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在紫禁城_朱妍【完结】(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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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是谁派你来刺杀我?」湛云的口气冷冽似崩碎的冰山。

  「要杀要剐悉听遵便,不必罗嗦。」

  「有种!就算你坚不吐实,我也猜得到你是刘瑾派来的走狗。」

  「哼!」

  「白天你戴著阔边罩纱风帽,晚上蒙著黑巾……你这么做是怕被我认出身份?若依此推论,想必咱们是旧识?」

  黑衣人倒吸一口凉气。

  「我这个人最喜欢摸清人家的底细,哈……」湛云的剑尖穿进黑衣人脸上的黑巾底轻轻一挑。

  「湛云!你找死!」黑巾被挑开,黑衣人bào喝一声,挺腰後倾,摆脱湛云箝制。

  「哦——原来是东厂的范植公公!」藉著月光穿透窗棂,湛云总算看清楚范植瘦削毫无血色的惨白面庞。

  「湛云!明年此时就是你的忌日!看刀!」范植挥舞手上的薄刀钢刀直劈湛云脑门。

  「薄刀钢刀?原来万岁爷派出的密使全遭你杀害!」湛云使出连环剑招,一阵铿锵声响,化解钢刀的凌厉攻势,猛想起密使的死状,怒从中来忿忿诘问。

  「意图对刘公公不利的人都该死!:泛植面无表qíng冷血回答。

  「刘瑾何德何能,值得你如此为他卖命?」

  「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这条命既是他所救,当为他鞠躬尽瘁死而後已!废话少说!素闻湛云是大明皇朝第一侍卫,今天,我范植当面讨教!喝!」范植奋力舞动手上的钢刀,刀锋劈划出一道道银光。

  湛云不敢掉以轻心,转守为攻,祭出手上的青霜宝剑挥出一道回旋剑气剠向范植心窝,范植侧身挥砍钢刀吃力挡下剑锋。武艺已臻登峰造极的湛云人剑合一,挥出的剑式招招bī命,范植左闪右躲,渐感力不从心,落居下风……

  刀剑激烈jiāo锋的打斗声在夜深人静时听起来格外刺耳,由於,湛云投宿的上等厢房距离普通厢房中间隔著一座竹林,这头乒乒乓乓打翻天并未惊醒那头投宿的旅客。然而,比邻熟睡的十七很快就被吵醒,她揉著蒙胧睡眼怔了怔,以为自己在作梦,她咕咕哝哝翻身伸手拉扯棉被准备蒙头继续睡。

  不料——「碰」!一声剧烈的撞击声吓得她浑浑噩噩的浑沌脑袋完全清醒,她揪心倾听声音的来源!

  嗄?声音发自隔壁厢房?

  湛云?!

  这一惊非同小可,她下顾一切掀被下chuáng,直奔湛云的厢房。

  「湛云!三更半夜你跟谁在里头缠斗不休?」更深露重,衣衫单薄的她抖簌簌站在房门口焦急地朝里面问道。

  「十七!快回房内关紧房门,不要出来!」举剑刺向范植心窝的湛云没想到紧要关头十七会跑来搅局,害他一时分心剑尖差了毫厘,让节节败退的范植平白捡了个脱身的机会。

  范植且战且走,扫腿飞踢踹开房门……

  「啊——」站在门口的十七躲避不及,被冲出来的范植一把掐住沦为人质。

  「哈……看来老天爷是站在我这边的。湛云!还不乖乖弃剑受死!」范植的大手蛮横压制十七的天灵盖。

  「不!你万万不能弃剑!」十七扭动身子,大声疾呼。

  「找死!」泛植加重力道,十七痛得眼泪差点掉下来。

  「范植!你擒拿不会武功的公主威胁我,算什么英雄好汉?难道你不怕万岁爷降罪?」

  「降罪?哈……我已bào露身份,杀不杀公主横竖死路一条。不过,就算死,我也要找个垫背的一起下huáng泉!」范植吃了秤铉铁了心,豁出去。

  「只要你在万岁爷面前供出幕後主使者,我会为你美言几句……」

  「住口!我范植岂是忘恩负义贪生怕死之辈?你若坚不弃剑,我就先击碎公主的天灵盖,再跟你拼个你死我活!」范植扬起手掌作势劈下。

  「且慢!只要你放开公王,我甘愿束手就擒。」湛云倒抽口气,忙出言制止。

  「不!湛云!你快拿下他治罪,不必管我死活!」十七出言力阻。

  「湛云!我数到三,你若不弃剑,休怪我无qíng!一——二——」范植睨眼冷笑。

  「当」!心中已有因应之策的湛云抢在范植喊三之前扔掉手上的青霜宝剑,他故意将宝剑大力抛向空中画出一道炫目圆弧以分散范植的注意力,猛欺身上前朝范植心口奋力偷袭一掌,收掌之际还顺手将瞠目结舌的十七拦腰抢回身边。

  「啊!」分了心的范植吃下湛云这一掌,浑厚的掌功震得范植肝胆俱裂,「噗」一声,口吐鲜血,踉舱後退几步好不容易才稳住身形。

  「你……你偷袭我!」青脸泛黑的范植伸手抹去不断从嘴角沁出的血水。

  「说偷袭太难听,我不过是兵不厌诈罢了!」湛云唇角微扬,冷笑回答。

  「可恶!」恨红眼的范植不惜玉石俱焚,怒甩袍袖打出袖箭。

  寸长的袖箭细如牛毛,点点繁星似的she向湛云,湛云冷静以对反击数掌,以绵密的掌风二化解袖箭的攻势。

  「哼!:泛植见袖箭被湛云的掌风扫落地面,狗急跳墙抽冷子将袖箭she向十七。

  「危险!」湛云见状奋不顾身跃上去拿血ròu之躯护住十七,十七安然逃过一劫,他自己却被一小撮袖箭she中手臂。

  「哈……中了我的淬毒袖箭,湛云!你离死期不远了——噗!」身受重伤耗尽最後一丝气力的范植仰天狂笑後,喷出大口大口鲜血,身于一歪两腿一蹬,气绝例地。

  「湛云!你受伤了?!」惊魂甫定的十七瞪大眼睛,一张红润的娇容血色褪尽。

  「不要紧!噢……不!糟了!」中箭的手臂烧麻剧疼几乎拾不起来,见多识广的湛云脸色丕变,忙扬手点住周身大xué,防止毒液蔓延五腑六脏。

  「你脸色惨白冷汗涔涔,还说不要紧?!我扶你进房歇著。」心疼不已的十七搀著他举步维艰跨进厢房,小心翼翼伺候他躺下。

  她赶紧从袖子里抽出一方雪绢,为他擦拭额头不断冒出的豆大汗珠。

  「十……七!」他乏力地张开眼皮子定定瞅著她。

  「我帮你把箭拔出。」

  「不!拔不……得。」

  「为什么?」

  「箭矢淬了毒,你拔出箭却没解药,伤口一旦涌出……大量鲜血,我这条小命恐怕不保。」

  「嗄?毒箭?我去搜范植的身找出解药救你,你忍一忍啊!」十七三步并作两步跑到范植尸首旁蹲下来,当她看见范植瞪著两颗灰白的死鱼眼,心里伯得直发毛。不过,为了找解药救湛云,她不得下qiáng忍住心中翻腾作嗯的感觉,颤抖著小手在冰冷的尸体上下摸索……

  「碎银……银票,可……解药呢?」十七检视手上的几锭碎银跟几张皱巴巴的银票,她全身上下搜遍范植的尸首,就是找不到救命的解药。

  「湛云!范植身上并没有解药!」懊恼的她跫回房里坐上chuáng杨,美丽的瞳踔泪花凝聚,心如刀割地望著痛得扭曲五官的湛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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