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头。
雪歌自嘲似的说着,“说起来,我曾经带着族里最jīng锐的武士去抓它。”
……路绝尘等了片刻,并没有等到下文。雪歌似乎沉浸在回忆中,让他忍不住问了一声。
“抓住了吗?”
“原来你也会好奇?”雪歌笑了。她望向远处沉寂的骨山,记忆恍惚间回到一切开始之前。
☆、“放开我!”
漠西,白谷是雪族的聚居地。
雪族是漠西小族,族民不过数千。族人皆生得白皙清秀,善乐舞。鹰王宫中乐师舞姬一半出于此地。
雪族由族长统领,但每一任继承人需在十八岁成年时前往鹰王宫献上乐舞以示效忠,得倒鹰王封令之后,才有资格继任族长的位置……
而这一任的继承人便是公主雪歌。
“放开我!”一个面容清秀的白衣少女拼命想要将自己细瘦的手臂从一个身穿裘绒的青年手中挣脱出来,可惜力气不济,气的几乎要哭出来。旁边还有三个青年的同伴站在一旁,笑嘻嘻看戏。
“听说你们雪族人连男人都会跳舞,个个细皮嫩ròu的,果然不错。”青年哈哈大笑,越加放肆,反而将少女搂入怀中,“我可是鹰王麾下赤卫的烈风族人,平日要不是我们负责戍边守卫,你们哪能过的这么滋润,给我们跳个舞怎么了?”
其余三人纷纷附和,“跳,跳一个。”
“啪”一声,一道长鞭鞭梢凌空越过那三个看热闹的,准确击中裘绒青年的手臂,疼得他大叫一声,松了手。
几个人惊诧连忙转身回看,全都一愣,一个俏丽的身影笔挺坐立在马上,手执长鞭,金线编织的额带上垂下几根银线坠着雪白尾羽在黑色发丝间轻轻摆动,衬出一张雪似的绝色容颜,目光冷冷看着他们。
几个人都忘了反应。
羽冠少女手腕一晃,那鞭就有如游蛇般重新缩回她手里。
“过来。”
她这句话却是冲着那白衣少女说的。
少女反应过来,飞快跑到她身边,“殿下救我。”
那几个烈风族人这才回过神,茫然道:“你!你是雪族的雪歌公主!”
“旁边就是雪族的领地,你们几个,胆子倒是够大。”少女抚着自己手中长鞭,语气不疾不徐,不高不低,天然一种尊贵的威压,忽然轻喝一声,“无桐!”
“是!”
听到那声回应,他们这才留意到,雪歌身后,有一名英气的女侍也骑着一匹马忽然利落地拿出一扇弓箭,对准他们将弓弦拉满,气势如虹。震得他们下意识就后退了一步。
几人慌忙跪倒,连声认错。
雪歌一鞭将四个人全都抽倒,冷冷道,“丢你们烈风族的脸。”
雪歌示意无桐带上那白衣少女,不再多看他们一眼,策马向雪族的领地白谷驰去。
一进白谷,无桐就将少女放下马,让她自行回家。而后同雪歌回到她们住所沐浴更衣,之后前往白谷西面的白桑林。
白桑林外围的空地前,已经摆上一个圆形祭坛,雪族各部的长老都已经在此聚集。祭坛上肃然站立的便是她的父亲,雪族现任的族长。
雪歌已经换上嵌着水晶和白色孔雀羽毛的羽冠,银线编织的长裙低垂及地,慢慢走上前去。
族长眼中满是宠溺,远远看着女儿走到自己跟前,“再有三个月,就是你的成年礼,到时须向鹰王献上舞乐,不可再荒疏了。”
“是。”
族长从侍女手中接过一个竹藤编织的篮子,里面放满了刚刚采摘的白桑叶子。
他将篮子递给雪歌,语重心长道,“今后,这天蚕由你来守护,雪族也迟早要jiāo给你。”
雪歌点头,与其说是守护白桑林,其实这更多的代表的是一种传承的仪式。
她们雪族在此地落户生根不过三百多年,而这片白桑林和林中的天蚕早就生在这里。先代有德高望重的长老说,这片白桑林中蕴含灵气,是块宝地。不许族人随意采伐破坏。
这规矩世代流传下来,而雪族人在白谷中果然一直生活得和乐平顺。慢慢的,在雪族人的心目中,这片白桑林和天蚕早就成为了雪族的圣物,寻常人不得再随意进入。
“去吧。”
雪歌从父亲手中接过竹篮,缓缓步入白桑林中。
雪歌将篮中的白桑叶往空中抛洒,完成这个简单却肃穆的仪式。
那些白桑的叶子在空中翻转着缓缓飘落,仿佛空中掉落的大片雪花。其中一片飘飘dàngdàng重新落到她手中。
白桑叶薄如蝉翼,雪歌托在手里,却感受到一丝沉重。
再过一个月,她就是雪族正式的继任者,随时都有可能要接掌雪族族长的责任。
而一个月后的成年礼上,她要献给鹰王的乐舞,依然没什么起色。
琴室内。
琴音戛然而止。
雪歌闭上眼,无奈地叹了口气。
“族中人人都喜音律,为何唯独我从小到大,听着琴音只想睡觉呢。”
“殿下,耐心些。”无桐始终陪在她身侧,“献给鹰王的舞乐您最近都没有练习,到时候万一出了岔子令鹰王不悦,就大事不妙了!”
雪歌一只手拨弄着琴弦,发出“吭吭吭”几声,有些烦躁,“我的琴技你也知道,无论是舞还是曲,都实在令我为难。再一个月我又能练成什么样呢?献舞虽是惯例,可就凭我那点拙劣的舞技,到时候丢了人,又怎知鹰王不会怪罪?不如让我去耍套鞭子,或许还能像样一点。至于琴……”
“殿下,不要玩笑。”
“总得想些其他的方法以作补救。”雪歌凝眉思索,“……无桐你记得之前有人禀报在骨山上见过修雩shòu吗?”
无桐回忆道,“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据说是一个打猎的少年人见到的。”
“传说中修雩shòu的叫声像少女的吟唱,比我弹奏的曲子应该要美得多吧,但是,迄今为止,还从来没有人抓到过修雩shòu。
你说,倘若我这次能抓住修雩,献给鹰王,让它在回鹰殿上代我为鹰王献上一曲,会不会反而能避过一劫呢?”
无桐想了想,觉得有理,可依然顾虑重重,“您也说从来没有人抓到过,要捉修雩谈何容易。再过几日就到风季,到时候整座骨山遮云蔽日,迷雾丛生,稍有不慎就会迷路,岂不是九死一生。”
“你放心,我挑选十个最jīng练的护卫,找最有经验的猎人,只要赶在风季之前出来就没有大碍。”雪歌想到此处,似乎下定了决心,“就这么定了。”
雪歌言出立行,只一日,就已经着人准备妥当。
翌日清晨,她换上一身猎服,将离觞剑cha入腰间,扣好护腕,一掀帐子,跨出门外。
无桐和十个侍卫,一个向导已经牵着马在外面等候。
雪歌容光焕发,美丽中又多了一分英气,利落地跨上她的那匹白色骏马,“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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