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不清楚,我头晕,我也不懂得回应。
南宫澈声音夹着他的欢愉,断断续续的传过来:
“这样就好了,南宫家是我的,你也是我的……
“不要说你喜欢君清瑜,那种混账话骗不了我,你只喜欢我……
“你谁都嫁不了……
“除了我……
作者有话要说: 删减版
☆、南宫澈的番外
初月正浓,chūn凉润红了墙边的三支桃花。
南宫家的家仆大清早就要开忙,踢踢踏踏,两边走,一边是正院,一边是南苑。正院忙,是正常的,而南苑——
南宫家的大少爷,南宫澈,前几天忽然吩咐下人,把他日常的东西搬入了南苑,自从成亲之后——作为合格的南宫家家仆,永远不能对主子的命令多嘴多舌。这是南宫家最严厉的家规,一旦犯了这一条,是会被逐出大将军府。所以,大家只能在心里犯嘀咕:少爷在成亲之后,新房都没有进去一次呢。
不过,大家私下里不难猜测:南宫家经受过上百年的风雨侵袭,是再一次经受考验:老爷在少爷成亲的晚上遇刺,重伤昏迷,生死未卜。现在南宫家表面一切平静,内里暗涌波涛人人可感。里头有南宫家上下,外头有朝廷和帝国军,三座大山一下子都落到少爷的肩膀上。只要看着进进出出的军人将士和马不停蹄的宫中大官,还有南苑晚上长明的灯火,就能体会到少爷有多么的辛苦cao劳。少爷住在南苑也是好的,这样,那位新进门的少奶奶,有着几个月的身孕,可以安静养胎。
南宫家的家仆都期盼着新生孩子的降临,说不定这孩子能给南宫家带来好运,可以让老爷快点醒过来。
——可知,这与真相简直相差十万八千里啊。
于是,南苑就成为了指挥中心,清早就有人在廊外伺候着。
南苑作为南宫家老爷子退休静养的院子,属于外院,同南宫家的正院完全不同。南苑没有旁设的会客堂和隔开的院落。这个暂时的指挥中心特别简陋,门口有守卫,小巧别致的廊檐之下是木质走廊,对着开阔的庭院小径花圃池水。现在走廊向外的边缘都铺着一排软垫子。
此时,伺候里面梳洗的丫鬟和送早点的下人都悄无声息地退出来。
廊檐下靠着柱子端坐的白衣长袍男子,随意悠闲的目光,炯炯有神,稍微剔起的眼角,专注着廊下石踏步边缘的一朵亮huáng色的小花。
他其实一直留意着退出来的丫鬟和下人。
南宫家的家仆都是一张看不出深浅的面孔,绝对是训练出来的。这样就无法看出里面的那位,是否心qíng良好。
白衣男子慢慢蘸了一点茶。
南宫家的丫鬟的身材倒是极好,他看着最前面的丫环的细腰,难道就是huáng色显苗条的缘故?
那丫环走路姿势不错,长得眉清目秀,皮肤白白的,相当水嫩。她端铜盆子,里面放着一套淡蓝色的衣服,丝质料子的小姐裙子。他就愣了一下,里面住的不是——
“诸葛先生?”
大将军府的总管,对着白衣男子,露出圆滚滚的笑容:“诸葛先生,少爷有请。”
没错。
这个合着茶杯正喝着第二泡茶的白衣秀士,正是帝国军的军师,诸葛孔明。
诸葛微微颌首。
屋子里面,落地的窗帘子拉起来,巨大的楠木屏风折折叠叠,把里间间隔出小室,这边饮茶,那边堆放着书桌,另外就是——大概是卧室吧。卧室里间还透出阵阵浓郁昏沉的野合欢木的香味。诸葛一闻,这种掺有沉香的香料可用于宁神止痛,让人混混沉沉睡得酣甜。
诸葛向小圆桌边吃着早点的黑衣少年将军躬身行礼。
黑衣少年一双碧潭清澈的眼睛,罕见的流露出笑意,看着他,说:“诸葛先生,请坐。”
“哦。”诸葛也不客气。
“诸葛先生,一起用膳。”
诸葛看着南宫家的早点素菜,口腔中顿时就淡:“谢谢将军,在下已吃过。”
黑衣少年也不勉qiáng:“上茶。”
很快端来了茶。
南宫家的茶都是好的。
偏偏诸葛让这些极好的茶,那么一刮肚子,更加饿得老眼昏花。诸葛慢慢闻着茶味,只见南宫澈小心翼翼地用象牙筷子挑着瓷罐子的软和腌萝卜泡菜,盛到小碟子里面,递给身边的红衣丫环。
“进去吧,让她趁热吃了。”
红衣丫环端着一碗颜色怪异的粥,就进了里间。
诸葛何其jīng明之人啊。
南宫少爷今天心qíng必定大好。
诸葛初见这位将军府的公子哥儿,不是两三天。以前大将军经常带着儿子上帝国军军营,不过也是很久以前。那孩子长得粉红水嫩,比女孩子还要好看。军营同僚都围上来与大将军开玩笑:“呦呦呦,老大,怎么又把女儿带出来”“大将军,我家小儿子个头长得不错,正缺个媳妇”“一看这孩子,长得……吱吱,比老大你有前途”,大将军统统回复一个字“滚!”后来,听说那孩子去了城御四方军,听说那孩子还是个将军,听说……很多听说。
诸葛同南宫少爷真正接触共事,只有四五天。短短两三天时间,南宫澈的称呼从“少爷”变成了“将军”。几天相处下来,诸葛给南宫家子弟用八个字概况:外表菩萨,内里魔鬼。南宫少爷相处倒是好,只是太会折磨人。
例如,南宫少爷喜欢在吃饭啊睡觉啊的时候,找他说事。试问帝国军的第二把手,诸葛大老爷,哪天会那么早过来“伺候大大大爷起chuáng”?
果然,南宫澈放下筷子,就问了:“诸葛先生,你考虑怎么样?我知道是qiáng人所难,但是,你的决定关系到我爹的xing命。不过,你也可以拒绝我。只要你点头,我就把我爹想办法移出南宫家。南宫澈欠你一个人qíng。以后诸葛先生有任何要求,南宫澈定会竭尽全力完成。”
少年将军坚定地看着他,眼神中透出死志。
以命为誓,以命jiāo换。
南宫澈qiáng调:“任何要求。”
诸葛被这黑衣少年注视着,平常的温和的笑脸渐渐收敛。
他放下茶杯,手指摸着桌面。
很诱惑的“任何要求”。
诸葛皱起眼尾的纹理,忽然一笑:“在下有一句话,难道将军不想坐到帝国军统领的位置?”
?
黑衣少年扬起稍微有点憔悴的俊脸,深褐色的瞳孔沉沉浓烈的深,弯弯的嘴角带着一丝霸气:“帝国军统领之位,同我爹的xing命,是两码事。”
那是自嘲,同时也是自信。
即使南宫大将军毫发无伤,他也能当上帝国军的统领。
诸葛重新端着茶杯,认真品尝,确实是好茶。
从南宫大将军被刺到现在,短短的七天时间,从混乱到平静,这个文秀漂亮的南宫家少爷就稳住了,对上是朝中太上皇,对下是二十万帝国军。诸葛再一次感受到,属于大将军府南宫家的那股开阔浩dàng的气势,独一无二的霸气,从平寂到波澜壮阔。果然没有让人失望啊,南宫大将军的手腕,把南宫家清秀的孩子磨成这幅模样,足够担起重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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