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戈都收徒了,真是意外的紧”,萧况眉尖稍挑,望着残阳染霞的天际眯了眯眼,足在柔波上移走,比水里生活的鱼还灵便。
“湖面上走很好玩,董哥哥也试试”,南宫甯两眼陡亮,重新携起董卓的手,一个尖叫,一个灿笑,拂过了九曲十八绕的平湖,落在一处极大的庄子前。
恰巧,杨休抱了一束娇而不艳的花,灵界的人说是新培育的品种,称其为玫瑰,赵戈暗里还说,仪式上务必要最先送上去,表露思慕之心,美美的进庄子时,冷不丁被董卓一掌拍了半数在地上。
“杨大哥采食人花,会惹祸上身的”,话罢,又开始糟蹋手上余下不多的玫瑰。
杨休连连躲闪,宽厚的胸口罩住余下的两只,“不是食人花,卓弟你快住手。”
地下的玫瑰踩成了泥,也不见花蕊伸出细jīng来绕脖子,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脑顶,脸上也红了红,“咚”,震天的鼓乐破了僵局,南宫甯方cha了口,“大家都进去了,我们别落了后面。”
款款步子的南宫甯腰肢柔软,一步一步的走着,单单背影也美得让人挪不开眼,董卓腆着脸抽了杨休手中的一只,在他极怒的视线下,悠着腿脚跟了上。
手中的大束玫瑰成了一枝独秀,杨休薄唇抿出些苦笑,好生呵护着,忒慢忒稳的走。
庄园内。
观礼的人幕天席地,天色一层一层染黑,十五的圆月的透过云层,撒落的银辉照亮了四下。
“咚”,大鼓敲击,吸引了各处耳朵,炫目的烟花咻的在天际炸开,众人抬首,对着嫦娥奔月的五彩闪亮唏嘘不断,再是敲击,火苗在鼓乐声中窜成火炬,暖暖的氛围内,很有节奏感的击打出恢弘的气势。
身侧是烤味的香气,杨休细长的眼睁得大大的,台上的戏份是壮实男人们一面击鼓,一面纵跳出极抢眼的舞步。
哗然大作,纷纷站起身子,鼓掌叫好,杨休呼得更响,身上的热血都在翻滚沸腾,坐下身后,拈起烤鱼,从善如流的大口尝ròu,端碗吃酒。
“砰”,烟花再次直上云霄,散开的花雨里,云车缓缓驶进视线,幻变成巨大的荷花骨朵盘旋而下,鼓乐声随之转成了悠扬的笛音,拢住好奇的眼睛。
杨休动了动鼻子,荷花的淡淡香气萦绕,落了台子的粉荷飞转中绽放,喷出的云雾朦胧里似有女子飘出,董卓眼尖,嘴里先呼哨而出,登时涌出的呐喊声盖过笛音。
雾气变薄四开,萤火点点的光从地而起,渐变清晰的女子跃足起舞,杨休眼睛转了转,认出转腰抬臂的娇柔金钰,蹭的站了起来。
“把花丢上去”,赵戈贼笑出声。
杨休呆呆了下,脉劲凝在指上,一只玫瑰越过前排头顶,极快朝金钰飞去,金钰莞尔,张嘴接住,抬手握在掌心,跟上漏掉的舞步。
董卓嘴边勾出饶有兴趣的笑,捏着的花递去旁坐的南宫甯,巴巴的期待她收下。
南宫甯浅抿了口酒,愣怔道:“给甯儿的么。”
董卓点头不迭。
“可是花谢了”,南宫甯眨巴眨巴乌黑的眼。
玫瑰低着头,花瓣垂下,似在嘲讽女人色衰,慌不迭的收回去,南宫甯抬手取下髻发上的一只玉簪花,双手递过去,笑得一脸无害。
赵戈敛了些笑,定在jīng致的珠花上,心道:“能得九公主青睐,小子好福气。”
董卓接下后脸颊有些红,滚热的眼闪了闪,移目的刹那,几个长的清秀的shòu族男子围坐在杨休身前,热qíng的斟倒,笑着把碗劝酒。
杨休酒力不甚,面颊红光,朦胧的两眼笑的醉魂,金钰莲步过去,坐了他身侧,一只玫瑰恰已递在眼下,董卓呼出,“萧公子送花,该不是慕上了钰儿。”
金钰笑着捏在手心,端了一碗米酒,双手送上,“族长一夜辛苦,钰儿敬族长一盏。”
萧况略略勾唇,一碗酒下肚利落,转足过另一处,花亦送上,董卓密切关注,新入族的女子皆收了鲜花,有些摸不上头脑。
南宫甯开始吃里扒外,“萧哥哥花心大萝卜,见了美人都喜欢。”
萧况动了动伶俐的耳朵,侧眸间,眼底的冷寒迸出,南宫甯怯怯的捂住作死的嘴,心底嘀咕,明明就用心不一,还不许人说出嘴。
赵戈摇了摇头,族长早先确然好女色,如今的如今,可是族中大好的男人,为何不能给他改过的机会,董卓定望了萧况半响,男人的直觉,不是甯儿说的那样,心中生出些好感,壮了胆子与他较好。
萧况从不拒人千里,有酒吃酒,有话说话,一根肠子通到底的xing子让董卓心中漾动,两人把酒夜深,诚邀去了万寿宫做客。
杨休也去了,金钰自然形影相随,两人游耍dòng府,坐了dòng水畔话至没有力气,就地躺了一宿,还是赵戈寻到,方才睁眼。
第10章 天敌猫妖
金乌正高,日头正辣,万寿宫用过午膳,金钰小心作别族长萧况,与杨休双双离开,董卓远远追上来,身后跟着的南宫甯嚷着也要去人族,便四人结伴。
杜大娘着急了整整上午,盼着了人,打开篱笆门便一通狠骂,骂的是颠三倒四,语句凌乱,南宫甯鼓了鼓颊面,恰似一只受不住气的小青蛙。
杨休伸手长长扶额,拿老娘半星计议都没,古灵jīng鬼的金钰白皙的双手吊着杜大娘的胳膊,柔柔的脸颊靠了臂弯,亲昵的蹭了蹭,眼中明显的讨好逗得阵阵大笑。
杜大娘更高兴,舀了泡好的金灿豆子进石磨口子,杨休巴结娘亲,两手推开磨子,打着转的上磨密实挤压下磨,豆水细流出石道口,涓涓淌进木桶内。
董卓提起装满的一桶放稳在空地,换了一只大木盆,金钰从腰间解下方丝娟,垫脚擦了擦杨休额上密密的汗珠,杨连行过来,接了儿子的担子,边研磨,边舀豆子,脸上堆着的笑厚厚的,“休儿没做过粗活,比不得为父。”
南宫甯展开沙布,嚷来董卓,两人各站一方,滤着杜大娘倒进来的豆汤,颇有兴趣。
四肢勤快的金钰抱了高过头顶的竹屉,杨休望着东倒西歪的倩影,忙不迭的去添手,两两在井旁洗洗刷刷,哗哗的水声夹着欢笑,好不热闹。
杜大娘急着使竹屉,将gān净的抱回去用上,南宫甯升起火,两边各一撇锅灰、比花猫还好看的粉嫩脸颊浮出浅笑,指着锅子里噗通开起来的汁液,“大叔煮什么。”
杨连取来打卤盆,把豆浆连锅端上,慢慢倾进盆里,眼中也含满笑,“钰儿吵着要吃芙蓉豆腐,现一步步做出来,晚上就能上桌。”
杜大娘掷下一只筷子,稳稳立住不倒,有条不紊的扫尾。
金钰捧了满满一碗煮好的甜豆水,“甯儿姐姐吃么。”
南宫甯吸了汁水,眨了长长的睫看着对面的董卓,董卓吱吱的喝了光,舌头意味的扫了下唇,出去门外练体。
杨休捧出书卷坐了门外的椅子上温习,笑望了眼长进甚大的挚友,深深埋进了字句里,金钰揪了揪柳眉,哥哥一心二用,拳脚已远远后落董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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