,这下错怪人了。
以淮仿佛全身僵直起来,明显的因语瞳的怀疑而深受伤害,忿愤的想予以反击。原就失温的眸子此刻益发冷洌、yīn沈,他冷漠而尖刻地开口:
“原来你是因为担心而雅才跟踪我的。你把我想成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坏蛋,半夜诱杀女人的魔鬼?”
“不是这样的!”语瞳拉开被单坐起,急急为自己辩白:“是因为你莫名其妙大半夜跑去海边,那里又荒凉又恐怖,我才会乱想……”
“我喜欢半夜一个人去海边,gān你什么事?!”他冷酷不留qíng面地打断她的话。“怪不得在海边时你会怕成那样,你以为我想gān嘛?qiángjian你?”他嘲讽而羞rǔ地:“对不起,你还引不起我的兴趣。”
“你——”
语瞳又羞又气又愧,各种复杂的qíng绪层层拢向她。就算她做错了事,他也不必用这种态度对她呀!她瞪着他,发现他又回到她所厌恶的殷以淮——刻薄的、嘲弄的、冷酷无qíng的。
她冲口而出:
“你怎不想想,如果不是你的风评那么差,我哪会这样怀疑你?”
“什么风评?谁说的?殷慕淮还是殷玮兰?”他森冷紧绷的脸因怒气而显得yīn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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