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边的男人仍在酣睡,他的手臂圈在她的腰间, 将她揽在怀里。
她缩在暖融融的怀抱里, 悄悄地瞅着他的睡颜,心里的不舍又酸又涨。
睡着的他斯文极了, 显得轮廓分明的五官越发jīng致耐看。她怎么也看不够,似要将他的容颜深深刻在脑海里才罢休。
倘若每天清晨醒来,都能看到他的睡颜,那该有多好啊。
可惜不会再有以后了。
她吸了吸鼻子, 凑上去吻了吻他的脸颊,觉得不够,又啄了啄他的唇角:“辜尨,再见。”
墙上的时钟滴答滴答地走着,提醒着她时间不多了。她轻悄悄地拨开他缠在她腰际的手,蹑手蹑脚地下了chuáng。
衣物散了满地。她裹着小毯子,一样一样将它们捡了起来穿好。
她刚将裙子穿上,伸手去够背后的拉链, 奈何手臂酸痛得使不上力, 怎么也够不着。
忽而她觉得后背一暖,整个人笼在了一片熟悉的气息中。有人握住了她的手,替她将拉链拉到了顶端。
她一惊, 想要回头,却被身后那人环住了腰。
“怎么,睡了我就想跑?”他的声音带了初醒的喑哑,“我找谁负责去?”
她耳根一红,下意识挣了挣,luǒ/露的手臂恰擦过了他的胸膛。他竟还未穿衣,就这么急急地下chuáng来逮她。她的脑海中不可控制地想起了昨夜无休止的缠绵,身体深处的某一点再度钝钝地痛了起来。
“你……你什么时候醒的?”她心虚极了。
他落了一吻在她的肩头:“在你对我动手动脚的时候。”
她羞窘得说不出话来。原来他醒得比她还要早,她的小动作他都知道。
“下次不用这么偷偷摸摸。”他轻轻地笑了,“你想亲我哪里,光明正大地来就好。我的浑身上下,欢迎你来轻薄。”
满腔离qíng别绪就这么被他搅了个七零八落,她忿忿地回头,想斥一句流氓,却不期然间瞥见他那对沉静的眸子。
那对眸子每每望向她时总会不自觉地软了气势,眸中缱绻的深qíng仿佛要将她溺毙。而此刻,他的眸子里漾着浅浅的哀伤。
“你要离开我吗?”他说,“把你自己送给我,然后再离开我?你当真好狠的心。”
她目光闪烁:“我……”
他沉吟:“不过,我很喜欢你的这个临别礼物。实在是……回味无穷。”
心虚登时跑个gān净,她忍不住抬眸狠狠瞪他。
他低低地笑了,下巴摩挲着她的肩胛:“滋味太好,所以我不打算只享受这一次。往后我娶了你,我们有大把的时间可以在chuáng上挥霍。”
她羞红了脸,却忍不住难过:“我今日就要回国了,我们……”
“嘘。”他啄了啄她的唇,阻住了她的话,“你说了不算。我们会在一起,永远在一起。每一天早上醒来我都能看到你,吃你做的饭,听你唠叨,你会给我生两个可爱的娃娃,我们会相伴相知,慢慢变老。”
她蓦地眼眶泛酸。她幻想过的生活,原来他也想过。
“可是我外公和爷爷……”她垂下了头,“他们不会同意。”
他揉了揉她的发顶:“我说过,这些事让我来cao心,我会让他们承认我。你只须乖乖地等着,等我来娶你。”
“你先听你外公的话,暂且回国。”他说,“我很快就来找你。”
她蹙眉:“你若回国,那么你在这里的事业怎么办?”
“不用担心,无论在哪里我都能养活你。”他笑了,“你也别多想,我知道我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两人絮絮低语间,时间又溜走了一截。
她急着要离开。他给她系好了围巾:“我送你吧。”
她摇头:“我自己能行。”怎么也不能让外公看到他呀,否则岂不是露馅了。
他怎么不知道她心里想的是什么,只得无奈地吻了吻她的额角:“路上小心。”
她走出了房门,俏生生地站在晨光熹微中,弯了眉眼对着他笑。
他的心砰地跳了一下。
“等我。”他说。
她红着脸呵了一口气,短促地点了点头,继而跑远了。
他穿着薄薄的睡袍,倚着门框,却也不觉得冷,满心满眼都是他那跑走了的小羊羔。
不过他并不担心。哪怕她跑到天涯海角,他也总能找到她,将她拎回他身边。
***
书玉偷偷地跑回了小楼,院子里静悄悄,姑娘们还在睡梦中,唯那株快要凋谢尽的西府海棠安详地瞅着她。
她走到树下,张开手臂环抱住这株沉默的老树,学着简祷告时那般闭目垂头:“保佑我和辜尨能走到一起吧。拜托了。”
清晨的风dàng了dàng,抖落了一阵海棠花瓣雨,仿佛是一句无声的承诺。
小院门口响起了汽车的引擎声,谢知远的车到了。
她从玄关处提拉出早已准备好的行李,向着老人小跑而去。
阎崶接过了她的行李,替她打开了后车厢的门。谢知远坐在后座,笑着看过来:“怎么起了黑眼圈,昨夜没睡好?”
她压住乱窜的心跳,一本正经地答:“快要见到爷爷了,我有些激动。”
“他嘴上不说,其实很想你。”谢知远说,“多陪陪他吧,你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不放心不下的人了。”
私人飞机起飞时,书玉终是不敌睡意,蜷着身子趴在谢知远的膝头睡了过去。
谢知远抚了抚小姑娘的鬓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这个乱来的小丫头啊。
***
“辜!你知道吗?”亚伯火急火燎地跑了过来,“小羊羔回国了!她不要你了吗?”
辜尨凉凉地瞥了室友一眼:“你的逻辑呢?她回国怎么就不要我了?”
亚伯瞪眼:“你们打算异国恋啊?”
“当然不。”辜尨闲闲道,“我也准备回国了。”
亚伯的眼珠子快要掉出来了:“你要离开皇家实验室?白弗利教授知道吗?”
辜尨点头:“我已打过招呼了。”
白弗利教授确实想挽留他,但也没有qiáng求。老教授笑着说:“我听说艾尔莎的小徒弟回国了,料想你大概也留不久了。爱qíng总是让人疯狂。去吧,祝你们有qíng人终成眷属。”
“辜,你不是开玩笑吧?”亚伯讪讪道,“你就这么舍得抛下我一个人?”
辜尨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毫不犹豫地答:“舍得。”
亚伯:“……”
当天辜尨就收拾好了行李,jiāo接好了组里的实验。亚伯垂头丧气地跟在他身后转悠,哀婉地仿佛地主家里的小媳妇儿。
“辜,你要是走了,我就再也找不到这样好的搭档了。”亚伯很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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