辜尨惆怅地叹了一口气。为何他的姑娘偏偏有这样金贵的身份,若她是平凡人家里的小雏jú那该多好。不过,既然他已认定了她,再难的坎也必须迈过。
如何讨得谭复和谢知远的欢心,是得好好筹谋了。他头疼地揉了揉太阳xué。
***
清晨,伦敦港。
又一艘巨轮驶入了海港,熙熙攘攘的旅客中夹杂着个清瘦的身影。那人气质儒雅,着一身老式的中国长衫,戴一顶软帽,提着个小行李箱走到了码头拐角处的一辆黑色轿车前。
车主是个华人,见到那人的瞬间仿佛受了惊,忙不迭下车对着那人行了个郑重的大礼。
那人摆了摆手,坐上了轿车的后座,报出了一个地址。
轿车驶离了海港,穿过清晨的街道,驶向了郊区。约莫一个小时后,车子停在了一处院子前,从车窗便能看到院子里犹自盛放的西府海棠。
车后座上的人不禁微叹:“能在这里见到这花,也是稀奇了。”
那人下了车,穿过院子来到了小楼门前。他略一思忖,按响了门铃。
门内传来蹬蹬蹬小跑的声音。
门开的刹那,那人摘掉了头顶的帽子,笑着看向门内的小姑娘。
书玉张大了嘴,不可置信地瞪着玄关处的不速之客。
“外公!”她惊喜极了,一个纵身扑将过去将清瘦的老人抱了个满怀,“你怎么来了?”
老人宠溺地揉了揉她的脑袋:“丫头,怎么还是这副冒冒失失的样子,半点长进也没有啊。”
第234章 Chapter29. 怀柔手腕
谢知远一向儒雅温和, 待人接物上极有分寸, 无论何人与之相处皆感如沐chūn风。他学识渊博, 谈吐风趣, 英文更是流利醇正。几番对话下来,他已赢得了小楼姑娘们的一致喜爱。
阿加塔尤为激动, 她对中国的禅学很感兴趣, 正巧谢知远在这一方面颇有研究,两人一聊起来简直没个尽头。
除了书玉以外, 姑娘们头一次见到这样气质古典且富有魅力的长者,忍不住便想与之亲近。玛丽更是夸张,竟不自觉脸红心跳,勾住书玉的脖子悄悄耳语:“天呐, 谭,你的外公简直秒杀学院里头的一票年轻男士!实在是太有味道了!”
书玉很无奈:“玛丽,我外公六十岁了。”
“但是他比二十岁的毛头小子帅多了!”玛丽捂着心口。
与书玉的室友们聊了一会,谢知远便不动声色地寻了个契机结束了这场漫谈,礼貌地起身跟着书玉上楼参观她的卧室。
“你的室友们都不错。”谢知远借着刚刚的谈话已将几位姑娘的xing格及背景摸了个透。
书玉推开卧室的小门,兴致勃勃地拉着谢知远走了进去:“那你看看我的屋子,是不是也很不错?”
谢知远在她的小窝里转了一圈,笑道:“屋子本身不错, 就是屋主人太懒, 平时少有收拾。”
书玉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谢知远走到书桌边的小书架旁,饶有兴味地翻看书架上堆叠的古籍和夹杂其中的手写材料:“功课做得不错。”
谢知远看似温和,实则对她尤为严厉, 故而能当面得了这一声赞,书玉很是受用。
老人合上书籍,走到窗前望向院子里的花木:“来跟我说说那个男孩子吧。”
话题转得太快,书玉呆了呆,正要开口,却被谢知远打断。
“夸的话就不要多说了,你喜欢他,自然看他什么都好。”
书玉又是一呆:“他……他是皇家实验室生化系的高级研究员,年纪比我大一些,没有恋爱史,平时生活简单,为人稳重……”
“稳重?”谢知远轻飘飘道,“既然他为人稳重,为何夜半攀上女孩子的窗台?”
书玉一惊,忙不迭道:“外公你说什么呢?”谢知远如何知道辜尨qíng人节夜里攀上了她的窗?
“窗台上这四十三码的脚印应该是他留下的吧。”谢知远不紧不慢道,“鞋印上的水渍还湿润,他离开不会太久。从清晨到现在,你都与我在一处,那么他应该是昨夜入了你的房间。如果我没记错,昨夜恰是伦敦qíng人节?”
书玉默默起了一层薄汗。
“四十三码,那么他至少应有一百八十公分。鞋印轮廓分明且没有擦痕,看来他身手不错,攀上三楼的窗台一点也不打滑。”
谢知远笑着看向身边垂头丧气的小姑娘:“我刚刚听你的室友提起了院子里的西府海棠。她们说的那个为爱催开一树海棠的人,就是他吧?以你的小xing子,确实会提出这样刁钻的要求,他既然是皇家实验室的菁英,大概也是有真水平来让这枯树开花吧。”
“看得出来,你的心上人很优秀,也很爱你,愿意为你做尽làng漫的事。”
书玉心脏揪了揪:“可是,你们讨厌他。”
谢知远笑了:“丫头,我和谭复活到这把岁数,见多了人和事,怎么会去讨厌一个后生?”
书玉不解:“那爷爷为何那么生气?”
“因为他喜欢的人是你。”谢知远抚了抚外孙女的发顶,“且他不是你的良人。”
“你们根本没有和他好好相处,怎么知道他不是我的良人?”书玉不满,“他早已脱离了辜家,也不会再和你们作对。”
谢知远叹了一口气:“我们哪里是怕他和我们作对,huáng毛小儿就算有些手段,我和你爷爷也是不放在眼里的。我们担心的是,这个有手腕的人,到头来会伤害你。”
“你想听听他当年在政坛上做过哪些狠辣的事吗?”谢知远淡道,“我并不想毁了他在你心目中的形象,毕竟初恋美好,我不愿你的回忆里有瑕疵。但如果你还是这样拧巴,那么我不妨给说说他到底做下了哪些事。”
谢知远这番半藏半掖点到为止,比一股脑将辜尨的恶行讲个gān净还要让她心神浮躁。
想象最是能摧毁人的防线。
“丫头啊,本来这趟该你爷爷来的。可是他前些日子遭到埋伏受了伤,我硬是按住了他才没让他乱来。”
书玉登时慌了:“爷爷怎么样?伤得重不重?”
谢知远摇头叹道:“他哪里肯把真实的伤qíng告诉旁人?只是这次伤qíng影响到了他的心脏。你知道,他的心脏很早就不大好了。所以啊,你别再气他了。”
听到谭复受伤的刹那,书玉脑海里的风花雪月登时褪了个gān净。谭复多年积伤,却从不让亲人知道确切的伤势,就怕他们担心。谢知远这番能制住谭复的bào脾气没让他来英,看来伤势绝对不轻。
“丫头,既然你期末论文已完成,便和我回去一趟吧。”谢知远道,“你爷爷很想你。”
书玉垂着头不说话。
过了老半天,她喏喏地开口问:“我这趟回去了,大概就再也出不来了吧?”
她是谢知远手把手教出来的,自然能听出他的画外音。这次回国,除了谭复的伤qíng,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要把她和辜尨彻底隔绝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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