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旭特地走过去,想叮咛她一声,没想到一走近,他立刻吓得两眼圆瞠!这女人,竟拿把美工刀,正在她左手的手腕上比划!
“你在gān什么?!”棠旭紧张地大喝一声!
温荻芝倒没被这不速之客吓到,只是抬起那双淡色的瞳眸瞟了他一眼,美工刀竟然仍是跨在手腕上。
那白嫩到几近透明的肌肤衬着铁色刀片的景象,说有多吓人就有多吓人!棠旭一张俊脸变了色:“你先把刀片放下来行不行?”
温荻芝睬睬他,慢条斯理地细长手指一移,终于是把那美工刀收回红色塑胶匣里去了。仿佛如什么都没发生过的语气平平问他:“你这么紧张gān什么?”
棠旭是早从俞子捷那听说了温荻芝的自杀倾向,当时也不以为意地认为这刚好可以是他踹走繁澍晴的工具之一,然而他没料到“听说”与“亲身体验”的感觉是如此天差地别!
“听说一时可以云淡风轻,但“亲眼”看到一个人正打算自杀,会有种惊栋骇然的震撼力!
棠旭这人还没冷血到那种程度。
他本能斥道:“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那刀多利!划下去就不得了了!”
她白他一眼:“我说过要划下去了么?”
棠旭原可借温荻芝的自杀倾向整倒繁澍晴,但他的本xing却不容许他眼睁睁地看着这种不幸的事qíng发生。这一刹,他已经迅速推翻了希望她自杀的本意,而想阻止她。“万一不小心划到了呢?”
她收回眼波,面色平淡没什么表qíng。“你放心,就算我要划,也不会挑你在旁边的时候表演给你看。”
“这种伟大的表演还是别做的好。”他语重心长地道。
温荻芝灵动的眼神在他脸上停留了一下,对他的关心不知是讶异抑或厌烦。“你是来jiāo代工作的吧?我刚刚已经听见了。”
工作?这原是他来的本意,但经过刚才她那把红色美工刀这么一搞,他已经不觉得工作是最重要的了。他本能说:
“没关系,这些事有其他人帮忙就可以,你如果……”他想了个较和缓的形容词:“qíng绪不太对,就先别做。”
“为什么?”她清脆的声音没什么温度。“她们是助理,我也是助理呀。我会帮你收集资料的。”
棠旭这辈子遇过很多女人,也很能应付各式各样的女人,但温荻芝却教人完全摸不着想法,又让人担心她一个不慡真的会去自杀。他素日周旋在女人堆中的惯熟本能,此时竟完全派不上用场,只得顺着她说:“那谢谢了。”
温荻芝对他的亲和却一点也不领qíng,只用礼貌却不带感qíng的语调说:“你太客气了,这是我的工作。如果没事你可以走了吧?”
吃力不讨好,关心人家人家还不肩,棠旭向来在女人面前无往不利,却屡次在温荻芝面前吃鳖。可才刚认识,又不好在她面前发火……
灰头土脸地,棠旭悻悻然离开了助理区。
走道上撞见俞子捷,他眉毛一扬:“怎么了学长?一副见鬼的样子?”
“没错,”棠旭嘀咕了一句:“就是刚见了个鬼。”
“谁?”俞子捷的兴趣来了。
棠旭眼光往助理区那边扫了下。“温荻芝。”
“你去找她?”俞子捷玩笑道:“哎,忘了告诉你要带根木桩和十字架过去。”
“她这么怪怎么还会有人想追她?”棠旭忍不住问。
“多着呢!”俞子捷正色说:“你见过这么漂亮的鬼吗?”
“没有。”棠旭很快回答。“不过如果她再这么每天拿把美工刀划来划去,她很快就会变成真的鬼了。”
俞子捷听不懂什么美工刀,但他直觉棠旭有异,问:“学长对她这么有兴趣?是不是看上她了?”
看上这个有自杀倾向的女人?棠旭摆出一副惊骇的面容:“算了吧。在这种女人身边肯定会被她搞得神经衰弱,到时候她没死我先死了!”
棠旭是没看上温荻芝,但对她的工作能力,他却不得不佩服。隔天下午,他才刚跟总机妹妹打屁完日到办公区准备下班,却看见他的桌上摆了份文件夹。
啜着总机妹妹替他从Starbucks买来的咖啡,他随手拿起那分文件夹抖了抖,不期然抖出一份美国某知名机械公厂两年前所作的公司形象企划资料。那内容如此详尽,除了平面广告、从网路上下载的介绍,还有媒体对这些公关活动所作的评论……
吓得棠旭差点没被咖啡咽到,成为因喝Starbucks咖啡而丧命的第一人。
一张小纸条夹在文件中,写着:有问题请找我。
其下的署名是温荻芝。
秀丽的字迹,透着一抹刚qiáng,她的字就像她的人,gān净利落的笔划,像她处理的事,速度快品质又好。
棠旭实在不得不惊讶于她的工作效率,就算他自己来做,也没把握能比她qiáng。他从没见过这样的女人……
好奇使然,他很想了解她的一切,却也知道她一定会抗拒;他惟一能做的,只是去对她道声谢。
她肯定为这分资料花了不少时间。但其实这并不在她的工作范围内,这分心思,值得他感激。
他很快来到温荻芝的座位,令人失望的是,她不在位子上。
他随手拦了个助理问:“温荻芝呢?”
女助理耸了耸肩:“不知道,大概下班了。”
这样的答案令棠旭有些怅然。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他又仔细研究了那分资料,耽搁了好一会儿才下班。
冬日的天暗得早,才只六、七点,天色就已像夜。棠旭公司的这栋大楼有个非常漂亮宽敞的中庭花园,绿木步道大喷水池,池边还有石桌石椅公园灯,布置得非常写意幽雅,棠旭天天经过倒也不以为有什么特别,不过今天——
池畔的石椅上坐着一名白衣女郎,长发绾在耳后,米白色的风衣飘逸làng漫,竟是温荻芝!
她在这里做什么?棠旭心中一牵,本能想过去找她。就着公园灯,他看见温荻芝似乎刚买了什么,正从商店的塑胶袋里把东西倒在桌上整理。
滚在桌上的两个瓶罐,像是药;一瓶中型的保特瓶,可以确定是矿泉水。她一一将它们放好,然后扭开那两瓶药罐,都倒了一大半在桌上,开始数起来……
数药丸加矿泉水,是要吃药?但什么药一次得吃这么多?
若换成别人,棠旭可能还不会这么敏感,但经过上次的美工刀事件,他灵敏的脑袋立刻猜测到各种可能xing,他想也没想就朝她大喊:
“等一下——”
他跑过去,立刻抓起那两罐药来看,果然标签上写的是镇定剂、安眠药!
“你疯了你!”他斥喝着,一古脑把药丸药瓶全扫回塑胶袋去,再随手丢进旁边的垃圾桶里。
“你gān什么?”他自作主张的举动显然惹恼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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