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否认,他对j存在着旖旎的qíng思,但这份朦胧的感qíng并没有延续到与他朝夕相处的嘉穗,因为信中的j与现实中的嘉穗存在着很大的区别,一个乐观明媚,一个卑微而谨慎。
可她们确实是一个人。
到底过去的几个月中发生了什么,使得这个姑娘变成了如今的模样?
他不好去问,心内的怜惜却越发浓烈。
既然他曾恋慕她的美好,那么他亦有责任拥抱她的创痛。曾经的j于他消沉时给了他温暖和希望,那么如今换他来给她依靠和安慰吧。
但愿他醒悟得还不算太迟。
今夜失眠的不止阎崶一人,嘉穗亦辗转反侧。
她撒了慌,她不是j。但她根据那二十封信,模拟出了一个j,只求阎封不要识破。
她不知自己这番怀柔的策略能起到几分作用,但看阎崶的反应,应是接纳她了。至少一时半会儿,他不会赶她走。
然而,她心中的不安和恐惧依然没有消停。只要谭书玉不消失,那么她时时刻刻便要处在患得患失中。
她下意识揪住了被子,心内的戾气溢了出来。
谭书玉啊,你快些消失吧。
***
近来,无论理工学院还是文史学院的学生和老师都知道,白弗利教授的关门弟子对艾尔莎教授的得意门生展开了猛烈的追求。
两位皆是年轻而富有才气的学子,瞬间博得了许多眼球。连带着白弗利教授与艾尔莎教授的陈年绯色事迹也被抖落了出来,叫人津津乐道。
书玉觉得很不好意思,但辜尨却觉得这个趋势不错,全院都知道他的心思,那么出不了多久,她自己的心思也要掩藏不住了。
图书馆后头的长椅上坐着埋头翻着厚厚古籍的书玉,辜尨毫不费力就找着了他的姑娘。
“为什么坐在这里?不进图书馆么?”他坐在了她身边。
一提这个就来气。她抬头瞪他:“我学习的时候,你可以不坐在我身边么?”只要他俩坐在一起,整个图书馆里的眼睛便都往他们这里瞄,臊得她恨不得将脸埋到地底去。
他了然地笑起来:“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西府海棠还没开花呢。”她忿忿,“你也还没转正。”
他摸了摸鼻子。唔,这倒是个问题。
书玉正翻着书,忽而想到一件难以启齿的事qíng来。她转头问身边的男人:“你……有没有什么癖好,比如制造一个……和旁人一模一样的真人?”
“什么?”辜尨一愣,没太明白她的意思。
她只觉得舌头打了结,索xing破罐子破摔道:“听说你们这些科学怪人,喜欢造一个与自己追求的姑娘一模一样的人,储在身边消遣……”
话音刚落,她的耳边便传来了他的朗声大笑。
“笑什么啊!”她耳根通红,“简都告诉我了,你们这些天天待在实验室的人品味都很奇怪。”
“我可以抱抱你么?”男人忽而道。眼前的小女人实在是太可爱了,眉眼皆是他最爱的模样,连发火的样子也挠着他的心窝。
她愣了愣,继而连脖子也红了:“你不要提这种无礼的要求,西府海棠还没……”
话还没说完,她便被搂入了一个gān燥的怀抱。
他的味道扑面而来,清新而好闻,沉稳得令人着迷。
“对不起,我没有忍住……”他笑着叹了口气,“正主都已经在我的身边了,我又为何要去造一个赝品?”他的眼里最容不下沙子,他要的是完完整整的她,无论好的、坏的,他都为之着迷。而这样的她是赝品所无法复刻的。
她挣开他的怀抱,羞窘得咬唇瞪他。可在他看来,这一瞪半点威慑力也无,却尽是勾魂夺魄的旖旎。
“别这么看着我,不然我想吻你了。”拥抱已无法解他的qíng思,他只想与她更亲近,亲密到没有任何东西能把他们分开。
她怒斥:“辜!”
“尨。”他迅速接上。
她一呆。
他笑了:“喏,辜尨,我的全名。”他在她的糙稿纸上一笔一划写上了自己的中文名。
辜尨。
“我知道,这个名字没什么好寓意,故而我并不喜欢告诉别人姓氏后跟着的名。”他淡道。尨,杂毛狗,这是中土辜家的长辈恶意给他冠上的耻rǔ——永远不得入祖籍,永远低人一等。
他从未与伦敦结识的人主动说过自己的名,她是唯一的例外。他想与她分享未来的人生,所以,他愿意将他的所有剖开来给她看,哪怕有些过去并不值得回忆。
身边的姑娘蓦地敛了怒气。她轻轻摩挲纸上的两个汉字,继而抬眸对他笑:“胡说,这个字的寓意明明很好。”
他一顿。
“‘尨’通‘龙’,哪怕在泥沼里打滚再久,潜渊之龙还是会翱翔九天。”她眉眼弯弯地瞅着他,“我看这个名字很好呀。一个字里含了两重含义,贱名亦养活,所以你无论历经怎样的凶险都能化险为夷;贵名押在贱名之后,大意是要你历经磨砺后方可修成正果。”
“你看,你的名字傲而不骄,贵而不浮,我很喜欢的。”
她眨了眨眼,只见身边的男人无声地笑了:“笑什么,我认真的呢。”
他却怎么也压不住上扬的嘴角:“我也很认真。”
“听你这么一说,我好像有点喜欢自己的名字了。”他忍住想要吻她的冲动。她也许不知道,此刻她的眸子璀璨如星辉,险些灼了他的眼。
听他这么说,她才放下心来,继而在他的名字旁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书玉。
“这是我的名字。”她说,“爷爷给取的,古板又无趣。他希望我能成为一个文化人,养在深院里头,做我想做的事就好,外头的风雨有他和我外公给我挡。”
这一说来,蓦地便有些伤感。那两个远在大洋彼端的老人,当真为她cao碎了心,他们最忧虑的是在他们百年后,她能不能过得好。
“你大可安心地在你喜欢的院子里,做你想做的研究,以后的风雨由我来给你挡。”他垂头抵着她的额角。
她皱了皱鼻子:“你又说大话,我院子里的西府海棠……”
“知道了知道了。”他好笑地打断她的话,“你且看,它们很快就要开花了。”
她却心存怀疑。她知道,那株西府海棠是不会开花的,气候和土壤限制了它的生长。
这是一个无解的命题,她并没有指望他真的能令枯树开花,她只想看一看,他能以何种方式圆满这个命题。
***
夜半,正在酣睡的亚伯突然被人摇醒。
“辜,你gān嘛……”亚伯睡眼惺忪。他不明白为什么他的室友大半夜不睡觉,反倒jīng神得像只猴子。
“兄弟,拜托你件事。”辜尨站在亚伯chuáng边,“帮我把一株因水土不适而不能开花的西府海棠催开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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