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君大哥也没了。唯一的一颗也被我吃了,早知道那么珍贵,我若清醒着,是绝对不会吃的。”谢怡心随着曾若妍,往静水庵外而去。
曾若妍将谢怡心扶上马,又为她系好已半gān的披风,翻身上马“驾”的一声,往京城而去。
等她们走远,木神医和老林从破屋转出来,定定看着她们远去的背影。
良久,木神医低声问:“老林,她说我和杨廷威很像,这么多年了,我还像个将军吗?”
老林神色也很复杂,顿了一顿恭敬回答道:“老爷,你虽然退隐了三十年,但老奴知道您热血还在。这女娃娃倒是个聪明的,而且眼睛跟您真的很像,您说,会不会小姐没死呢?”
“老林,你去查一查谢怡心的母亲,再派人跟着她们两个,不能让人打扰婉儿的清静。”木神医若有所思,隐有期盼吩咐道。
“是,老奴知道了。老奴去让他们过来,老爷稍候。”老林低头退下,往树林而去。
木神医重又踱回,木婉儿坟前,从怀里摸出一只银铰丝嵌南珠手环,和一块羊脂白玉刻如意玉佩,对着墓碑轻声说:“婉儿,霜儿真死了吗?我回来时只看见玉佩,并没有找到另一只手环,这些年我找遍大江南北,当铺银庄,也没发现它的踪迹,你说会不会霜儿还在?”
停了一下,木神医继续说:“我今天看见个小姑娘,她长得和你一模一样,只是眼睛像我。我曾经梦想过,我们的女儿也许就长成这样,可惜她年纪太小,若霜儿还在,也该三十岁了吧?”
微风chuī过树枝,淅淅沥沥的撒下树叶上积存的雨水,滴滴答答落在地上,溅起微弱的水花,仿佛是在回答,只是无人听懂罢了。
老林悄悄走过来:“老爷,轿已备好,是回京还是回山庄?”
“回京吧!听说杨廷威的孙子不错,文武双全有勇有谋,找机会我想见上一见。大盛朝,也该有新的战神了。”木神医没有回头,依然凝视着墓碑。
“是!老爷。”
又静静伫立了一刻钟,木神医终于转身,往庵外而去,老林紧随其后。
待他们走后,一阵chūn风chuī过来,将木婉儿坟茔前,没烧完的纸钱和灰烬,chuī上半空,似不甘似叹息,最后终又飘回地面,零落成泥。
曾若妍带着谢怡心,为怕再下雨,一路疾驰不多时,就远远望见东城门。
东城门外不远,有两人骑在马上,似在眺望,曾若妍驾马走得近了,才认出原来是君非凡和长顺。
君非凡纵马迎上前来,就看谢怡心身披半湿披风,窝在曾若妍怀里,面色cháo红有气无力。
吓得君非凡赶紧扯下她的披风,将自己的鹤氅给谢怡心裹上,焦急的说:“快,快送谢妹妹回去,长顺,请大夫!”
曾若妍一路专心策马,还没发现谢妹妹不对劲,见她有风寒征兆,也吓了一跳,赶紧往安泰坊而去。
待君非凡将谢怡心抱下马,急急往后院而去,走到二门处,曾若妍拦住他,沉声说:“我来抱进去,你就留在这里。”
君非凡眉心微蹙,双手收紧,面若寒霜,一双眼睛如淬着寒星,怒视曾若妍。
曾若妍依旧挡在门前,神色不变分毫不让,君非凡额角的粗筋bào跳,眼看就要发火,怀里的谢怡心轻轻说:“君大哥,我没事,你说过,谁也不能进后院。”
君非凡闻言一怔,这才小心翼翼的将谢妹妹,jiāo到曾若妍手上,曾若妍打横抱起心妹妹,快步往卧房而去。
留下君非凡,站在月华门外焦急等待。
☆、第一百四十五章淋雨后续
很快长顺带着,回chūn堂的老大夫赶到,李嬷嬷亲自将大夫迎进去,对君非凡做了个,无甚大碍的手势。
君非凡这才感觉心里放松些,又懊恼自己今儿,不该为西北来人有事,就没有陪同谢妹妹外出,曾若妍那个男人婆,怎么照顾得来娇滴滴的谢妹妹!
卧房里,曾若妍焦急的站在一边,看安红为谢怡心除去鞋袜,脱掉外裳盖上锦被,安青也打来温水,替小姐擦拭脸和手。回chūn堂的老大夫很快进来,安青放下外面的纱帐,只露出了小姐的手腕。
老大夫屏息把了一会脉息,放下手说道:“小姐只是受了凉,又chuī了风,得了小小的风寒,没什么大碍,吃两帖药睡一觉就好。”
“真的吗?心妹妹先天不足,没什么大碍吧?”曾若妍焦急的问。
老大夫一边写药方,一边回答她:“小姐底子尚好,很快就能恢复的。”
曾若妍这才放心,李嬷嬷接过药方,将大夫送出去,抓药来熬,随便让君非凡安心。
曾若妍坐在chuáng塌上,愧疚的轻声问:“心妹妹,你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都怪我!回来不该骑那么快!”
谢怡心面色cháo红,眼神略有点迷离,低声说:“不gān妍姐姐的事,是我不该去淋雨。妍姐姐,请你出去告诉君大哥,我没事,让他别担心。”
曾若妍撇撇嘴:“我不去,你没看他刚才的样子,像要生吃了我。平时看起来还儒雅斯文,没想到发起火来,这么吓人,我不敢去。”
谢怡心低低的笑了两声:“天不怕地不怕的妍姐姐,居然被君大哥吓着了。”
“我问心有愧嘛!我说过要将你完完整整带回来,结果害你染了风寒,自然不敢面对他了。”曾若妍不好意思的说。
安青端来一盏蜂蜜水,曾若妍将心妹妹扶起来,靠在枕头上,慢慢喝下蜂蜜水。
曾若妍探探心妹妹的额头,万幸没有发热,她担心的说:“得了风寒要多喝水,心妹妹,你好些了吗?”
“好多了,刚才只是风把头chuī晕了,现在歇一下,喝点水没事了。呆会我喝了药,再睡一觉就可以活蹦乱跳了!”谢怡心恢复了些许jīng神,笑着对妍姐姐说。
曾若妍看心妹妹状态好多了,也放心不少,嘀咕着说:“那个木神医,一定是个骗子!你都风寒了,他也没把出来!”
谢怡心被曾若妍怨恨的样子逗乐了,笑着说:“那时我还没chuī风,木神医怎么会知道呢?而且木神医说过,我今日淋了雨,不能再受凉。”
曾若妍仔细回忆了一下,的确如此,也就不多说什么了。待谢怡心喝过药,睡下了,她这才往前院而来。
还没走到月华门,就看见君非凡依然杵立在门口,曾若妍叹口气,该来的还是要来!
“君非凡,今日是我不好,我不知道心妹妹先天不足,chuī不得风,你要打要骂随便你处置!”曾若妍耷拉着脑袋,不好意思的说。
君非凡已经细细问过回chūn堂的大夫了,谢妹妹并没有什么大恙,心qíng也就平复下来,恢复以往的儒雅。
他淡淡的说:“刚才是君某着急了,还好曾小姐劝责,才没有犯下大错,君某该谢谢曾小姐才是。”
“你不生气了?那就好,想不到你柔柔弱弱的,发起火来还真吓人。心妹妹今天淋了点雨,我也不知道她会chuī了风就得伤寒。”曾若妍也后悔自己的粗枝大叶,那披风淋了雨,都已经半湿了,怎么还能给心妹妹穿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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