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谢怡心大急,“gān脆我们回去杀了他!不能让他诬赖昭武哥哥!”说完转身要走。
杨昭武赶紧拉住她,“笨丫头,我伤他是因为他轻薄你。反正,我们又不知道他是契丹皇族的人。不知者不怪,这官司就是打到御前,我们也不怕!”
“原来刚才昭武哥哥不让我问他,是为了,不知者不怪啊!”谢怡心这才恍然大悟。
杨昭武又喂了谢怡心一口芙蓉苏,笑着说:“再说他伤那么重,不见得挨得过今夜,死了,就一了百了,我们就当今日什么也没看到过,知道吗?”谢怡心嘴包芙蓉苏,连连点头。
杨昭武看到谢怡心两峡鼓鼓,粉嘟嘟的唇闭得紧紧地,如小松鼠一样可爱。再看她的脸肌肤如雪,泛着莹莹粉光,不自觉想起那只白玉雕成的**,不免有些尴尬。又想到**脚踝上那圈红痕,又深悔刚才出剑轻了些,便宜那混蛋了。
等又歇了一刻钟,开始上路。这下谢怡心乖乖的,不再乱跑,很快到了弥勒寺的山门。
门口迎客的是圆通师傅,圆通师傅人如其名,不仅佛法jīng湛,为人也十分圆滑。只要来过的施主,他都记得施主的名字,了解施主的身份,给予最恰当的招待。又不会因穿戴身份地位,布施多少而看低施主,故十分得人尊重。弥勒寺处于深山,朝佛者众多,香火旺盛,除无眉大师是天下闻名的得道高僧外,圆通大师亦功不可没。
“阿弥陀佛!两年不见,杨施主如今英姿非凡,文武双全,杨老施主后继有人啊!不知威远老将军可好?”圆通见了杨昭武,双掌合什道。
杨昭武也抱拳还礼,恭敬回道:“爷爷老当益壮,每顿三碗饭必不可少。只是常挑灯抚剑,时常惦记袍泽。”
“如今天下安平,当年马革裹尸者,也算死得其所,是为大功德。阿弥陀佛!”
“圆通大师,我肚子饿了,脚也好酸,快带我进去烧完香,好吃饭休息嘛!”一旁的谢怡心见他们寒暄过不停,不耐烦的说。
“阿弥陀佛,施主里面请。”圆通大师带着他们先去大雄宝殿烧香,再去轮回堂吃过斋饭,最后将他们送到寺后听竹院休息。
弥勒寺地处半山腰,临近山巅,道路难行,故很多远处来的香客,都要在寺院里留宿一宿。寺后有大小十几个院落,厢房几十间,供香客们留宿。
听竹院位于寺后山北,院落不大,只有厢房五间,与半人高的围墙合成一个口字形。东面有一笼翠竹,西面有一丛芭蕉,芭蕉树边有一方据说山巅滚落的大石,石长五尺,高一丈,十分平滑,幼时谢怡心来时,常攀爬玩耍。
院中有一个石桌,并四张石凳,等谢怡心吃饱后,小睡一会起来时,已是戌时末。梳洗好出了厢门,正看见昭武哥哥坐在石凳子上喝东西。
谢怡心老远就闻到一股酒香,弥勒寺的梨花醉可是好东西!甜香怡人又不容易喝醉,寺里最好的梨花醉都是无眉大师亲自酿造的,平常人等难以品尝到。
“昭武哥哥,是无眉大师酿的梨花醉吗?”谢怡心快步来到石桌前坐好,眼馋的问。
“是啊!心妹妹。圆通大师怕你一不高兴,又去烧了无眉大师的袈裟,所以先送了一壶梨花醉来,让我看牢你。”杨昭武举着酒杯,斜睨着谢怡心道。
“讨厌!昭武哥哥又笑话我!昭武哥哥别喝了,快给我留点!”谢怡心握着杨昭武的衣袖,摇晃着说。
其实谢怡心酒量很浅,等闲的酒一喝就醉,只有这梨花醉还能喝上半壶,这壶梨花醉本就是杨昭武故意求来,给她解馋的。看心妹妹那眼巴巴的样子,杨昭武也不逗她了,给她斟了一杯,两人对酌。
谢怡心小口小口的酌着梨花醉,看杨昭武望着翠竹似没注意自己,几口饮尽后又偷偷斟上一杯。如此几番,四、五杯已下肚。
山上的夜十分幽静,倦鸟都已归巢,只余微风chuī过树梢,拂过竹林的沙沙轻响。正值十二,月近圆盘,山高月更近,星疏月朗分外明亮。
杨昭武纵容谢怡心偷偷喝了五杯后,扣住还想偷斟的小手。“心妹妹,差不多了,不能再喝了。虽说梨花醉明日也不会上头,但今晚喝多了,头晕也会难受。”
“昭武哥哥,最后一杯嘛!难得你有空陪我出来玩,我就喝最后一杯!”微醺的少女歪着螓首,巧舌如簧。
☆、第十一章山石夜舞
杨昭武看她说话还分明,想她今日受了委屈和惊吓,不忍拂了她的意,又给她斟了最后一杯,剩下的倒入自己酒杯,酒壶已空。
“这是最后一杯了啊!喝完再吃碗银耳粥,我陪你走走,就该歇息了。明日一早,还要听无眉大师讲经。”
乖巧的少女点头如捣蒜,小口小口慢慢的啜饮下最后一杯。
等杨昭武发现,谢怡心半响无话时,才发现她直勾勾的盯着明月,不发一言不知道在想什么。
杨昭武轻扣石桌,吸引谢怡心低下头来,柔声问:“心妹妹,你在看什么?”
“我在看,今晚的月亮,为什么没有那年的大?”
“笨丫头,月亮都一样,只是yīn晴圆缺不同而已。”
“那年我们看的月亮,是现在这个吗?”
“都说,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我们看的月亮,当然都是一个,你是醉了吧?”
“我没醉!昭武哥哥,你骗人!”谢怡心突然夺过杨昭武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我一个人看的月亮,跟和昭武哥哥看的月亮不一样!”
杨昭武措不及防,眼睁睁看心妹妹又饮了一杯。
又见心妹妹说话开始颠倒,憨态可掬的晃着脑袋,知她确实是醉了。也不与她分辨,只淡淡诱哄说:“那心妹妹说说,这个月亮,有什么不一样?”
“我一个人看月亮,会很想很想昭武哥哥,和昭武哥哥看月亮,我会想跳舞给昭武哥哥看。”
杨昭武心底一震,心妹妹已迷qíng至此了吗?自己该怎么告诉她那只是兄妹qíng,该怎么改变她的想法呢?
转过头再看,那巧笑嫣然的心妹妹,头发全盘上去,挽了个单髻,别了几枚单花钿固定,只斜cha了一支蝴蝶簪。
蝴蝶簪上的蝴蝶十分别致,两根长长的头须是金线缠绕而成。夜晚微风chuī过,颤巍巍的轻摇,十分可爱。蝶身是一块金嵌密蜡,蝶翅上是镂空金银丝细细盘绕的花纹,蝶眼是两颗米粒大小的红宝石,月光下璀璨夺目。
头发全盘上去后,露出心妹妹圆润光洁的额头,弯弯的柳眉下,是一双蕴含水汽醉意朦胧的眼,粉红色的双唇不厚不薄张张合合,隐约可见丁香小舌盘旋。
杨昭武不觉呆了呆,这样的心妹妹有点陌生,一时走神,没听清心妹妹在说什么。
等杨昭武回过神,才发现心妹妹已摇晃着起身,撞撞跌跌在往那块大山石上爬去。
杨昭武急忙起身拉住心妹妹,想拉她回石桌坐下。没想到心妹妹左摇右摆,前突后扯,反倒一头撞入他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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