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典玩了半辈子泥巴,别说金疙瘩没捏着一块,破败的茅屋也遮挡不了风,至于吃喝,好难好难的,就更不想后代陪着他玩泥巴,行他的老路。
这种想法打定,李典说了妻子听,两人都一门心思,要把三个大的舍出去。
阳光明媚的第二天,李典没有大活要做,并了伴儿,带上三个崽子,一步一步的靠近昆仑山,再更用力的往山顶一阶一阶攀登。
已在山上的李纯,白泽没有育女的经历,皮着头塞给了生养过的金钰。
李纯的闪亮,压根没认出来的金钰瞧着讨喜,尽了心力的呵护,还同吃同睡的晾晒了青离去陪小人儿青予和双双。
被冷落的青离讨厌白老头到处捡孩子,还殃及他和妻子不得同心同首,“白老头自己领的,自己顶回去。”
白泽掰断莲蓬,剥了莲子出来,再去了皮脆脆的吃进嘴里,满口香气才说:“好歹李纯与木掌门有段qíng义,怎生如此不待见人。”
青离把白泽手中多剥的莲子享用了,顾及的说:“可本掌门和钰儿马上要玉成亲事,李纯cha在中间,如何开心的了。”
白泽继续取他的莲子,慢悠悠的、有气没力的道:“请帖早早发出去了,该怎样就怎样,你担心个什么。”
请帖是白泽帮着发的。
白泽不仅把帖子发去了天族、人族,灵界中也没落下。
灵界中的杨休,被卖弄纯白的猫妖粘了两日,好生厌烦,在月圆的那日晚上,她真的纯白虚弱下,狠狠压挤开她的嘴,把镇魂的幽冥泉水一口一口,压着灌了进去。
羽蝉目睹十弟把欺瞒他的猫妖丢去了蓝色的魔焰中烧,再冷着一双眼睛和耳朵,不管猫妖叫的如何凄惨,如何的挣扎,嘴巴不住的吼着两个魔侍,要焚烧殆尽,才算满意。
似乎冒名顶替一桩罪名不足以让猫妖受此酷刑。
杨休不喜欢被玩弄于股掌之间,酷刑用在手上,也没心软一分,留qíng半点。
铜炉的魔焰在杨休冰冰冷冷的目光注视下燃的旺了起来,才刚喵的有气的猫妖喵不出声,体魄被点点灼没,没被灼烧到的皮皮能抵抗魔焰的脱身出禁锢,恢复貔貅的雄壮吼吼两声,可算得见了天日。
皮皮的出来,惊吓了杨休一跳。
杨休看清了威风凛凛的皮皮英武不凡,半响镇定下来,允肯它顶了猫妖的职,随在他身侧,同去了灵界,面见凤羽和生母绿如。
绿如跪坐在镂花长几后,她面前的两只茶杯间,一张红本烫金的喜帖格外吸人眼球,分外的不愿去捏进掌中。
喜帖内是昆仑掌门和神女金钰的大喜告知,曾是金钰公公的凤羽,气得把那邀请他去昆仑恭贺的帖子撕成了碎片,再要撕玄夜手上捏着的,玄夜塞进了衣襟内,“老十既然放开了,丫头再嫁,大哥也不该发如此大的火。”
凤羽歪着嘴巴乱说:“那女人和那昆仑掌门暗里苟合,行为不捡不点的枉为神女,下了地狱受火烧尽才能声张道义伦常,却这般不要脸的把帖子压来本君这。”
苟没苟合的,玄夜没有亲眼看到,但要去见证儿媳妇再嫁,他没那个脸皮去吃那杯水酒,左右吴铧和南宫阙曾是天神两族的,过去后也不算太失礼。
早半月过去昆仑的吴铧和南宫阙,先见着满昆仑跑动的野孩子,齐住了脚步看了大阵,吴铧先开了口:“三哥觉不觉得,青予有那么分像老十。”
南宫阙瞧青予野的样子,倒像昆仑掌门青离,没去深究孩子是谁的,一笑答道:“瞎想了罢,四弟。”
晚跑过来的杨休,早先应下,要把那条蛇双手奉上了李纯,冷着牙齿的挑拨道:“若是这两个孩子,是那女人和另外男人的,昆仑掌门岂不是要做乌guī男人。”
这个问题,南宫阙和吴铧皆没想去,也不愿去乱想,深入去想。
三人到了山上,吴铧多此一问的问上了白泽。
白泽摆摆手,“丫头品行端良,她的两个孩子是青离的,也做不了假”,看着持疑的杨休,“青予和双双是丫头和青离闯双阵那时留下的后人,本尊不喜欢你们闲着嘴巴乱说丫头的不好。”
南宫阙捏出的话意,孩子的身份早早验过了,而金钰和青离两厢清白,不是外面以讹传讹的那样难以入耳,他把回来穹苍dòng府的青予抱了怀中,顿然发觉这孩子虽淘气,倒是机灵。
俗话说的好,有什么样的娘,便生什么样的后人,南宫阙从青予开口唤他爷爷,也知孩子是好的,孩子他娘也是好的。
这般好的儿媳妇,南宫阙有些不舍的给了昆仑。
可是木已成舟,杨休的表qíng,也看不出他对金钰有多么的喜欢,多么的qíng深,不舍得也只得把曾经是灵界的忘掉,往后的日子里,挑拣杨休中意的,长辈们瞧着也顺眼的哪方女子。
过早来昆仑的南宫阙顶了青予,下山去赏看昆仑墟的美景。
捏着双双小手的吴铧,去看过竹篮子内快七个月的李纯坐起来,能开口唤人了。
吴铧再逗李纯说话,李纯却是鼓着腮帮子喊青离闷蛇,灿笑的呼金钰为姐姐。
姐姐妹妹的,难道这孩子要做青离的媳妇儿不成,吴铧觉得李纯有趣儿,十分的有趣,看去要大婚的青离时,青离臭着张脸,直到金钰齐整了衣裳出来,烂笑的陪着她下山,过只有二人的蜜糖世界。
杨休顶了李纯的恩qíng,不敢忘恩的悄声声的随了两人到山下,瞧着手拉手的,眼中莫名的生出些荆棘,待青离嘴巴点到金钰的额头,金钰一脸享受的样子,那荆棘上的刺长成了钢针。
他又不知如何去棒打鸳鸯,挑拨离间,发气的踢着路上横着的石块,鞋子磨破了个dòng,方知那对狗男女远到快出了视线,后头不紧不慢的跟上。
跟去进集市的大榕树下,那条蛇抱着那女人,说说笑笑的分食买来的香瓜,你一口我一口的,不像在吃瓜,倒有点像互啃一样。
那条蛇笑的呛出了口里的。
没呛着的金钰,那没擦的嘴,吧唧一口就碰上了蛇的脸颊。
看不下去的杨休,背抵着断掉一半的泥巴墙垣,大喘了几嘴巴气,人家郎qíng妾意的,这个棒子打下去,便做了大恶人,可又不能负下李纯的重托,只好把脸用黑布一蒙,跟踪着两人,准备有了机会就伸出爪子,抢去魔界掖上十七八年,也算间接的完结了她的救命之恩。
杨休穷追猛跟了半条集市,挤挨的人群里,把人给弄丢了。
故意甩掉尾巴的青离早早知道杨休在跟着,却不知他赖皮跟着是为了金钰,还是为了其它的,若是为了金钰,才刚佯装的暧昧气氛,他不可能无动一分,至于别的,真的想不出,有什么物事把他的胃口吊了起来。
难道杨休和敛墨一样,为了青离手中的珠子。
倘是为了这枚珠子,婶母过来拿回去,或许青离愿意舍下。
深思的青离把这稀罕之物排除,那便只有一个可能。
李纯甘愿入世前,他俩暗里说了什么。
而且所说的,与青离有关,也牵扯到金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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