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女人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忽然大队军士将众人包围起来,容白立即将小公主丢到鹰七的怀中。
人群分开,卫玄从后面走过来:“陛下已经答应,让公主殿下在侯府休息了。”这句话是对着为首的女人说的。
然后转过头,看着容白:“明日一早,你便将殿下送回去。”
容白点头。
这是青缇公主第一次见到回京后卫玄,卫玄虽然是世子,但是几年前却声名不显。当初作为世子,卫玄也是进过宫的,青缇小公主当初还是个小丫头,却不喜欢唯唯诺诺的世子。
可是,眼前的这个人,真的是自己见过的世子?
小公主探着脑袋。
卫玄穿着的是一身黑色的劲装,虽然身高没有成年男子高,但是周身的气势比自家皇兄还要厉害。
少年站在一众军士中间,一点也不显得弱势。
“护送公主回去。”卫玄转身命令众人。
一行人被士兵围着,缓缓离开码头。
画舫第二层,灯光依旧没有熄灭。半掩着的窗户边,坐着一个人。衡清目光有些怔,知道小白在京城,知道她过得很好,但是,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她。
曾经一身黑衣,日日劳作的小白,现在穿着最惹眼的红裳,像最热烈的火,烧的衡清几乎失了理智。
“卫玄卫世子,武侯世子。”站在衡清身后的墨染忽然开口:“这可是京城最有能耐的世子了,长相还相当漂亮,不过手段有些凶残毒辣。”
墨染是知道这位世子的,当初武侯府还乱七八糟的时候,武侯世子就来过东篱馆,带着人,将与小倌厮混的武侯夫人当众送到官府,甚至连一件衣服也没让武侯夫人穿上。
自那以后,武侯府任何人,东篱馆都不敢接待,或者说,整个京城的青楼楚馆都不敢接待。
“不少人会忽略他的长相。”墨染接着说道。
衡清没有答话,他痴痴的看着容白的背影消失,才回过头,看着墨染:“长相或者才学,只要用到合适的地方,便都是杀器。”
“那你能告诉我,你利用我要杀谁么?”墨染不是蠢货,蠢货不可能在东篱馆活超过十年。
“以后你便会知道了,袁大公子。”衡清没有回答。
画舫上的人渐渐散去,衡清却依旧没有离开,等到灯笼一个个熄灭的时候,忽然从远处行来一个队伍。
“还有大人物?”
墨染凑在衡清身边,之前那么热闹,接的是个小公主。如今这么热闹,又要接谁?难道平日里低调的六皇子也想高调一把?
“你该出发了。”衡清忽然开口,然后示意启忠带他出去。
出发?自己应该出发了?什么意思?
回过神的墨染发现房间里只有自己一个人了,连忙追了出去。结果移开门,便看到整整两队人,加起来恐怕又五十多个。
“小人陈幺,见过大公子。”墨染惊呆了。
陈幺是谁?
“大公子,请!”陈幺侧身,让出一条路。而后,那五十多个汉子整齐的一声“请”,差点把墨染吓呆。
表面上行如风的墨染,心里一直在打鼓,也不知道这些人是做什么的。跟着那个叫陈幺的首领,一路走到码头。
呵,这边还有五十个汉子等着呢。
难道刚刚过来的队伍是接自己的?这些人都是那个人的人?墨染不知道衡清叫什么,一直以那个人来代替。
“公子请上车。”陈幺大步走到墨染面前,掀起车帘,壮硕的肌ròu隔着布料,全然显现出来。
墨染腿有点软,但是看着旁边站得笔直的汉子们,他只能乖乖的爬进马车车厢。
这个马车,是一架非常华丽的马车。墨染长期在东篱馆,见过的达官富人不知道多少,但是能用得起这种车子的,真没几个人。
而且,马车里面,是相对的两个椅子,上面铺着的,依旧是上好的皮毛。就连桌子上,铺就的也是丝绸的桌布,边角缀着金珠。
不谈马车,就是这装饰,一般的达官贵人可搞不起。
坐在马车里的墨染双手紧紧的抓着身下的shòu皮,那个人到底是什么人?他要做什么?
马车去的地方,是衡清之前买下的院子,只是,早上出门时熟悉的院子,现在一点都不熟悉了。
三进三出的院子,与周围的两个院子不知什么时候打通了。原本荒凉的院子,多了很多的花盆植物,甚至原本空旷的博古架,现在也摆了不少东西。
最让墨染关注的,是四处可见的琉璃制品。
这个时代,还没有这般透明的东西,但是,现在屋子里每一处珠链,每一处屏风,全是琉璃制品。纯白透明的,蓝色的,红色的,huáng色的。
墨染觉得,这不是自己待过的地方,这里简直就是仙界。
轮椅声响起,墨染顿时回头,便看到刚刚回来的衡清。
“这,这里怎么了?”
“李先生,您要的东西,我们都带过来了。”一直跟在墨染身边的陈幺看到衡清之后,很恭敬的抱拳:“温娘子说,京城若是缺什么,可尽管与她说,但是,容教官若是不开心,她便不会放过你。”
“多谢老幺了。”衡清微微低头,表达感激。
不对劲!还是不对劲!墨染依旧全神戒备。这个男人是什么人,这段时间墨染可是感触极深。
他绝对不是这样温和翩翩有礼的人!
“小白不会不开心的。”衡清笑着开口:“只是,这段时间,还要劳烦你带着兄弟们,稍微为嘉造些势。”
“那没问题。”汉子拍着胸脯:“咱们兄弟们,都听先生跟容教官的!”
☆、第二百七十五章 低落
第二天,容白便将依依不舍的小公主送回了皇宫。
离开皇宫,容白又迷失在京城繁华的街道上,坚持了这么长时间,容白也清楚,如果衡清不自己出来,她肯定找不到他。
可是,衡清为什么不自己出来呢?
容白窝在角落里,她想了好多种可能xing。可是,没有一个能站得住脚。当初那个一直说,不会离开自己的人,到底去了什么地方?
难道,他真的死了?
容白抱着腿坐在桥墩,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忽然觉得很寂寞。
“姑娘,别愣着,吃个番薯。”
容白茫然的捧着从天而降的番薯,一时间有点发愣。她不是没见过这种食物,但是这是她第一次无偿从别人那里得到食物。
容白看了看自己的装扮,一点也不像要饭的。
“我不饿。”容白将手中的番薯送还到眼前老妇人的面前。
“那你肯定是有烦心事了。”老妇人也不收回温热的烤番薯,反而慢慢坐到容白身边:“我看你不开心,正好我家老头子去那边买东西了,老婆子跟你聊聊吧。”
容白抬头,正好看到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正往一家脂粉铺子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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