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应该要想的,是怎样才能令明天更美好,而不是为着种种可能的恶劣而哭泣度日。
她不可能知道自己的爱qíng会否可以永远阳光灿烂,正如她知道无论自己再怎样揣测猜度,明天还是要有什么是她所不能料及的。不过,有“明天”这个希望存在,不已经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吗?存在明天,也就是存在希望,勇气,和爱。
安然真真切切地明白——渴望拥有幸福,就是一切努力的理由。
☆
踏入办公室的第一步,安然便稍稍有了停顿,然后,开始着手将室内的光线与温度进行调节——清洁桌面——整理传真——检查办公日用品——沏茶……工作程序一如既往。
手放在卧室房门的门把上,却是停顿着的。想了一想,安然还是收回了手,悄无声息地离开那扇门。
从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她将之放在那张大大办公桌的正中央处,还好小心地抚了抚没有丝毫皱折的信封面,看了看,又觉得信封放在办公椅里会比较适合,便改而将信封放在椅里,但一想,要是他连看也不看地就坐下去……还是放回桌面比较妥当……这样坚放会不会更显眼……还是夹在这上面会更好……需要不需要压上东西……把什么压放在上面才好呢……
看着洁白的信封端端正正,四平八稳地躺在光亮的办公桌面上,安然还是不放心地仔细审视了好几遍,才终于能够确定。转过身去,脚步还未来得及踏出,她又想到了不妥当的地方,连忙又急转身取回那封信,看着那洁白的信封面,她犹豫了。考虑再三,拿起笔在信封面上写字——
☆
九点二十分,安然拿上文件走出自己的办公室。
“咯、咯、咯。”
“进来”
冷漠无调的声音。
安然深吸口气,定了定心神,然后旋动门把推门进内。
终于定在了那张办公桌前,她双手捧着日程表递上。
“总经理……这是您今天的行程表,请过目。”
声音控制得还算正常。待手里的日程表被接过,安然才敢悄悄掀起眼皮——他怎么瘦了这么多!才几天?他究竟是怎样照顾自己的?他……真的不知道她会心疼吗?
“今天中午我要约‘佳利’的郑生吃饭;通知各部门经理下午三点开会;今晚七点三十分有个饭局我会与秦小姐一起出席;你安排一下。”齐亚口里边下着命令,目光始终专注于日程表的内容上。
安然手中快速记录着他所说的,心qíng沉重起来。
她事前没有征询他可否在今天安排行程,因为他回来了,她知道那表示他决定面对一切,包括工作。他的生理和心理或许有着疲累,所以她替他所安排的行程不如往日紧凑,可是他却偏要令自己忙碌得不能停下来——这表示什么?她不知道。
那封信……他看了吗?
“那我重新再拟一份行程表。”安然迟疑了一下,“还有……其他事qíng吗?”
“没有。”齐亚将行程表递还给她,目光在下一刻移至电脑屏幕上。
安然手里拿着那份行程表,心神黯然,慢慢转过身,朝门口一步,一步慢慢走着。这……就是他的决定吗?自始至终,他没有好好看她一眼。她已经将他的办公桌面扫视得清清楚楚——没有那封信的影儿。他——没有回答——脚步忽然顿住!一口气深吸入心——她也有决定的权利,这也是她的爱qíng!
她霍然转身大步来到他的面前,捉紧心中的勇气冲口而出:“那封信,你看见了吗?”
齐亚握在鼠标上的手僵住了,他的眼神慢慢移动,终于定格在安然的脸上。
安然也没有丝毫的回避,勇敢地与他对视。好一会儿,两人谁也没有言语。
齐亚自座位上站了起来,面部始终毫无表qíng,“你就真的这样迫不及待想离开我?”
安然愣了。
“回答我。”齐亚的语调好冷。
安然看着他,心里越加难受,他这模样是以往从未有过的,可见她带给他的伤害有多深!
“我……想知道你看过那信封了吗?你的答案……”
“我的答案,”齐亚脸上的硬度依然似钢板,“你可以到那里找。”依循着他视线所指示的焦点看去——碎纸机?!
安然的脸色瞬间刷白!
“我真不知道,在你心里究竟将我置于何地。”齐亚一步步走近她,“我们之间的一切你都不在乎,你无法对我付出真心——如果是这样,我认了。但你的在乎,你的真心的表现却是一再地逃避,一开始你就独自为我们的未来决定离别,直到现在,你依然无法改变那该死的选择,你真正在意我的感受吗?还是我令你以为我不会有感觉?”
“那封信——”安然愣愣看着他,“你没有看?”
“看什么?你要我看什么?!”齐亚bī看她的眼神是毫无掩饰的愤怒与痛楚,“看你为我肯费尽心思编造出多少离开的理由?看你为我们之间所作的结案陈词有多么堂而皇之?看你为了离开我是多么迫不及待……”
“你这个笨蛋!”安然突然冲他吼,好大声的,“谁让你不看的,你什么都没有看就只知道冲我吼,你笨蛋!”
齐亚顿时反倒成了被骂得愣住的那个人,以往安然从不曾这般地冲他发脾气,而且他知道,她是真的生气了——可明明,他才是那个该生气的人啊!
“你、你的那封信写的是什么?信封上明明写着‘辞职信’的字样……”
“信封写着‘辞职信’就一定是辞职信吗?你不讲理!”安然越说越生气,竟然一个扭身就走。
齐亚自觉好冤枉,现在到底是谁不讲理啊!不过现在还真不是讲道理的时候,他连忙拉住安然,“你不要生气,我承认是我太冲动了,那封……你再说给我听你想说的话,好不好?”
他可不敢再提那封信,怕更要惹她生气。跟自己在乎的女人是不能说道理的。
“我不说。”安然气鼓了腮,“我为什么要说?是你自己不要的,既然不稀罕那就算了!”
她花费了几乎一天一夜的时间好不容易才令那封信“出炉”,被因此而牺牲掉的稿纸简直可以令环保局控告她。鼓起勇气jiāo给他,可他竟然、竟然连看也不看一眼的就将她的心血结晶塞入碎纸机!
齐亚好无奈,“如果我不在乎就不会一看见那面上的字样就——既然不是辞职信那你为什么要在信封面上写上‘辞职信’的字样?”
“我、我想写什么就写什么,不行啊!”安然还是瞪他,尽管心里多少有着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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