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凉的触感消失,我抑制不住的咳嗽起来,他冰凉的目光直勾勾的盯着我,好似有一条蛇缠上我的身子,爬上我的脊背,我打了个寒颤,在他的注视下咳的越发压抑,稍稍转了转身子,背对他。
我很心虚,这种用我的血掺上我特制的药制成的□□,只能用我的血才能解毒,可是以往我下药时从未想过要给他们解毒之事,所以对我毫无压力。
可现下,我很不qíng愿的回忆了那晚发生的事,眼前似乎浮现出黑压压的一群人,在我眼前不断晃悠。那么多人,让我用血做解药,我会失血而死吧!
那道目光一直落在我身上,我背上冷汗涔涔,装模作样的止住咳嗽,艰难的坐起身:“这种毒无药可解。”
宋策眯起眼:“无药可解?”
我低声嗯了声。
“既无药可解……”他冰凉的手抚上我的脖子,邪恶道,“那你就去与他们陪葬吧。”
我清楚的感到他手上气息流动,侵入我的脖颈,冰凉的气息扩散到我的四肢百骸,我惊骇,大叫:“不要杀我,我骗你的,有解药,我有解药。”
身体里气息瞬间停滞,他的手还搭在我的脖颈,目光yīn冷,似乎我再说一句假话随时都可以杀了我。
我诚恳无比的望着他:“这次是真的,我当真有解药。”我低头看向他修长白皙的手指,“你的手先拿开。”
“解药在哪?”
“你先给我准备一桌饭菜,我饿了。”
他的眼眸里又染上冰霜,我立即道:“吃完饭,我保准jiāo出解药”我为了让他相信,指天发誓,“若我违背,必遭天打雷劈,永生不得好死。”
他冷哼一声,拿开了手,转头对门外侍立的丫鬟吩咐着什么,我拉着帷幔,探出头cha话:“再准备一个大碗和一个匕首,要锋利的,越锋利越好。”我上次用簪子割破手腕,钝的我生疼。
宋策奇怪的回头看我一眼,没说话,又转头吩咐了几句,然后转身进屋,连看都不看我一眼,继续坐在椅子上饮茶。
我百无聊赖的倚在chuáng头,想着等会要放血,心就一揪一揪的疼。
半晌,四名丫鬟端着托盘一一走进来,我听见响动,二话不说利落的跳下chuáng,反正自己改变不了这个结局,那就好好大吃特吃一顿,补补身子,不至于一会放血时这个虚弱的身子承受不了。
我撸起袖子,往离他最远的椅子上一坐,摆好架势,拿起筷子吃的风卷残云,我委实饿坏了,láng吐虎咽,期间还狠狠噎了一下,咕咚咕咚灌了一大杯茶才缓过劲来,余光瞥见他端着茶盏的手微微一顿,极其轻蔑不屑的看我,嘴角浮现出明显的嘲讽。
我无视他,自己吃的开心就好,我可不会因着他的嘲讽亏待自己,待我将一桌子的饭菜一扫而光,心满意足的拍拍肚皮后,抬起头,对上他的奇怪目光,他饮了一口茶,淡淡的看了眼空空无也的饭桌道,又抬眸看向我:“难怪如此胖!”
我恶狠狠瞪他:“我胖不胖关你何事,我即使胖成猪也和你没半分钱关系,以后又不让你养活我。”
宋策放下茶盏,盯着我,冷然道:“该拿出解药了。”
“碗和匕首呢?”
他瞥了一眼窗边,我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窗边的凳子上放着一个托盘,托盘正盛着一个大碗和匕首。
我壮士断腕般的猛然起身,挺直身子走过去,拿起匕首对着从窗户洒进来的阳光照了照,匕首在阳光下闪着锋利的光,刺的我眼花,我感叹,确实是一把好匕首啊好匕首。
“你莫非怕我杀你太痛,想要自杀脱罪?”他忽然不咸不淡的问。
我端详了匕首好一会,在心里哗哗的流泪,闻言,转头看他,冷笑:“自杀你大爷,老娘像是会自杀的人吗。”
我拿起碗放在桌子上,往他对面的椅子上一坐,深呼吸,呼吸,再呼吸,我明显看到他不耐烦的皱眉。狠狠一咬牙,该来的总会来,我挽起袖子,闭了一下眼,再睁开眼时举起匕首在我左手腕上gān脆利落的划下深深的一道口子,血顿时哗啦啦的往下流。我直勾勾的盯着,心想,得,这下,我两只手腕都要有伤了。
宋策失神的望了我一会,唇角动了动,没说话,又倒了一杯茶,端起茶盏,眼眸微垂,专注的饮茶。
良久,血越滴越慢,啪嗒啪嗒一声响在寂静的屋子里,我面色煞白,jīng神不济,身子脱力,再也撑不住,头慢慢的歪在了桌子上,看着血滴一滴一滴落在碗里,而对面的宋策依旧沉默的饮茶,似乎比往日更沉默。
我看着满满的一大碗血,虚弱的低声道:“够了,让他们一人喝一滴。”
话音刚落,我眼前一黑,再次昏死过去。
所谓事不过三,我自从被抓到这个地方,没有多久的时间已经连续昏死过去三次。我觉得倘若还有下次,可能真的就直接死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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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在chuáng榻上愣了好半晌,忽觉嘴里一阵奇怪的味道,苦苦的,像糙药的味道。我惊了一惊,难道我喝药了,可是我晕死过去,怎么喝的?不对,那个歹毒的宫主怎么可能这么好心,指不定喂了我什么东西。
我正要翻身坐起,手腕的疼痛让我痛呼一声,我抬起左手去看,手腕上竟缠着一圈白布,我又看向右手,也缠着白布。
这个宫主真是yīn晴不定,喜怒难测,明明当初我求他救我时,一副无动于衷,冷冰冰的样子,现在又好心帮我包扎伤口,我琢磨了一下,必定是我还有利用的价值,不想让我白白死去吧。
我正在艰难的穿着鞋子,屋外响起脚步声,我随声望去,很想闭上眼继续昏死过去,那个宫主……又来了。
我低头继续穿鞋,不想理他,他静静看着我,也不说话,待我穿好鞋,抬起头,对上他幽深漆黑的目光,愣了愣。
他冰冷的声音让我瞬间回神:“你的血是解药?”
“你如此问,想必他们都活过来了,既然他们都解了毒,你这句话显然就是废话。”
“我从未听闻能把血化成解药的。”
“那是你孤陋寡闻,其实很简单啊,就是从小每日都要食用各种□□,日复一日,即使再痛苦,也要咬牙坚持下去,最后就会有这种效果了。”我说的轻描淡写,但往日种种令我痛不yù生的画面再次浮现在我的脑海,且服食□□时剂量稍有偏差,便会中毒身亡,很多和我一起长大的姐妹都因此死去,活下来的人寥寥无几。
其实他说的不太准确,我血既是□□也是解药,因为有一句话怎么说来,以毒攻毒。
我甩了甩头,无所谓的笑笑,从小在死亡边缘游走的我,变得越来越没心没沛。我的人生格言就是,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
宋策凝视着我,眼眸忽明忽暗,我看不出他的心思,但看他有些沉重的神色,觉得他肯定又在琢磨要坑我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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