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施在一旁看的也是心惊,那手法虽然漂亮,但难免太过……粗鲁。
方灲掏出帕子擦了擦手,见人已经无碍,自顾出了门。慧施看了看椅子上的孚木南,吩咐院外的小僧去打水,“施主这身衣服,只怕得换一换了。”
孚木南缓了缓道,“看来阿青买回来的衣裙用得上了,不过还得劳烦方丈替我向刚刚的公子道谢。”
☆、第五章 将离
孚木南的伤除了孚青,府中并无他人知道,倒不是府中的人粗心,只是自受伤后,她便整日不呆在府中,就算回到府里也只在自己院中,是以其他人也难以发现,唯一一个心思细腻的孚夫人,因着怀孕有些jīng神不济,又因着她巴不得孚木南多出去转转,所以也没有起疑。
其实孚木南近日只去了两个地方,济书斋和渡边庄,一个是为了度日,一个是为了饱肚。虽然她有心想去安云寺,只是路途过于颠簸,实在不宜养伤也便作罢。
申泽玉近来也只去两个地方,安王府和渡边庄,一个是为了论事一个是为了见人。虽然他有心想去济书斋,只是代价过于沉重,实在不宜尝试只得作罢。
“小姐,上次书斋中的那位公子又来了,可要再去答谢?”孚青远远地看着对面雅间的人,低声道,上次替人结了一次账,不料昨日碰到又被人还了回来。
“不用了,就欠着吧。”
见她如此说,孚青也未再问,只是突然提起了另一件事,“听我爹说,大公子要回来了,就在这几日。”
“大哥?孚叔说的可是真的?”孚木南有些惊喜的问。
“应是真的,我爹说,大公子在给老爷的信上是如此说的。”
“如果没错的话,大哥是提前回来了……最近京中可有发生什么事?”
孚青正待回话,却被人打断了,“木南,你都到外面晃dàng这么久了,都不去找我是怎么回事?”说着一手就往孚木南手上拍去,幸亏孚青手拦得快,才没伤到。
“怎么?”孙明珠狐疑的绕着孚木南看了看,又准备伸手去碰她的左手。
“孙小姐!”见她又要动手,孚青连忙出声制止。
孚木南笑了笑,“没事,前几日伤着了,怕你知道了告诉二哥,就没有去找你。”
“伤了?你一般小伤不瞒人的,来来来,我看看。”说着又要去拉她的袖子。
“已经看过了,只要静养些时日便好了。”孚木南拉着她的手,让她在一旁坐下。
不过孙明珠还是一脸不信,“真没事?你都躲到外面来了!谁不知道你最不喜欢往外面跑啊?”
“那你自己看吧。”说着就将左手放到了她眼前,孙明珠见她如此坦dàng,又想着这毕竟是在外面,众目睽睽的也不大好动手,心中的冲动也歇了歇,“好了,我信你便是,只是我可不敢保证不会在孚木东面前说漏嘴。”见她没什么反应,孙明珠又接着道,“三日后的宫宴,你会去吗?”
“宫宴?”孚木南倒是第一次听到。
“是呀,听说是太后下的帖子,让各府中的晚辈都去,听我娘说,这次好像和以往的宫宴不太一样。”孙明珠边吃边道。
“我娘没和我提过此事,这次应和以往一样。”孚木南说着,想到了孚木北提前回京的事,不知道和此事是否有关。
孙明珠点了点头,“也是,还是你娘好,年年都给你把这些事推了,哪像我娘?我一想逃她就嚷着要打断我的腿,那什么宫宴有什么好的?不能动不能吃只能假笑,难道看着那一堆堆脂粉笑一笑就能够饱肚子?!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年年都要弄几场……”
孙明珠话没少说,饭也没少吃,转眼,桌上的菜已经被她挑拣得差不多了,她戳起最后一个丸子道,“你们吃饱了没?要不要再来一点?”
孚青见惯不怪,很是平静地又叫伙计上了几个菜。
“对了,还有个事,先说好,你可别和孚木东说是我告诉你的。我大哥要回北地了,我二哥想跟着去,我爹已经允了……孚木东好像也想去,不过孚相好像没答应,这几天偷偷伤心来着,做事都没什么jīng神。”
虽然知道孚木南看不见,但孙明珠还是有些不自在,眼睛故意到处乱看,装作一副不在意的样子。
“知道了,我会和爹说说看。”
听她如此说,孙明珠顿时有些脸红,“我来找你真不是为了这事,你不要误会!”
孚木南难得笑得开心,“嗯,我知道了。”
见她这幅模样,孙明珠倒是真有些急了,“是真的,孚木东说晚上鼓楼有场不错的戏,让我带你一起去。”
孚青也忍不住笑了起来,真是越解释越乱,要通知人看戏,吃完晚饭来都不迟,何必午饭都不吃就急巴巴地赶过来?而且看她这一身,便知道是从军营直接赶过来的。
孙明珠见孚青这块万年石头都笑了,索xing闭上嘴埋头扒了几口饭,便打马而去。
“阿青,我想拖你大师兄铸两把剑……”孙明珠离开后,孚木南轻声道。
☆、第六章 回府
孚木北是在宫宴的前一天晚上回来的。
府中人虽早已知道他要回来,但真正见到人时,都还是激动不已。一时间报信的、接披风、搬行李的、端茶送水的、嘘寒问暖的、准备晚膳的,一个个的,面上都带着喜气,就跟过节似的,打心眼里欢迎这位玉树兰芝、俊逸谦和又温润如玉的主子回府。
“不用忙了,都去休息吧。”孚木北擦过手,示意众人去休息,便径直往孚木南的院子去了。
尚未进院门,他便听到了里面的琴声,悠悠扬扬,似古寺的钟声,又似洗涤心神的梵音,让他途中的疲累渐渐消退。
一曲终了,他才走进院子。
孚木南听到脚步声,有些迟疑,“大哥?”
“怎么只用一只手?”见她不自觉地将左手往后藏了藏,孚木北不禁眉头一皱,“伤了多久了?”说着伸手就去看她受伤的手,红肿已退,但大片淤青和伤痕还在,可见当时伤的不轻。
孚木南乖乖的坐着让他检查,“已经好多了,再过几天就没事了。对了,哥来看看这琴,外祖父让舅舅送过来的,不过没让娘知道。”
外祖父虽因不满爹娘的婚事一气之下不认女儿了,但两位老人家和几位舅舅对他们几个小辈还是挺上心的,时不时会拖人送点东西过来,只是一直瞒着没让娘知道。
孚木北将她的手重新包好,才去看石桌上的琴,“外祖父手中哪有凡品……这琴只怕是外祖母亲手所制。”孚木北看清琴声上的字,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外祖母会制琴?”孚木南有点诧异,据她所知,外祖家世代经商,外祖母亦是商家出身,但从未听说过她会制琴,外面甚至有传言她老人家除了经商其他一概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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