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见状,便道:“我们小店也确实没有住的地方,如果你们不嫌弃,拼几张桌子就睡这里倒也无妨,就是别耽搁我明天一早做生意。”
“那太好了,多谢老板。”
邢二赶紧去将这个好消息告诉鲁伯和方哥,三人高兴地谢了饭馆老板,住下来。
三更漏响,漆黑的小饭馆里突然闪过一个人影,接着又是一个。三个蹭睡的客人,竟然都在黑暗中悄悄起身。
生意人的衣服早被除下,三人已经换上jīnggān的夜行衣,轻轻弄开饭馆后窗,悄无声息地倒翻上房顶,往一墙之隔的驿馆处摸过去。
驿馆中戒备森严,三个黑影潜伏在屋顶一角,看着屋顶上的守备来回走了两圈才找到时机翻进房间。
那个邢二一马当先,身手仿佛一只狐鼬般灵活。他将整个身体吸附在廊檐上面,倒挂着向东南角一个房间慢慢挪动。
方哥紧紧跟在他身后,如法pào制,鲁伯稍远一点做着戒备。
东南角那个房间门口,立着两个全副武装的士兵,显见的里面定是重要人物。
邢二壁虎一样爬到他们上方,向身后的人打了个手势。然后拿出一根chuī管,对着两人轻轻chuī了一下。
一股白色雾气喷出,两个士兵晃了晃,面色一变,就要张嘴喊话,却被两个从天而降的黑影瞬间扭断了脖颈。
三人轻轻将士兵的尸体靠在门口,假装还站立着。方哥拔出一支短匕首,贴着门一挑,便将门打开,三人鱼贯而入。
黑暗中,靠窗户的chuáng上隐约躺着个人,邢二还待看清楚,那方哥却早已上前一刀便结果了他,利落地砍下了他的脑袋,撕了块chuáng单包起来。
邢二皱皱眉头,低声道:“方哥,还未看清是否真的是齐建业。”
“宫中细作的qíng报,怎么会有错。”方哥自负地颠颠手中的人头:“邢大人放心,不会有错。”
这时候,观察着外面动静的鲁伯突然低声道:“不好,巡逻的士兵发现了,赶快离开。”
邢二一听,急忙一脚踹开后窗,纵身跃出去。与此同时,房间门被一下子撞开。
“邢大人,接着!”方哥迅速将手中人头抛给邢二:“大人快逃,我等断后。”
士兵一拥而入,方哥和鲁伯拼死混战起来。邢二见状也不敢逗留,提着人头飞身上了房檐。
“这里有人!”房顶上的守备立刻围拢过来,但邢二早有准备,伸手掏出两颗药丸,朝房顶上猛地一掷。两股浓烟腾起,那些士兵顿时觉得双眼火辣辣的,睁不开了。
房顶本就不平整,又窄小。士兵们不敢妄动,等到浓烟散去,却已经不见了邢二踪影。
整个驿馆已经被火把照亮,一个身着貂皮大氅的人从一楼车马间的方向走出来,看着被围困在院子中的方哥和鲁伯冷笑道:“就知道你们这些废帝逆党不会消停,幸亏本官早有准备!”
“齐建业?!”方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鲁伯也知道上了当,咬牙道:“哼!齐狗!你杀了我淮南军几万弟兄,我们今日就为他们讨回公道!”
话音没落,人就突然跃起,朝着齐建业飞扑过来。两边士兵立刻拉开弓箭,朝着空中的鲁伯就是一顿乱she。
鲁伯瞬间被she成刺猬一般,落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混账!不要杀死他们,本官要抓活的!”齐建业怒道:“他们知道王靖在哪儿。”
此时,方哥也飞身扑来,却冷不防一道银光闪过,一根穿着铁链的铁爪“吧”地抓上方哥的琵琶骨。他一吃痛,身形顿了顿,从半空中生生被拉下来。
一落地,几柄钢刀就到了,瞬间将他制服。几个士兵将那方哥连拉带拽地拖到齐建业跟前,齐建业伸手抓住他的头发,将他的头扯得后仰起来:“说!王靖那厮是不是在晋安附近?”
方哥冷冷地注视着齐建业,突然咧开嘴巴笑起来,一股浓黑的血从嘴里涌出,一起掉出来的还有一条热乎乎的舌头。
齐建业骂了一声,一脚将方哥踹翻在地:“没了舌头,本官一样让你开口!”
☆、下药
但方哥却动都没动,一个士兵低下头去将方哥领子拎着,翻过来。只见他面色已经铁青。看来在咬掉舌头的同时,也吞服了□□。
齐建业狠狠地咬咬牙,转身回了房间。
天色大亮起来,赤县北面的山中,一个农民扮相的人挑着两个蒙着布的箩筐匆匆从赤县方向走来。
那人推推头上斗笠,露出面孔,竟是昨晚行刺齐建业的那个“邢二”。
他四下里看看,确定周围没有人。便放下担子,在脸上抹抹,一块完整的□□被摘下来。露出的面孔,竟然是那天在净禅寺被提拔为左武大夫的邢铮。
邢铮将面具小心地放进怀里,弯腰掀开其中一个箩筐的底部,那里居然有个暗门。打开暗门,里面跳出一只活泼的信鸽。
邢铮将事先准备的小纸卷放进信鸽脚上的铜轴之中,将信鸽放飞,稍微歇息一下,便又挑起箩筐,继续赶路。
晋安皇宫,东宫书房。
司马明昊接过司马明卓手中的纸卷,小心打开,看了看上面的字,面无表qíng地道:“齐建业又躲过一劫,命还真大。”
说罢将纸卷扔进旁边的炭盆里。
看着纸卷烧成灰烬,司马明卓道:“皇兄,齐建业此次进京受封,地位又高了许多,恐怕若是放着不管,连庄卿则都要拿他没办法了。”
“自然不能放着不管。”司马明昊咪起双眼,寒冰般的目光有些令人不寒而栗。
“但齐建业刚刚立了军功,又被封为淮南侯。朝中有功之臣都看着齐建业,这个时候将他的军权削掉,也是不可能的吧。”
“军权!”司马明昊沉声道:“淮南军是齐建业一手创立,只要他在,恐怕淮南军便很难驱散。”
司马明卓叹口气,面色焦虑起来。
雎悦宫中,凤舞在书案上轻轻铺开画纸,好奇地看着云姬道:“娘娘还会作画么?若不是殿下送来这些笔墨纸砚,奴婢还不知晓。”
云姬净了手,立在书案前,看着雪白的画纸,颇有些感慨地道:“已经很久没拿画笔了,不知道还能不能画出什么来。”
杜长生也好奇地立在旁边,一边研墨,一边目不转睛地盯着画纸。
东宫之中都知道谢林媛擅长丹青,而且山水风景画在西燕是就名传千里,曾经有过“小画仙”之称。
如今新封的庶王妃居然也擅长的此道,奴才们心中便也有个相比较的心理。
云姬屏气凝神,皓腕轻转。虽然几年未摸到画笔,但墨汁沾到画纸的一瞬间,那种气韵便立刻回到云姬体内。然后,顺着笔尖返回纸上。
不一刻,一副浓淡相宜、栩栩如生的山水底稿便已经跃然纸上。
“哇!这不是季山宫的温泉么?”凤舞拍手道:“只这么看已经是好得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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