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丹郡主坐在chuáng上,俯视着同chuáng共枕十多年的丈夫,突然间悲从心来,嚎啕大哭。
她哭少女时代,肆意张扬的自己;她哭失去父母庇护后,独撑郡主府的艰辛;她哭她当年不听母妃劝告,执意要嫁眼前这个,空有一身臭皮囊的男人;她哭这些年同chuáng异梦的心酸,她哭女儿横死无法报仇的无奈,她哭她今生所托非人,以至一生煎熬。
等明丹郡主酣畅淋漓的痛哭过后,她终于恢复了一点,少女时代的骄傲!父王母妃都过逝十多年,还留下人,庇护着自己,监督周修文守住誓言!
那她要好好的活下去,她是堂堂正正尊贵的南安王府嫡出郡主,要为仅剩的两个女儿,谋一份前程,庇护她们一生。
至于周修文,就这样得过且过吧,女儿有个父亲,比较好说亲。还有他的尚书之位,自己也要帮他保住,这样女儿们,才能嫁入更好的门第。坚决不能让灵秀和灵瑶,再走自己的老路,被男人肤浅的外表所骗。嫁入高门,才能被别人尊重,才能高人一等,扬眉吐气!
自此以后,表面上明丹郡主和尚书周修文,两人和好如初,恩爱如旧。只是,究竟人后两人如何,就不为人知了。
君非凡收到,猫眼巷失火烧死近百人,这个消息时,很是诧异。
其实那个大理寺司务的女儿,能和周修文勾搭上,是他背后出力牵的线。可现在居然整个猫儿巷都被烧了,当夜所有的人,除周修文逃脱外,无一幸免。
君非凡暗想:明丹郡主手上还有这样的实力?不,不可能。如果她早有这样的能力,就不会被气得吐血,在猫儿巷丢脸,以至闭府不出了。
不是她,那就是背后有人帮她,谁会去帮一个无权无势的郡主,还这样帮她斩糙除根?
君非凡怎么也想不明白,正好去猫儿巷调查的老欧回来了。
“老欧,有什么发现吗?”
“少爷,人都烧成焦炭了,没什么发现。不过,据猫眼巷旁边,狗儿巷的人说。火烧起来后,约有一刻钟,猫儿巷里一点动静都没有,好像所有人,全部睡死了一样。后来火势大了,才陆续听见救命声,可诡异的是,除周大人外,全部毙命。”
君非凡想了一下说:“老欧,你觉得火刚开始时,那些人,为什么没动静?”
老欧沉思的说:“我觉得肯定是,被迷药之类的东西迷住了。不然猫眼巷里,加起来近百人,不可能都没发现起火。”
“我也觉得是有人下药,他是要对付猫眼巷里的某人,才会出手狠辣,一下烧死了那么多无辜的人。而且,又只活出了个周修文,我怀疑跟明丹郡主有关。”君非凡分析道。
老欧疑惑的说:“可我们在郡主府里的人,没传出消息啊?郡主府日夜都有人监视,没看见可疑的人出没。”
君非凡沉默不语,隔了一会又问:“老欧,上次让你去查南安王,娶继妃那年的行踪,查到了吗?”
“少爷,这不难查,我已经查清楚了。南安王娶继妃是在七月,那年他整年都在京城,并没外出。”
停了一下,老欧有点沉重的说:“那年是宏武元年,前一年,就是先皇驾崩,四王之乱的那年,当年京城尸横遍野,知道详qíng的人,都缄默不谈,具体qíng况我还在查。目前只查出,南安王当年是任京畿大营右副帅,在战神麾下效力。那年的第二年,也就是宏武二年,五月就是我全家的死祭。”
君非凡灵活的头脑,迅速把所有的信息,都在脑海里过了一遍,但始终如一副拼图,少了关键的几块,怎么样也拼不出事qíng的真相。
“老欧,你慢慢查,我总觉得那南安王继妃可疑,但她又死了。”君非凡也只能如此安排。
八月初十,是举人乡试的秋闱,一连三天,都要在贡院封闭考试。杨昭武在贡院门口,接过平风手上的考篮,挥手与马车里面的母亲和弟弟告别,信步准备走进考场。
在踏进贡院的那刻,杨昭武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什么也没有。暗笑自己笨,这里是京城,他怎么会有种感觉,心心在目送他进考场。
杨昭武收敛好心神,深呼吸一口气,昂首走了进去。
而在几百里外的金陵城,贡院外面,谢怡心坐在马车里,看着那些陆陆续续进考场的学子。
这个时候,昭武哥哥怕是已经进了考场,她摸着手上的陶罐,由衷的想:如果昭武哥哥还在金陵,他进考场,自己是肯定要来送的。手上这罐炖了大半夜的党参jī汤,也就有人喝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贡院的朱漆大门,徐徐“嘎吱嘎吱”合上。谢怡心这才低低的吩咐,“回去吧。”
很快,三天的秋闱乡试结束,家中有考生的人家,着急的等待结果,连中秋节都没有过好。
谢府的中秋节,不算冷清。虽不像往年,与杨老太爷和杨昭武一起过,但有了君非凡的加入,还是热闹了不少。
庭院里挂了很多,各式各样的小花灯,石桌上摆满了瓜果点心,有葡萄、哈密瓜、木瓜、石榴、蟹huáng苏、龙须糕、核桃片……还有谢怡心亲手所做的果仁月饼。
谢老爷父女和君非凡围桌而坐,说说笑笑,明月也很赏脸。大如银盘的圆月,月华如水,在众星的簇拥下,将皎洁的月光,如轻纱般铺满大地。
☆、第八十四章几家欢喜
谢怡心望着那轮明月,默默祝祷昭武哥哥秋闱顺利,一举中举。千里明月寄相思,但愿君心似我心。
君非凡时不时看向谢怡心,见她有点分神,并不打扰她。默不作声转头与谢老爷畅谈诗词。一人一句,明月佳句,直至月上中天,才尽兴而散。
京城威远将军府,中秋这天也是热闹非凡,等宫里的中秋宴结束后,回到府里,再开家宴。
花园里长长的几案上,也摆满了天南地北的果品,糕点,还有御赐的月饼。杨昭武看着高兴的父母,和兴奋的二弟,也不可抑的想起了往年的中秋节。
月亮还是那个月亮,但一起看月亮的人已经变了,不知道谢伯父和心心的这个中秋,是否有点冷清?他凝视着圆月,慢慢地,圆月幻化出一张笑脸。
很快就到了八月二十,正是乡试放榜日。家有考生的人家,都早早派人去看放榜结果,杨昭武坐在承志堂里,与祖父和母亲、弟弟,一起等待秋闱结果。
明慧郡主不时看向门外,念叨:“怎么看榜的人,还不回来”?
杨昭文见哥哥气定神闲,一点都不紧张,好奇的问:“大哥,你都不紧张的吗?”
杨昭武笑笑说,“生员时紧张过,现在已经不紧张了。”而且,那时候,有个比他更紧张的人。如果今日心妹妹在,怕是紧张得与母亲不相上下吧!
杨昭武有点犹豫的想:等秋闱结果出来了,要给心妹妹送封信吗?她一定也挂心着,转而又一想,报信又如何?还不如在京城好好打探,为她挑户人口简单,品xing出众的52书库,再写信告诉她吧!
“喜报!喜报!将军!郡主!大少爷中了亚元!”看榜的连翘是连方管家的孙子,腿脚麻利,第一个赶回来报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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