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容白就被喧哗声吵醒。因为在屋顶上,容白看的很远。甚至能看到村外头一大串红色的物体移来了过来。此时茅糙屋内已经乱成一锅粥了,男人一大早,没找到闺女,又把老婆打了一顿,现在两口子正在满屋子找容白呢。
收拾好自己身上的衣服,容白轻快的从屋顶上跳下。
正在大门口张望着的女人,被从天而下的女儿吓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抬头看了一眼并不高的房顶,然后默默的将到口的尖叫咽了回去。
“哑丫头,吉时到了,你快回来换衣服。”说着,拖着容白就往屋子里走。
办喜事的容白,自然不能继续住在厨房里。所以,这次容白进的屋子,是女人和她丈夫的屋子。两个屋子差别不大,因为容白还是闻到了浓浓的霉味。女人在墙角的箱子里翻了一会,然后翻出了大块红色的布。
等到布料抖开,容白才知道,那是一件衣服。
门外的喇叭声已经很近了,容白听着耳朵有点难受。不过看着女人递过来的衣服,容白更难受。那一身的血红,就像沾满凶shòu血液的衣服,这个世界的人,拿这种衣服结婚,难道是对英雄的崇拜?
这种衣服穿起来很简单,就是裹,裹好就行。至于腰间的带子,容白淡定的系了个最坚固的结,非专业人士,绝对解不开。
女人自然一脸纠结的看着女儿,最后实在忍不住,想要帮女儿将腰间的带子重新系一下,最终因为实在解不开女儿系的结,只能作罢。女儿家嫁人,出嫁的流程十分复杂,不过容白这次嫁人和一般人嫁人不同,新郎居然没到场。
所以,简单的吃了个离娘饭,就被送上了花轿。
临上花轿的时候,女人偷偷塞给容白一张纸,羞红着脸看着她,最终一句话没说就跑了。等娇子顺利离地之后,容白才打开女人塞来的纸张,是一张极简主义的艺术画。对于容白来说,生存问题还没解决,完全不需要考虑jīng神问题。所以将手中的纸张攥成一团,直接丢到娇子外面。
容白知道,嫁人是什么意思,但是,这个世界娶老婆的仪式,容白一点都不明白。容白那个世界,男人和女人如果想要在一起,去基地等级结婚就行,当然,得是异能者才可以。而且,有权有钱的人,还能在基地里办一场婚礼。
容白长这么大,就参加过一场婚礼,也在那场婚礼中,闻到过一次酒的味道。
不过,容白的这场婚礼和记忆中的那个不一样,容白记忆中的婚礼,新郎挽着新娘,踏着花瓣铺就的地毯走到神父面前宣誓结婚。而自己这场,全程蒙着脸,被一个老太婆扶着,跨过火盆炭盆和乱七八糟的东西,然后跟着一个抱着一只公jī的人一起跪拜三次。
完全没有婚礼的感觉,却十足十的像个闹剧。
容白全程什么都不用想,只要按照旁边老太婆的指示做相应的动作就行了。所以,全程,容白一直在想的问题就是,那个被旁边人抱在怀里的公jī,自己能不能在举行完仪式之后吃掉。毕竟自从最后一战之后,容白的肚子,一直都是空空的状态。
容白的这个想法也只能是一个想法,因为在容白举行完婚礼之后,就没见到这只jī。而且举行完婚礼的容白没有被带到所谓dòng房的地方,而是被家丁带上了一艘小船。
☆、第五章 等死的丈夫
容白乘着船,在水上漂了很久,终于靠了暗。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容白的眼前蒙着红布,什么都看不见。家丁带路,搀着她的老太婆一步一步的带着她进了一个屋子。屋子不算温暖,比举办婚礼的那个屋子要冷清许多。
要不是房间里有淡淡的呼吸声,容白都以为这个屋子里一个人都没有呢。
老太婆搀着容白,直到将她送到chuáng边让她坐下。容白一坐下,那老太婆就离开了。随后进来的人一开口,容白就知道是谁了。
那人是今天婚礼上的高堂,因为让容白拜下去的时候,扶着她的老太婆还踹了容白的腿弯一次。
“二弟,如今我能为你做的也只有这些了。如今你也已经成家不是孩子了,总不能让你一直呆在家里,况且,你与你大嫂也最好不要再见面了。”说着,他叹了口气:“这是一百两银子,我放在你桌子上了。”
这句话落下,容白就听到男人往别处的脚步声。
接着,房门便被关了起来。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一连串的咳嗽声,自房门关上那一刻就开始出现,似乎将肺都咳了出来。
难道自己嫁了个肺癌患者?容白皱着眉,往声源离声源方向远一点的地方挪了挪。希望不是那种有传染xing的。
“你也嫌弃我。”一个男声突然响起。声音有些沙哑,却也异常年轻。这句话说完,整个房间就陷入安静,之后,又传来一阵咳嗽:“也是,嫌弃我也正常,我这身子,还不如死了好。”
容白眉头狠狠的皱起。什么叫死了好,人不是难得活着么!要知道,容白所在世界里,人类为了活着,可是什么都牺牲掉了。
想到这里,容白忍不住一把将头上的红布扯掉,恶狠狠的看着说话的男人。只是,这一眼,容白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因为,说话的人,是躺在chuáng上的。一个年轻的男人,比容白这个身体大不了两岁。男人的脸色在昏暗的烛光下显得格外惨白,就连嘴唇,也是淡淡的青紫,如果不是胸膛还起伏不断,容白甚至觉得,这个人早就死了。
“我这样子,你若是嫌弃的话,我便写放妻书,放你自由。”说着,男人挣扎着起身,却除了坐起来什么都做不到。
容白奇怪的看着男人。
最终,男人恨恨的捶了几次自己的腿,才对容白说道:“你去那边的匣子里,把纸笔拿过来,我写放妻书。”
男人指着的方向,是这个房间的角落。容白很奇怪,为什么这个世界上的人,都喜欢将自己的东西藏在屋子角落的箱子里,就不能弄个衣橱或是chuáng头柜什么的?不过,容白不是个不能接受这点奇怪的人,毕竟自己变成另一个人都能接受了,还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打开匣子,里面的东西都很整齐,匣子的角落,用布条绑着的,是一支毛笔,和一叠纸张。
容白将整个匣子都拎到男人面前。
男人:……
毛笔沾着黑色的墨汁,在huáng色的纸张上写了一大篇文章。最后,男人还十分体贴的chuīgān,才递给容白。然而容白表示,上边一个字她都不认识。没错,好歹上过军人义务教育的容白,现在已经变成文盲了。
容白收下纸张之后,男人又指着刚刚被兄长放在桌子上的钱袋子:“里面一百两银子,你也带走吧。我这个样子,就算想用银子,也用不了。”自己成婚,这个女人被送来,那自己身边的小厮自然也被收了回去。就算自己想用钱,也休想从chuáng上爬起来。
容白背对着男人走到桌边,听到男人最后一句话,更是一肚子的火气。
容白见过太多想活却没活下去的人,眼前这个,明明能够活下去,却一副自己找死的样子,真的让容白的手心直发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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