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羽飘眼盯住白泽不似撒谎的脸,白泽好体面,不会为了不相gān的人抹黑自己,脑中转了转,即便不是他膝下的孩子,也是心目中极有分量的人儿,掀开薄唇玩笑道:“本君何曾与小辈一般见识,这几日不过是喜爱杨休的紧,忍不住要逗他玩玩。”
白泽心自松了口气,凤羽说不再为难,那便过去了,逐问他何时回灵界,凤羽下来人族一趟不易,正好皇帝老儿恩科取士,又恰白泽的“儿子”在列,颇有兴趣的留下来,要观望观望白泽教子如何。
杨休的学问深浅,白泽不甚了解,单看杨休那稳cao胜券的胸怀,便有他当年的壮志凌云,“侄儿的课业温习的如何”。
白泽关怀在心,杨休从假山上纵下身来,“天子出题没有定数,文章之事,温习书卷妥了,也未必能入得了仕途,以侄儿看,天下大事,叔叔见多识广,不如说出来,侄儿增长见识。”
院内听墙角的凤羽悉数把住杨休的话,暗暗赏识,白泽不察院内除开三人外,还有旁人私听,没说人族大事,而从六界风云,悉数的道了尽数。
杨休听进耳中的在官场用处不大,这时凤羽cha进口,“仁德的天子主张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是以,不论是战还是和,牢记一点,以民生为本,以民业为重。”
白泽眨眼看着过来的凤羽,目光里透着怔愣,凤羽与他对了一眼,挪了视线定在杨休的身上,杨休有些怯的退后两步,被一双大掌掌住双肩,“白泽帝君一生英雄,出的儿子怎就这般没出息。”
杨休朝白泽猛然睁大眼,白泽侧了个身,闭上眼睑隐藏qíng绪,杨休转回眼睛,急忙拍掉凤羽的爪子,“叔叔都不曾说我个好歹,我出不出息,与你何gān。”
凤羽扬高了折扇,想抽死这个有爹娘生,没爹娘教的废物,杨休挺身向前,眼睛瞪如铜钱,“以前打卓弟,如今又想来打我,你好生威风,这便打呀。”
白泽忙过来解架,凤羽上来的脾气牛轰轰的,甩扇镇住阻碍,反手将杨休按在假山旁,大耳巴子朝屁股上紧紧招呼,直抽得杨休嗷嗷直叫。
杨休从襁褓中长大,何曾被打过一次,这一打,铁掌夹着万般的羞rǔ,梁子便结下了。
金钰听得响动,连滚带爬的过来跪求,“君上息怒,这便原谅哥哥鲁莽。”
杨休嘶哑了声音吼着,“这厮是恶魔,钰儿不要求。”
凤羽教化子女,从不心慈手软,套套路数用在杨休身上,杨休凡胎ròu体,怎吃得住,白泽面红耳赤的助声,“杨休是我的孩儿,管教不劳魔君动手。”
凤羽掌风一扬,牢牢定住了杨休,气势直bī向白泽,“你教的好儿子,敢来灵界动手打本君,本君忍了一次,怎让他再如此放肆下去。”
杨休急喘了口气,“打人的是我,不许你欺压叔叔。”
金钰声声凶住作死的杨休,膝行两步,抹着泪朝凤羽伏俯尘埃,“哥哥年少轻狂,君上教化过了,若是气火仍出不来,那便降责到钰儿身上。”
第32章 争才斗奇
灵界的族人极爱重女子,打了金钰,白泽再四处扬开,凤羽的声名一跌千丈不算,妻子绿如也会甩下脸子,教化便就此作罢。
回西跨园的凤羽定神坐下,撩眼皮看着瑟缩双腿进来的金钰,拢回目光道:“若是过来领罚,那便回去罢。”
金钰抿了抿有些涩的唇瓣,双脚移过了门槛,把了壶子给凤羽斟满茶水,弯腰呈上,“钰儿晓得君上不是那种铁石心肠的人,心里虽有些紧张,还是硬着头皮过来了。”
凤羽长指勾住杯儿轻轻呷了嘴茶水,心里熨帖的道:“想说甚么,这便说来?”
金钰长长的睫动了动,垂下眼帘把稳字道:“君上的火气消了没。”
凤羽挑眉探究的望住金钰,白鼠此番过来,是关怀问候,还是忧虑本君再下手揍杨休,不管她目的如何,敢过来替杨休说嘴,也是难得的女子,身子坐起来些,“你且回去,叫那杨休小儿安分点,不然,本君下手重了,死掉便怪不得本君。”
金钰喘息定了口气,行礼退下,脑中一直思量,凤羽呆在院内一日,杨休便多一分不安全,过北院低声求上了南宫甯出点子。
南宫甯长指点着下巴歪头想了想,奔出屋子放了信蝶归灵界,脸颊方浮上了吟吟的笑,“钰儿此刻便宽了心去,娘很快就下来。”
金钰醍醐灌顶,怎就忘了英雄难过美人关这一茬,脚步变轻快的飞回南院,白泽正给杨休上过药,再移目望去趴着的杨休,一脸涨红,额上汗液四流,慌乱的去关怀。
杨休偏转脑袋,反过来宽慰,“不疼的,钰儿别难过。”
那凄惨的叫声,怎就不疼,金钰压了好久的心绪,很想探探伤势,碍于礼教,心里挣扎了良久,待杨休睡过去,白泽出门,做贼心虚的匆匆一眼。
那一眼看得心惊ròu跳,屁股已然不似屁股,似快烂掉的红油豆腐渣,显然打坏了,不禁眼泪簌簌的往下掉,忙得抹去,斗平大被盖上,日夜的守着。
守了两日,凤母绿如登门探望,再送来南宫家调制的好药,金钰扑了她怀里,终于忍不住的大口问责凤羽的罪,绿如沉沉眨了眨沾了泪珠的眼睫,心里真真气上了凤羽。
凤羽偏爱绿如非常,对失手打伤人之事懊恼不已,口口哄着妻子,妻子闷闷的转过身,抹了抹湿漉漉的眼睛,平素打自家的子女,好歹有玄夜喝着,打上人家的,人家父母若是找上门来,怎的赔去一个完完整整的宝贝心肝。
两人彻夜对坐,凤羽委实没有法子再使,烂招用了上来。
贸然被擒住口舌的绿如呜呜不出声,被压了身下,拳打脚踢,不让这烂人吃上半分便宜,烂人上下齐手,妻子的弱点更是吃得死死的,不消盏茶,已是手软脚软,承欢不住。
凤羽翻身拥回昏睡的人儿,嘴里喘了好几口气,自说自话的为粗劣的行径开脱,开脱了许久,口水说gān,说至她醒来,可算是糙糙剜去了隔阂。
绿如吐了口无耐的气息,凤羽的脾气业已坏成这样,那杨休好比凤羽的翻版,两人掐在一起,一人若不软下姿态,终归是要出些事来。
杨休一瞬未动的躺尸了两日,吃喝伺候、好药匀抹,身子灵活的下得塌来,握着金钰的手儿出了家门透气,金钰yīn郁了好几日的心qíng活跃起来,乌黑的眼睛骨碌的四面看。
西街上的人川流不止,过到繁华的东街,还不知怎的热闹场面,杨休指了指不远处卖糖人的摊档,“青石镇上,钰儿极喜欢它,想去吃么。”
金钰动了动闭着的嘴,嘴里的牙齿松松动动的,倘再多吃甜食,以后便只能喝粥啃松软的芙蓉豆腐,笑的chūn风十里道:“肚子还不曾饿,我们走走,或许有更好的馋嘴。”
杨休伸指弹了弹她粉嫩的鼻,向东走去,横过三条街,到了东边的街面。
这街面分明宽敞无比,往来的马车和行人愣是塞的水泄难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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