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年他,其实并不喜欢我的。”我道。
“哦?”顾无玺有些惊讶。
“他只是出于嫉妒,想把属于蒙岚的一切都占有而已。”我道,“还好有小翠陪着他,不至于太过孤单。”
“哎呀,这天上的月亮真好看。”顾无玺忽地又转移话题了,语气欢快。
“是吗?”
“嗯,很好看,像你一样好看。”
“你这么说我可要害羞了。”
“你会害羞吗?我有些怀疑。”
☆、番外之逃婚
娘将一画像递给我看,上面画了个美人,名叫裴云裳。
我粗粗扫了眼,倒是个好名字。人美是美,可也没什么特别的。
娘问:“儿啊,这姑娘你可中意?”
我摆手道:“没什么感觉。”
娘却笑着劝道:“这姑娘可是出了名的美人,琴棋书画样样jīng通……”
“娘!”我有些不耐地打断她,无奈甩袖道,“我不想娶妻。”
娘叹气道:“儿啊,你已经长这么大了,怎么还如此任xing!这位姑娘绝对要比之前那些好,你见了一定会喜欢的。”她满脸期待地看着我,眼中透着欣喜。显然,裴云裳深得她心。
这次,娘异常固执,非要我见见这姑娘。我也从她絮絮叨叨中得知,这叫裴云裳的姑娘,是凤凰族的长女,比我大一千岁。人长得极美,饱腹诗书,xingqíng温婉。提亲者踏破了门槛,然而未有一人得她芳心。她也并非傲气,只是眼界稍高一些。毕竟,如她一般倾城的女子并不多。
那一日,我极不qíng愿地与裴云裳见面了。第一眼见她,我着实愣了愣。桃腮杏面,颜如渥丹。灿若chūn华,姣若秋月。群芳难逐,天香国艳。娉娉袅袅,巫女洛神。
的确是个美人,比画上还美一些。
她见了我,难得的露出一抹娇羞。我料大事不好。
后来,她果真同意了这门亲事。爹听说也很高兴,定下亲事的那一日,他喝了许多酒,酩酊大醉。娘更是自那日起便没收起笑脸,还暗自托人送了礼去给裴家,聊表心意。
好似,周围只有我一个人闷闷不乐。
那一日,我在阁楼上坐了很久。只看着远方茫茫云烟,任由心空dàngdàng的飘着。
丫鬟给我披了件斗篷,说天冷了,少爷该多注意身子才是。我对她道,无妨。
她给我沏了杯温茶后就退下了,脚步声一点点消失在耳际。
周围又陷入一片寂静,无边的。
裴云裳来找我的次数多了起来,爹和娘很识趣地打发了下人,让我们独处。
裴云裳问我:“你有喜欢的人吗?我见你好似不太待见我。”
我笑道,一如既往地温柔:“怎么会呢?”
裴云裳好像有些失落,不再谈这个话题。
两人走在一起,到底还是需要有人开口。于是她开始说自己的事,说凤凰一族的趣事。我被逗笑了,自然,那笑不是真心的。可我掩饰地很好,她以为我很喜欢听,便滔滔不绝起来。
直到后来,我笑得有些僵了,她才忽然道:“你有什么有趣的事也可以说说看,我倒是挺有兴趣的。”
我摇了摇头,道:“我没有什么故事可讲。”
她又微微有些失望地垂了垂头。
大婚当日,我站在人群中。裴云裳的手放在我手中,我牵着她走。一步一步,缓缓向前。
一群人笑得如此开心,而我却隐隐要爆发。
跨过门槛之后,喧哗声更甚,满堂宾客。这是个大喜的日子,可我却要假笑着迎合,如此悲哀。
于是我一甩长袖,扔了帽子,转身便走,不留一句话。
往天宫去的途中,我撞倒了一个人。那人慢悠悠的,一个不留神被我撞到天河里去了。爬上来的时候已经成了只落汤jī。我看着她,莫名想笑。
她与我打了起来,见她怒气冲冲的模样,我那满腹郁闷一扫而光。
这姑娘好生有趣。虽然感觉她每一次出手,力道十足,确实有很高的修为。可她打人的招式却毫无章法,漏dòng百出,和小孩儿嬉戏那般无力。
或许是个刚升仙的仙子,不太懂得招法吧。于是我便问她几岁,她却冷哼一声回我道:“gān你何事?”
其实看她那模样,绝对不超过一千岁,一猜便晓。可我还是想问,想看她气恼的模样。
“看你不过一千余岁,小姑娘家不要打打杀杀的,多伤和气……”我戏谑道。
果不其然,她愈发生气了,横眉一竖,气得小脸通红。
“承儿!”爹和娘寻我来了。
一瞬间,我耍起赖来,蛮不讲理。我冷冷道:“爹,我是不会娶那老太婆的!”
有裴云裳大我一千岁这个借口,我还是占据上风的。爹娘一听,果真气势消减了一半。
那时我好似鬼迷心窍,将那姑娘往身上一揽,道:“况且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非她不娶。”
我见她瞪圆了双眼,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我。
我依然笑着,这次却是真心的。
我这是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
我宁愿,永远不知道。
☆、北冥
顾无玺依然是老样子,一点儿也没变。
不过与其说他没变,其实是不想变吧,我这么想道。
他依然整天笑着与我谈话,好似当时不谙世事的少年。有时我甚至希望他能够有些变化,那样就少了许多烦恼。可是,他没有。
一晃,也两年过去了。从女儿国出来后,这些日子,他和我从平城行至艾央城,从出云山爬至斗角山,从月流河跨至旻昔河,从南海到了北冥。
北冥,这是个风景奇丽的地方。有山高耸入云,峰峦雄伟,翠屏巍峨,连绵起伏,尽头不可望。有树荫浓,栖于险峰之上,周遭怪石嶙峋,岌岌可危。有海波澜壮阔,惊涛拍岸,珍珠似雪。有鸟翅大如扇,仰天长啸,声振林木,响遏行云。更有无数怪状事物不可描述,所见之奇,已令我目瞪口呆。
永淮三十九年,天降大雪,琼花似鹅毛,飘飘扬扬。
我想打雪仗,但顾无玺却兴致缺缺,远远坐在客栈门前那栏杆上看我。他最近神qíng有点儿恍惚,好似有心事。
“小烟儿,若是我走了,你一个人要好好过。”这天,他忽然对我道。
我一脸不解,问他:“为什么要走?”
他淡笑道:“因为有些事qíng要处理。”
我点了点头,问道:“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他摇了摇头,说:“不知道。”
我总觉得他好像瞒着我什么事。
这些天来到北冥后,我依然四处打听尉迟胥的下落。根据印象画了张画像,贴在城墙边上。也不知是被谁撕了去,每日我路过都不见那纸。后来我又到各处酒馆询问,问有没有嗜酒如命之人,然而见到的个个都是满脸通红,醉得不省人事的酒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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