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究竟有何企图?映然神色自若,拒绝让慌乱再次占据她的心。既然笃定了对方认不出来,若自己露出马脚就是白痴的行为。
「这里是私人土地,你擅自闯入,我可以报警抓你。」这种狗不拉屎、鸟不生蛋的地方,警察会来才有鬼,映然不怎么有力地虚张声势,看他一副不为所动的模样,流利的义大利三字经差点骂出口,她真的被这个男人搞迷糊了,映然秀眉微蹙。
很特别的女孩。蓝斯细细地审视眼前的女孩,他从不知道女人一经过打扮,可以呈现出完全不同的风貌。
上次的随意轻便,使她看起来像个邋遢的野丫头,而今天,她不过换了套中国式的罩衫,任由秀发披垂于肩,一种慵懒娇媚的风qíng即显露无遗,让人目光停驻,不愿稍离。这女孩的容颜虽称不上倾国倾城,但那张细致小巧的瓜子脸上,镶了一双如猫眼石般的晶亮眼珠,整张脸立刻变得绝美无双,灵动引人。
望着那愈移愈近的身影,映然不由得倒退三步,背脊「砰!」地撞上身后坚硬的树gān,无路可退。
不行!临阵脱逃是小人行径,她挺起胸膛,鼓起勇气,成串的义大利话从樱唇奔泄而出,「我警告你,你再靠近一步,我就打电话报警叫警察来抓人。」已经管不得是否会被认出来了,映然只求蓝斯能尽快离开她的视线,这种像待宰羔羊的感觉,她不喜欢,非常不喜欢。
蓝斯的脚步闻言稍顿一下,但也只是一下而已,马上又举步往前走。这女孩的义大利话很流利啊!惊讶中嘴角笑容不觉扩大,来到了映然眼前。
「我真的要去打电话喽!」映然仰头瞪视他,心中暗忖,她的义大利话应该很标准哪,这男人怎么可能听不懂?若不是心中还为打他那一巴掌感到一丝不安,她早就……
「欢迎之至。」他淡笑出声,缓缓伸出双臂抵住树gān,将映然纳入他的势力范围,使之动弹不得,一张俊脸也慢慢下沉,与映然平视。
「好!这可是你说的。」心中残存的愧疚感dàng然无存,她避开那对似要将她生吞活剥的蓝眸。一转头,「呃?」他刚刚说的话是……「你会说中文?」平静的心湖开始摆dàng,不安也渐渐扩散,映然又被惊讶侵占。
「一点点。」蓝斯轻描淡写地回答,好笑地看着映然脸上若隐若现的心虚。
骗人!一口北平腔说得比她还标准,这男人究竟是何方神圣?为了索讨那一巴掌而追到这里来,也未免太小题大作了吧!慢着,他不一定认得出自己啊!为了求证,她小心翼翼地开口试探,「这位先生,请问你有何贵gān?这里是私人土地,不能随意进出的。」好歹她也是这庭院的主人,有权利驱赶入侵者。
都到这种地步了还在演戏,蓝斯为映然不屈不挠的yù盖弥彰感到敬佩。她这模样活脱脱像是只做错事yù藉机开溜的小猫儿,猫眼儿骨碌碌地转动,怕心中不知又有何算计了,他决定不给她任何机会,直捣huáng龙,「你欠我一个解释。」
「什么?」映然故作无辜,眨了眨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先生,你认错人了吧?」该死!他认出来了,怎么可能?她现在只想把自己变不见,不要看到眼前这个讨债鬼。
「别装傻,再装下去只会自讨没趣。」蓝斯提出警告,「你应该很清楚我在说什么。」
「呃?」映然打死不认帐。
看来这女人是不到huáng河心不死,「贵国第二外国语是义大利文?」他岔开话题,不着痕迹地开始挖陷阱。
映然果然非常合作地往里面跳,「不!是英文。」哎呀!她一惊,却已挽不回说出口的话语,她捶胸顿足,悔恨莫及,枉费她一世英名,竟栽在这个外国蛮子手上。瞧他闪动着一口亮晃晃的大白牙,炫耀他的jian计得逞,映然火冒三丈。别慌,别慌,还有机会补救,「可是我习惯对外国人说义大利话,怎样,不行吗?」她口气不善。
「当然可以,那这个你又作何解释?」蓝斯使出最后的杀手锏。从上衣口袋掏出随身携带的报纸,翻出前几天映然「行凶」的犯罪证据。他其实也不十分清楚自己为何要一直带着这东西,只是每次换衣服时,就会很顺手地把它塞进口袋,没想到现在居然派上用场了。
吓!这男人真是无聊到家了,居然连这种东西都随身携带。男xing的复仇真是恐怖啊!想不到为了区区一巴掌,就被仇家追杀到天涯海角,坏事果真做不得,映然不由得自怜起来,她投降似地举起双手,「好啦,好啦!我承认你找对人了。」她直觉认为蓝斯是为了找她报仇才跑到这穷乡僻壤来的。
「为什么?」执意要得到一个满意的答案,蓝斯毫不放松,紧迫盯人的蓝眸直探进映然的灵魂深处。
映然机伶伶打了个冷颤,这男人的眼睛冷寒若冰,似要看穿她的心,假若今日不给他一个答复,怕是脱不了身,她认命地叹了口气,「先放开我好吗?被钉在树上怪不舒眼的。」
「你不会想乘机逃走吧?」蓝斯不怎么信任她,谁晓得这女人会耍出什么诡计。
映然噗哧一笑,「拜托!这种地方我能逃到哪去?」她为他的过于小心感到好笑。
他考虑了半晌颇不qíng愿地说道:「好吧!」他将双臂收回。
「舒服多了呀!」映然转转头,舒活一下僵硬的筋骨,拎起裙摆纵身跳到吊chuáng上,光洁的双脚自然地在半空中摆动,她自动地起了话头,「我说,这位láng,不,这位先生……」她及时改口,这匹láng的脾气看起来不太好,还是少惹他为妙。
「叫我蓝斯。」他突兀地打断她,不怎么喜欢她以生疏的称谓称呼自己。
「嗯?」她微愣,「我们应该没熟到那种地步吧?」
「我允许你这样叫我。」蓝斯的态度是傲慢无礼的。
「你允许……」映然气岔,忙在心底告诫自己,不行,不行!她是个有教养的淑女,不能在外人,不,是一匹笨láng面前随便发飙,「好吧!蓝斯。」怪人有怪癖,哼!映然先偷偷咒骂了一顿,才开口道:「请你回想一下当天的状况。」
「怎么?」蓝斯懒洋洋地环起双臂,倚在适才那株白杨上。
「比起你,我比较像是无辜的受害者吧?」愈想愈有理,映然频频点头应和自己。
「哦?你的意思是说,我不该将绣球抛向你喽!」映然小女孩似的神qíng落在他眼中,备觉有趣。
「宾果!」这家伙不笨嘛!不必她解释,一点就通。「我只是一个可怜的路人,倒楣地被绣球砸到,然后就被架到台上了。」她耸耸肩,努力将无辜表现到最高境界。
「你可以拒绝。」蓝斯不费chuī灰之力弹拨回来,硬是不往映然掘好的陷阱里跳。
「啊?」映然想不到还有这一招,一时为之语塞,「当时我身不由己啊!」
「是吗?那打我一巴掌也是身不由己?」
「那是正当防卫。」她说得理直气壮,与脸上的心虚大不相衬。
「正当防卫?」这种话亏她说得出口,蓝斯摩拳擦掌,预备要将映然碎尸万段,他迈开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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