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木年华之谭书玉_那殊【完结】(1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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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趴在他的胸膛上,湿漉漉的眼仿佛能喷出火来。

  “饿了吗?”他莞尔,“我喂你?”

  她哼了一声,不愿搭理。

  他长臂一伸,取了一样小碟,喂到她嘴边。她毫不客气地张了口,咬掉了他手里的半只大虾。

  两人你一口我一口,慢悠悠地吃掉了大半桌的美食。

  “韩擎今日要给你看什么?”她缩在他怀里,懒懒地问。

  辜尨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全盘托出。无论韩家人存没存豢养活体细菌的心思,书玉多知道一点,心里也有些防备。

  书玉抬起了脑袋,扭头看他:“为什么被种上活体细菌的都是女人?”

  辜尨觑了她一眼,她的脑回路果然与众不同:“嗯,是很奇怪,下一次如果有机会,我去问一问那个种活体细菌的人。”

  她也不计较,乌溜溜的眸子微微一转:“我记得你说过,韩擎祖上是侍奉皇室的,你说韩家有没有可能侍奉的是……”

  他也想过这个问题,韩家与礼宫秀明的关系怕是不简单。

  她叹了口气:“韩擎这回可算遇到难题了。”家族内斗不说,还牵扯到了族中秘辛,韩擎只怕要面临两难的境地。

  他亦揉了揉眉心:“韩家家大业大,很多事qíng处理起来确实不易。”

  她忽而想到了午后那个在点梅小筑外哭喊的八姨太太:“今天倒叫我看了一出闹剧。”于是细细说与他听。

  那个哭闹的女人言之凿凿点梅小筑里藏了她刚刚出世的孩子,偏巧夜里书玉便遇到了一个行踪莫测的孩子。虽然按着年纪来看,那个孩子不可能是姨太太尚在襁褓中的婴孩,但这也未免太过巧合,仿佛有人把线索拆散了,大剌剌地摆在书玉面前。

  “你说,这点梅小筑会不会有什么蹊跷?”她蓦地觉得后背有些凉,控制不住想起了那个孩子冰凉刺骨的手。那手又冷又硬,半点也不像一个软糯稚童该有的手。

  辜尨安抚地吻了吻她的前额:“莫怕,我总是与你在一起的。这处别苑历来是作客房用的,若韩家人真的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也该藏在更隐秘的地方,而不是这人流不定的客房。”

  她心下稍安,却又忍不住好奇,这点梅小筑,曾经住过什么样的人?

  外头突然一阵喧哗。有人疾步向前厅走来,大力敲着厅门。那人一边敲一边嚷道:“辜尨,快出来。”声音里有隐忍的寒气和怒意。

  书玉赶紧从辜尨怀里跳了起来,跑到门边拉开了门闩:“怎么了?”

  韩擎脸色难看到了极点:“贺子峘出事了。你们过来看看。”

  书玉心里一咯噔。贺子峘是什么人?咸丰书局里看上去最不显山露水的那一个,可偏偏又是隐派任务成功率最高的一个,这样一个小心谨慎的人,会出什么事?

  辜尨整了整外袍:“你带路。”

  韩擎突然一把握住了辜尨的胳膊:“把贺子池也叫过来。”

  辜尨挑眉。贺子池?以贺子池冒失的xing子,不添乱则已,还能指望帮上忙?

  韩擎咬牙:“贺大公子需要输血。我的人检查过了,他的血型不常见,只能寄希望于血亲。”

  输血?书玉愣住。贺子峘难不成受了重伤,已到了需要输血的地步?

  ***

  房间的门被砰砰敲响时,贺子池猛地一激灵,下意识回头去看阎崶和嘉穗。

  这门,该开还是不该开?

  “贺子池。”门外,辜尨的声音自夜色里传来。

  贺子池和阎崶对视一眼。看来这门,不能不开。

  突然,嘉穗猛地一个鹊起,紧紧抓住预备走去开门的贺子池,压低嗓子道:“不能开门!”尖利的指甲竟在贺子池的手腕上划出了几道血痕。

  “你gān什么?”贺子池怒。

  嘉穗的眼泪说掉就掉:“阎崶,你不能让辜先生看见我,他会杀了我。”

  阎崶皱眉。嘉穗这副梨花带雨的模样终是让他动摇了几分。

  “组长!”贺子池瞪着阎崶。

  阎崶沉吟半晌:“你去开门。”

  贺子池毫不怜香惜玉地甩开嘉穗的手,急急走向门边:“来了来了!”

  房门唰地大开,贺子池一愣:“你们怎么都来了?”难不成知道了嘉穗在这里?

  书玉正要道明来意,却被辜尨捏了捏腰,快要到舌尖的话就这么咽了下去。

  辜尨和韩擎迅速对视了一眼。屋里除了阎崶的气息外,还有一个人。贺子峘遭到暗算,这屋子里除了阎崶和贺子峘,还会有谁?

  韩擎忽然笑了起来:“我来看看你和阎组长住得惯不惯。”说罢挤开贺子池往里间走去。

  贺子池惊得汗毛倒竖,却又不能把韩擎拉回来。

  辜尨轻轻拍了拍贺子池的肩:“怎的?见了我这么紧张?”说罢也随韩擎入了里间。

  贺子池讪笑:“哪里哪里……三位大驾,蓬荜生辉蓬荜生辉。”

  这下书玉蹙眉。贺子池眼下这模样她再熟悉不过,分明心里藏了什么猫腻:“杵门口gān什么?别告诉我你和组长在房间里gān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姑奶奶你快别说了!”贺子池忙捂住书玉的嘴。两人你推我搡地来到了里间。

  只见阎崶正站着与韩擎寒暄。屋内并没有什么不妥。

  贺子池暗中长舒了一口气。

  辜尨的眼神轻飘飘地将内室扫了一圈,最后状似无意地落在了chuáng上那叠成长条状的被子上。这第三个人藏在chuáng上。衣柜、chuáng底俱是更好的藏身之处,可房间的主人偏偏将那人藏在了自己就寝的被褥之中。那chuáng被子叠得细长,非骨骼纤细之人藏不住。

  第三个人,应是个女人。

  还是个和阎崶关系不一般的女人。

  想到这里,辜尨的眼里不禁多了几分玩味。

  “阎崶。”辜尨忽然开口。

  阎崶转过头来:“怎么?”

  “希望你不要后悔自己做出的选择。”辜尨淡淡道。

  阎崶抿了抿唇:“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借你的贺子池一用。”辜尨也不多言,拉着贺子池便往门口走去。

  韩擎热qíng地拍了拍阎崶的肩膀:“缺了什么尽管跟我说,甭客气!韩家的下人要是照顾不周,不必看顾我的脸面,该怎么教训就怎么教训……”

  贺子池就这么被辜尨半架着走到了一个荒僻的小院子,一路不停地叨叨:“你们要带我去哪里啊?倒是给你暗示啊,你们这个样子,怪吓人的……”

  房门推开的刹那。贺子池的嗓子瞬间哑了。

  “大哥!”

  房内,贺子峘人事不省地躺在屋内唯一一张chuáng上。他的身下是大片大片鲜红的血,那血隐隐竟有流动之势。

  围在贺子峘身边的一个劲装汉子正使劲压着贺子峘的腿上的伤口,一见着韩擎便急道:“三爷,这血怎么也止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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