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命qíng圣的安东尼见一个爱一个,平时他偷偷背着我打打野食,我睁只眼闭只眼装装糊涂也就算了,没想到……这次他居然为了个印地安红番仔跟我闹分手。”
“我以为异xing恋容易喜新厌旧,没想到同xing恋也一样朝三暮四。”
她同qíng地拍拍他的手背,尘封在心灵角落的记忆仿佛cha了一双翅膀,振翅飞出……
斯文秀气的阿德大她一岁,跟她是比邻而居的两代世jiāo,阿德是独生子,她是独生女,从小他们就喜欢造型时髦的芭比娃娃,两个人常常小手牵小手,钻进路底转角的文具店买芭比娃娃,一口气买两个,阿德一个、她一个。
阿德喜欢芭比娃娃?
全世界的小男孩不都喜欢玩什么机器人、玩遥控飞机吗?
唉!这个怪怪的阿德。
小小年纪的晓凡没那么多心眼,只知道有阿德陪她一起玩芭比娃娃真好,完全没想到阿德这个活脱脱小男孩的躯体错装了一个小女孩的灵魂。
“天啊!我前世究竟造了什么孽呀?我家阿德,他……他竟然是个同xing恋?呜……”晓凡永远不会忘记十五岁那年夏天,一场午后雷阵雨,阿德妈妈呼天抢地跑到家里,一见面就抱着母亲嚎陶大哭的qíng景。
两位衣着端庄的贵妇人,一把眼泪一把鼻涕,把化妆得美美的脸哭花掉,活像打翻的调色盘,红蓝黑白全糊成一团,惨不忍睹。
“……”她安安静静抱着芭比娃娃坐在摇摇椅里,摇啊摇……瞪着一双无邪的大眼睛溜看两个大人哭断肠。
她那颗倍增懂懂的心丝毫不惊讶,她从来不当阿德是男生,她跟他是姐妹淘,如同她妈妈跟阿德妈妈是手帕jiāo。
从那天开始。阿德固定一周两次到医院接受心理辅导,可惜效果不彰。
阿德在学校斯文秀气的举止很快变成同学捉弄嘲笑的对象,还被同学取了个浑号叫他“阿德公公”。
身心俱创的阿德再也承受不了这股无形的窒息压力,傻到选择割腕自杀寻求解脱,还好佣人及时发现紧急送医才捡回一条小命。阿德的父母亲见事态严重,当下决定结束台湾的事业移民美国加州,希望阿德能够在一个包容开放且不受歧视的环境下正常成长。
“喂!你一边发呆一边傻笑什么?”阿德伸手捏捏她的脸颊。
“我想起你妈妈当年发现你是同xing恋时的表qíng,我想……也唯有哥伦布发现新大陆的表qíng可以媲美了。”她吃吃笑。
“这也不能怪我妈,毕竟十几年前台湾风气保守,家里若出了个同xing恋,外人马上质疑这个家庭必定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遭到天谴才会出此怪物。就算两个真心相爱的同xing恋人,也只能躲藏在yīn暗角落品尝不被祝福的爱qíng苦果。还好,这几年大家学会相互尊重,同xing恋者再也不必爱得那么痛苦那么绝望了。”
“其实,只要发乎真心,不管是男人爱女人,还是男人爱男人,或者女人爱女人,都应该被祝福的。”说到爱qíng,她不由得脸红心跳,甜滋滋地想起盛励。
“嘿!你恋爱噗!”心细如发的阿德眼尖发现。
“谁告诉你我恋爱啦?”配红的娇容衬托两枚灿灿品眸,她的脸上流露出恋爱中女人独特的妩媚。
“身陷热恋的女人最美,尤其是那一对美若星子的眼睛,焰焰发亮,伪装不来也隐瞒不住的。我很好奇,他是何方神圣居然有本事掳获你的心?还不快快从实招来!”
“他叫盛励……”她与阿德从小即分享彼此心中的秘密,此刻,她很乐意把自己跟盛励之间甜如蜜的恋qíng说出来与老朋友分享。
“我乃历尽沧桑一美男,我见识过形形色色的男人,哪天你约他出来,我帮你鉴定鉴定他是否值得你托付终身。”阿德自往脸上贴金。
“鉴定?需不需要我提供你一面放大镜啊?拜托!阿励是活跳跳的男人,不是古董耶,用不着你鉴定。”
“我的两只眼睛就像两面高悬的照妖镜,坏胚子男人在我眼前无所遁形。”
“去!你的照妖镜可以当破铜烂铁论斤卖峻!否则,真如你chuī嘘的那么灵,阁下又怎会错爱安东尼?”
“唉!事不关己,关己则乱嘛!”此刻的阿德暂时把恼人的安东尼抛诸脑后,像拼图般拼凑盛励的形象。
“你……”她正想接腔,门铃忽然响起。
“说曹cao,曹cao到!”她跑过去透过电眼瞥见盛励就站在门外,喜滋滋扭头告诉阿德。
“曹cao?你是说……你的阿励来了?”阿德闻言忙端正坐姿。
“阿励!”她打开大门。
“几天不见,想不想我?”他给她一个大大拥抱外加一记热吻。
“我的阿德哥哥在场呢!”她红着脸羞羞推开他。
“阿德?”他怔了半秒,这才别过脸注视端坐在单座沙发上的阿德。他攒着两道浓眉,不知该怎么形容他对阿德的第一眼印象。
齐肩中分长发,gān净白皙的瘦削脸庞嵌着两颗忧郁迷人的深逐眼珠,珍珠灰色的亚曼尼针织V领衫搭着一条泛白牛仔裤,修长的十指jiāo叠在膝盖上,阿德看起来像个气质出众的艺术家。
“阿励,他是我的好朋友阿德。”晓凡为两个男人引荐。
“晦!”阿励不大热络地点头招呼。
“哈罗!”阿德扬眉浅笑。心想,这个阿励外型靓帅,略带几分沙文大男人味道。
“你忙了几天的公事,暂告一段落啦?”她笑盈盈为他端上一杯矿泉水,小鸟依人地偎在他身边坐下来。
“我已经好几天没见到你,今天好不容易偷闲下楼找你,却意外扑了个空。”他端起水杯喝一口。
“阿德昨天打电话告诉我班机抵达的时间,我想阿德要回台小住,随身携带的行李一定不少,所以就特地开车到机场接他。”她仰头跟阿励解释。
她所认识的阿德一向衣着考究,哪怕一条领带一双鞋子都讲究配色配对,这次回台疗止qíng伤,所携带的行李果然不出她所料,大包小包叠满两台手推车。
“不知阿德先生在何处高就?”他礼貌xing问着。
“我在加州开了间小型艺廊,专卖没名气小画家的画作。”阿德回答。
阿德认识很多才华洋溢却抑郁不得志的同志画家,由于籍籍无名,他们的画作一般艺廊就算勉qiáng接受委托也不肯将它挂在墙上展示,一幅幅呕心沥血之作竟像垃圾般堆积角落乏人问津。
有鉴于此,家境富裕的阿德拿出一笔钱在旧金山湾区开了一间艺廊,专门展示这些穷困潦倒同志画家的画作,为它们找买主。
“据我所知,一般艺廊为了赚取丰厚的佣金,最喜欢买卖知名画家的作品,因为成jiāo快,而你却反其道而行?”他正色盯着阿德。心想,这个俊美yīn柔的男子身上有一股说不出来的病态恶力。
52书库推荐浏览: 朱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