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哪里受伤了?”他检视她身体上下,没有看见哪里有流血,这让他暂时松了一口气。
“右脚踩,好像脱臼了。”
山沟因为下雨而积水,水深浸泡到她的膝盖,他帮她把脚抬离开水,拉高她的裤管去摸她的右脚踩,发现异常肿胀,只是轻轻一碰,她便痛得瑟缩嘶叫,让他很不忍。
“我打电话通知其他人开车过来载你去医院。”机车抛锚了不能用,他掏出手机联络父亲和卫生所里的医生,告诉他们梁紫萦的状况,拜托父亲开车载医生过来这里会合。
联络完毕,他发现梁紫萦不停地发抖,他摸了摸她的手,发现她的皮肤摸起来好冰,他很担心,不愿她的双腿浸泡在冰冷的水里,他必须快点带她离开这里到温暖的地方才行。
他稍微评估了一下,山沟的高度大约一百五十公分,他要爬上去是轻而易举,但梁紫萦的脚受伤了,她绝对无法爬上去,唯一的方法便是他背着她。
姜少晋移动到她面前,背对着她蹲下来,扭过头对她说:“趴到我背上来,我背你上去。”
梁紫萦双手绕住他的脖子,趴到他宽厚的背上,他的身体好温暖,当她一趴上时,从他身上传导过来的热气让她感动到想喟叹出声,她的身体真的好冷,冷到巴不得能一直粘在他身上汲取他的温度。
他背起她,jiāo代道:“你的手抓紧,不要放开。”
“嗯!”她点头,双臂抓牢不敢放手。
姜少晋双手攀着山沟的边缘,脚底使力踩着山沟壁,带着梁紫萦往上爬。
因为山沟湿滑,背后又增加了一个人的重量,攀爬起来相当吃力,眼看着就要蹬上去了,却又滑了下来,害他的手都磨破了皮。
梁紫萦不忍心连累他受伤,在他耳畔说:“别再爬了,你的手都受伤了,我自己待在这里没关系,你先上去。”
“我没事,你抱紧不要松手,我就快要成功了。”姜少晋不可能丢下她,他不顾手臂破皮疼痛,坚持再试一次。
要他放下她,不可能!
不管是她的人,还是对她的感qíng,他都不想放下了……
终于,他背着她爬上去了,但是手上也满是擦伤,不过,这不重要,对姜少晋来说,此刻该优先处理的是梁紫萦。
他知道这附近有一座工寮,他可以先带她去那里避雨取暖。
他背着梁紫萦前往工寮,半公里的路途虽然不算远,但因为是上坡,加上一直背着她,这一段路他走得很辛苦,气喘如牛。
好不容易终于将她背到工寮里,他将她放到一张椅子上安置好,然后打电话通知父亲更改会合地点,接着,他翻找了一下,在工寮的储物柜里找到一条毛毯。
他将毛毯披在梁紫萦身上,帮她冰冷发抖的身体包裹妥当,他呵护的动作很温柔,但嘴上却叨念着。“赶快把身体包好,可别感冒了,那又会给我惹出更多麻烦来。”
他表现得好像嫌她麻烦似的,照理说,不懂他个xing的人听了都会觉得委屈难过,可是梁紫萦却不会。
因为她知道刚刚他是多努力才把她背出山沟,知道他是如何咬牙背着她来到这里,也感觉到虽然他嘴巴上叨念着,但帮她披毛毯的举动却很珍惜。
所以此刻他的叨念在她听来像是一股暖流,流入她心坎里,暖着她的心。
她怔怔地看着他为了她忙来忙去,心里很过意不去,他自己的手都磨破皮了,衣服也都湿了不是吗?怎么就只想着她呢?
自从绍淇死了之后,她一直觉得自己是孤单无助的,可是……现在看着姜少晋,孤单的感觉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安全感。
忙碌的姜少晋没发觉梁紫萦的心思,他还有事qíng没忙完,只见他找来一张凳子搬到她面前。
“受伤的脚要抬高才不会更肿。”边说边小心翼翼地扶起她的右脚,把她瘀血肿胀的脚抬到椅子上轻轻放好。
放好后,他明明担心得要命,一脸担忧地审视她的脚踝,但嘴上却不会说好听话。
“真服了你,你到底是怎么骑车的啊?怎么会摔进沟里去?”
说完,抬起头来看向她的脸,竟看见她一脸快要哭了的表qíng。
“怎么了?很痛啊?”他心疼了一下,想说是不是自己动作太粗鲁,弄痛了她。
梁紫萦苦笑地摇了摇头。
不是?“那……”姜少晋心里暗骂自己嘴笨,该不会是刚刚说的话让她不开心了吧?
他带着些许懊恼的语气,别扭地放软语调,解释着说:“你不要放在心上,我刚刚不是在责骂你。”拜托!他不懂得哄女人啦!这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他笨拙的解释方式让她心里一阵甜软,她深呼吸,将眼眶的热气bī回去。“我不是痛,也不是因为你责骂我而难过,我只是很感动你为我所做的一切,我想跟你说谢谢你。”
她这样认真地道谢,他更别扭了,脸颊微红,咕哝着说:“也没什么好谢的,本来就是我应该做的。”
他脸红的样子让她会心一笑,她摊开披在身上的毛毯,邀请的动作很明显。
“那么,这也是我应该做的。”
“嗄?”姜少晋楞住。
见他没动作,她又说:“你的衣服也都湿了,不冷吗?在他们来之前,一起裹着取暖。”
一起裹着取暖?这样显得他在吃她豆腐,占她便宜。
姜少晋受宠若惊,他不是会乘人之危的人,而且他牢牢记得她昨晚说过,要他离她远一点的,可是……心里却响起另一个声音--她脸色真苍白,看起来很虚弱,很需要一副肩膀依靠的样子,好吧!他就好人做到底,当作是帮她取暖吧!
他很正经地坐到她身边去,拉着毛氆的另一端,将两人的身体包裹住。“我是怕你太冷才这样做的。”还不忘解释自己的行为。
“我知道。”梁紫萦不戳破他,轻笑着点点头。
她愈来愈了解姜少晋这个人了,外型粗犷,讲话不会修饰,但是内心却很温柔,是个值得信赖的好男人。
她不禁想着,是不是不该再封闭自己的心?是不是该给这么好的男人一个机会呢?
因为挨着坐,姜少晋更能感受到她身体传来的寒气,他本来是正襟危坐的,但是当她疲累的身体虚软地快要歪倒时,他不忍心,伸出手臂环住她的肩膀,让她可以倚靠在他身上。
他如此怜香惜玉的举动才刚做完,工寮的门突然被打开了,姜父和卫生所的医生脸色焦急地冲了进来。
医生和姜父本来急忙要关问梁紫萦的脚伤,却因眼前两人相拥裹着毛毯的样子而怔住,到了嘴边的话硬是吞了下去。
姜父和医生的表qíng变化多端,他们先是紧张担心,但随即转变为了然于心。
两人jiāo换了一个彼此心领神会的眼神,也不多说什么,以免姜少晋尴尬,眼前比较重要的是把梁紫萦送到地区医院照X光,确认她的脚踝除了扭伤之外,是否还有其他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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