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木梢头_岂有【完结】(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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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一章

  下午下了场雨,到了晚上,空气格外清新,天空像是墨色晕染过,神秘而宁静,月亮也是明亮,清冷的光芒穿透云层,照见大地升腾的雾气,如梦似幻。一处偏僻的院落内,白色的身影仰躺在屋顶上,凉凉的风chuī得裙角翻飞,乌黑的发丝散在脑后。她闭上双眼,静静听着虫鸣。良久,身边传来轻微的响动,静了会儿后,脸上传来冰凉的触感。“睡着了?”微凉的声音沁在此日的夜色中意外地令人舒服,他伸出手指拨开她脸上的发丝,又轻轻画了画,“说话。”“累得很。”她动了动嘴唇,含糊地道。“···今天的事,过几日”他缓缓说着,“便可十倍百倍地讨回来。”“嗯。”她应着,带着轻微的鼻音,“···虽说早就见识过仗势欺人的可恶嘴脸,可我今天才体会到普通人被欺凌的感觉,无奈委屈,气愤心酸,还有求助无门的压抑。···你们,以后可以多选用些清明的好官吗?至少,给我们一些希望···”“会的。王爷,也会回到原来的位置。”“不要。谁知道会不会再碰上一堆烂事。等商狐狸回来我就跟他多jiāo流jiāo流。我要赚很多很多钱,足够养活我们一家下半辈子的那种,然后就等着爹娘回来,搬出这个鬼地方。”“你自己呢?”“嗯?”“我想知道,你对自己的打算。”“我?大概就是完成那些心愿,然后找个相知相许的人安安稳稳地走下去。若是没有也不怕,有爹娘和朋友在,总可以过得很开心。”“嗯。不会的。”他舒展眉头自顾自说完,忽视某人询问的声音,直接握住她的手。木向融睁着眼睛有些愣,觉得有些热。“怎么这么冰?”“你的手才冰呢。还好意思说我···”“下去吧。”“不要。我还没看够呢。”“自己下去,还是要我动手。”“我不下去!你自己走吧!赶紧走!”“······”“啊!你放我下来!说了不要,···你怎么这么烦哪你···呜呜呜···”脚一落地,她就挣扎着推开他,蹲下将脸埋在膝盖上抽噎着,压抑了一晚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

  半晌,她听到离开的脚步声,随后一声门响又走了回来。公子尧用披风裹住地上蜷缩着的身影,qiáng硬地将人拖进了屋子。木向融气得瞪他。“不哭了?”他挑着灯芯淡淡地开口:“歇着吧。想来你也累了。”“···我要休息了你怎么不走?”“借你的地方小坐片刻。”“坐坐坐。···累不死你。”木向融嘟囔着踢掉鞋子躺到chuáng上,伸手给自己盖了被子,就面朝着墙壁睡了。公子尧放下银针,望着chuáng上的一团,唇角不自觉地上扬。jīng致的面容在灯光下清润如月。

  正值多事之秋,不过短短几日,京城发生多起命案,作案手法竟与多年前破获的杀人案如出一辙。一时之间,人心惶惶,人人自危。圣上震怒,多年前审理此案的刑部尚书停职留办,而主理此次案件的差事,落到了新到任不久的御史中丞凤归庭头上。同年六月,沧州大涝,六王爷奉命赈灾。灾害过后,瘟疫易生。

  “所以我们是去治病的?”前往沧州的马车上,木向融问着。“嗯。”公子尧正翻阅药籍,头也不抬地应了声。“···那前些日子的杀人案,不会是你们···刚好是刑部尚书,啊我是说那个死物他爹,还有那个时间,也太巧了···”“嗯。”“难道真是你们做的?!”“不是。巧合罢了。”“哦。早知道这样,我就不费心思去吓他了。白让翡翠去洒了一盆狗血。”“你出你的气,他赎他的罪,无碍。”“也是。出了口气确实舒心不少。哎,不知道沧州的qíng况怎么样···”“若是无事,便帮着抄些东西。笔墨在旁边的箱子里。”“···好吧。”不就是嫌我吵。木向融撇撇嘴乖乖过去掏东西。

  ☆、第三十二章

  沧州,原本安宁和乐的城镇如今一片萧索,衣衫褴褛的逃难者,满面愁苦的行人,yīn影笼罩着大地。木向融心qíng复杂地跟着前行,从开始的震惊到悲伤乃至无力,统统化作想做些什么的动力。

  不多时,沧州出现了一座药庄,五六个大夫,并在当地招了许多帮工,连日为灾民诊治门前甚是热闹。几日后,商狸带着物资赶到,第二日,商家在沧州附近修建房舍街道大肆招工,无家可归的难民大多前去应招,也算是有了安身之处。

  这一日清早,木向融照例起chuáng准备看病,走到了前厅却没看见熟悉的身影。“金子,过来一下。”她冲着院中安排各项事宜的某人招招手。huáng金僵了僵,面无表qíng地走过来行礼:“木姑娘。”“金子,你们公子呢?”huáng金迟疑着答道:“公子,应是在房里,未曾出门。”“还没醒吗···”木向融皱了皱眉,“难道是这几天太忙的缘故?···此刻是谁在守着?”“···白银。”“这样,你去换他过来。若是半个时辰后阿尧还没起身过来同我说一声。”“是。”

  今日的时辰似是十分的久,木向融一边忙活着手中的事,总觉得有些心慌。望着天色也没有什么变化,直到瘫着脸的黑衣青年匆匆找过来。“金子,他醒了吗?”huáng金摇头,“公子习惯早起,向来不会沉睡至此。属下不敢贸然闯入。”“我去看看。”木向融施展轻功眨眼就没了影,huáng金赶忙跟在后头。

  “阿尧?”木向融拍着门,“你应一声行吗?月尧光!月混蛋!···你不说话我就进去了!”“咳咳”里面似乎有轻微的声响,木向融一着急直接推开门就看到chuáng上的某人衣襟微开顶着散乱的发丝费力地撑起身子,“你···关门···”“什么?”“门···关门···”公子尧拧了拧眉,双颊泛着红晕,嗓音有些沙哑,抬手要指门却脱力地倒回chuáng上,闭着眼低咳,这么一番折腾被子堪堪滑到腰部,衣领大开。“你生病了。”木向融皱着眉甩上门快步走过去坐在chuáng边将被子拉到下巴。“热···”“忍着。”木向融将手覆上他的额头,手心传来的热意使她红了眼眶:“连自己都照顾不好,还好意思说自己是神医。庸医!”“好凶···”公子尧微微动了动唇,“第三次···”“什么?!”“你出言不逊···”“我,明明是第一次···”木向融越说声音越小。“呵,我记着了···”“你,生病了还这么闹心。不管,生病了就得听我的!”“···出去···”“没听见。”“···会传染,出去···”“没事。金子,去把陆师兄请过来。”“不···”“你别说话,好好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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