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相,恭喜恭喜,小小薄礼不成敬意。”吴懈拱手道贺,而后侧身看了一眼一直跟在身后人。
顾仁会意,不急不慢地鞠了一礼,“下官顾仁,恭贺大人寿辰,愿大人如南山寿如东海福。”
申不亥笑着打量了一番面前的年轻人,不卑不亢,进退有度,日后也是一个可用之人,“嗯,真是后生可畏啊!”说着侧头看了看站在一旁的申泽玉。
后者在一开始向吴懈见过礼后,便一直面带疑惑地打量着一旁的顾仁,并没有注意到他的目光,申不亥眼中闪了闪但也未多说,便让侍从领着两人进府。
半晌后,宾客具已到齐,顾仁仔细一看,排开众臣僚不说,皇子公主就到了不少,而静安公主显然位于其中,见他看过去了才堪堪视线移开。
顾仁安心地坐在吴懈身边,慢条斯理地喝着茶,没有理会申泽坤时不时朝他举起的酒杯。酒过半巡,突见一仆从对申不亥耳语了几句,就见他稍作迟疑后说了声“传。”
不一会儿,几个劲装魁梧的汉子被带进了厅中,“恭贺申相寿辰,糙民是金威镖局的镖师,受托在今日送镖至相府。”说罢从棉包中取出一个jīng致的古檀木匣子奉上。
申不亥上前亲手接过匣子看了看,直接将匣子打开,只见一股寒气从匣中逸出,申不亥手抖了一抖,但还是将匣子稳稳拖住了,待寒气散尽,看清匣中之物后,眉头不由的皱了一皱。
“申相,不知匣子中是何物?”太子方垚好奇道。
“是呀,以百年檀木为椟,并以寒冰相护,定是稀世宝物,不知我等可有眼福啊?”礼部尚书孔令笑到。
申不亥未答话,直接让侍从将匣子示与众人观看。众人探头望去,只见厚厚的寒冰上立着一株鲜红的糙,不知为何物,不由面面相觑。
“这是……红茵?!”吴懈不敢相信真能亲眼见到这相传已绝迹的药糙。
“正是。”申不亥肯定了他所言,不过众人还是不知该物有何奇特之处,刑部尚书房明直接问出了众人的疑惑。
“《药经》记载,红茵喜寒,长于寒潭或雪山之巅,辅之明钱和紫芃可以延年益寿,不过若是单用则带有毒xing,可致人身体短期内jīng气亏损。如此很多人为了续命或长寿,派人四处寻红茵和紫芃。不过遗憾的是不单单是红茵,就连紫芃都几乎绝迹。”想起那些为了执念而白白葬送掉的xing命,吴懈颇为感慨,“申相能得此物倒是机缘。”
经过这小小的cha曲,寿宴继续,宾主尽欢。不过在宴后申府的高墙差点被人踏破就是后话了。
让申府意想不到的是,让他们头痛的不是应付那帮江湖“朋友”,永乐帝突然病重才真的让其成了众矢之地,只因永乐帝的病症疑似食用了红茵。
众所周知的是申相有一株红茵,不过单单这样也没什么,一来皇上是否是中了红茵还不明了,再者这红茵虽稀少却也并不能断定仅有申府有。
正所谓世间最怕“有心人”,甚至有人将其与前宰相的病症联系起来,说是与皇上的病症一样,这么说来,前宰相病逝后,继他登上相位并与持有红茵之人来往过密的申相就有了莫大的嫌疑。
当然,浸yín官场多年的申不亥也是见过大风làng的,现在掀起的一朵小làng花还不足让他乱了阵脚,还是该上朝上朝,该聚会聚会,在旁人眼中倒也有一股身正不怕影子斜的气派,但谁是谁非,个人心中自有评判。
☆、第二十五章 赏画
“听说新来的夫子将几个小皇孙治得服服帖帖?”方灲将整个身子晒在秋日的暖阳中,平日的邪魅看起来也暖了几分。
申泽玉看着楼下熙熙攘攘的人群,一手转着折扇,“说是带着几个皇孙玩游戏,结果几人输得一塌糊涂,只得乖乖听话。”
“哦?游戏?”方灲微睁开眼,挑了挑眉。
“从琴棋书画到蹴鞠赌博,投其所好地玩了个遍……”
只听啪的一声,申泽玉手上的扇子突然掉到了桌上,杯中的茶泛起层层水纹。
“怎么了?”虽是出声询问,但声音毫无起伏,躺在椅上的身子也是未动分毫。
“说曹cao曹cao便到。”
楼下一个一袭灰衣的清瘦公子,带着两个约莫五六岁的孩童在街上游玩。申泽玉总觉他的身形甚是熟悉,但就是想不起在哪里见过,甚至他站在身边的感觉都似曾相识。
寻思无果,他索xing收回了视线,才发现刚刚还躺着的人已经站到了窗边,面上的表qíng第一次让他有些看不懂,“怀丘?”
方灲侧头深深看了他一眼,似是有过犹豫,但终究什么都没说。
申泽玉并没有将他的反常放在心上,只是说起了近日的风波,“因为一株红茵,我府上有很久没有睡过安稳觉了,但这送红茵的人竟让人寻不到半点踪迹,就是那金威镖局的人也只是说那镖是夜晚被人暗中送到镖局的,更诡异的是这红茵到府中不到两日便消失了,我府中现下真是哑巴吃huáng连了。”
“这一出和父皇的病搅在一起,倒是不失为一局好棋。不单你相府,就连我两个皇兄也被卷入了其中。”说着,嘴角又勾起了邪魅的笑。
申泽玉知道,他是被勾起了兴趣了,“陛下身体康健,但太子已是而立之年,有夺位之嫌,二殿下与太子相衡之心人尽皆知,也有嫁祸之嫌,只是这背后之人将相府卷入其中,我倒是看不明白。”
“前宰相自始都是唯皇命是从,不结党不营私尚且落到家破人亡的下场,申相八面玲珑,在太子和二皇子两派中都游刃有余,难免会结些仇怨。”说着,他看了看窗外,吵吵闹闹的人群中已经看不到三人的身影了。
听他突然提起五年前的事,申泽玉的思绪渐渐走远,那清淡无争的人……突然脑中似是想起的什么,忙起身朝楼下寻去,只是万千身影,都是枉然,那人是个男子而又有一双康健的眼睛,又怎会是她?
另一边,顾仁带着虎子和五皇孙元默一路逛到了卖字画的同方堂。
“这次是既是来估画的,那我便不参加了,虎子我也教了几日了,你们两个且试试看。”
元默少见地嘟着着嘴,“为何?我要和你比!”
顾仁捏了捏他水嫩的小脸笑道,“这京都的字画我看一眼就知道出自何人之手,你确定要和我比?”见他不再做声,才牵了他和虎子进了门。
“顾公子来了!今日……”
顾仁抬手止住迎上来了荀掌柜,嘱咐两人自行去选画便随着掌柜的到了后屋。
荀方生见四周无人,才给顾仁倒了杯茶,自己也走到桌旁坐下,低声道“公子,青护卫传话说红茵之事已经办妥,他现下去处理京郊的事了。”
顾仁摩挲着食指,想了想,突然皱起了眉,“等他回来后你让他去我那里一趟。”
……荀方生还yù再说,但见到两位小公子挑帘进来便止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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