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艳就是莫华亭手中的一只纸鸾,到哪里,线头都是牵在他身上的。
“除了小明大夫的事,这位二小姐看起来还算规矩。”
“这件事发生之后呢,她有没有再去看过李氏?”卫月舞拿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缓缓的放了下来,问道。
“之后,还是偷偷去看过,我也曾经向太夫人暗示过,但太夫人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样子!”对于太夫人的态度涂氏着实的摸不清楚,她是什么意思。
既然已经要处治李氏了,又何必让这位二小姐去探望,这位二小姐必竟是个外人,这种家丑的事还是不要让别人知道的好。
李氏的这事,若论她恶毒的用心,既便是百死都难辞其疚。
涂氏自己虽然是旁枝,但对于这些还是懂的。
她不明白的是看起来果断的太夫人,为什么这次显得有些心慈手软,大公子可是被李氏气跑了,当天晚上就去了边关。
涂氏不明白的地方,卫月舞却是很清楚,微微一笑,扬起樱唇,看了看窗外,窗外chūn光明媚,正是chūn日最好时,叶绿花红,枝繁叶茂。
太夫人这是不想将来让卫子阳心生恨意,所以就打算让李氏白白的折腾死罢了,软刀子割ròu,一下子不是很疼,但最后还是死路一条。
至于卫洛武那边应当也是存了同样的心思,所以李氏现在还能苟延残喘到现在,所谓的得病,其实也并不是一下子能病死的。
“那就随她去吧!”卫月舞暗示道,太夫人和卫洛武虽然没有直接动手,但也不会放着李氏逃脱,李氏这一次是必死无疑,涂氏不必要去做恶人,将来引得卫子阳反感。
这爵位是要传给卫子阳的,卫月舞不希望涂氏被卫子阳厌恶。
“我知道!”涂氏的脸色沉了下来,低下头揉着手中的帕子,一副yù言又止的样子,看起来整个都纠结的很。
“怎么了?”卫月舞一看就知道涂氏有事,柔声问道。
“我……我……如果侯爷又生下孩子,不知道……会如何?” 这话其实不便跟卫月舞说,但涂氏又觉得除了卫月舞就没有一个人能理解自己的,所以既便是难说,也红着脸说了出来。
卫月舞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这应当是父亲最在意的事qíng了,或者这么多年一直不娶,一个很重要的方面,便是这个原因。
虽然不知道父亲为什么会这样,但她相信父亲那里必然有个能说明他的原因。
“如果母亲将来能生下一儿半女,就让他自己发展吧,二叔当年没有继承爵位,但依然位居一品,其实并不在于爵位,华阳侯的爵位是马上得来的功劳,其实也真的是很辛苦的。”卫月舞柔声感慨道。
这倒不完全是为了劝涂氏。
想想父亲这么多年镇守边关,只在过年的时候,才回京,一家子骨ròu一直离散的。
若不是父亲去往边关,自己或者就不会被送到江南,倒不是她不喜欢江南那种平静安和的日子,只是觉得一家子离散终究不是什么好事,相信涂氏也是个明白事理的。
况且传给卫子阳爵位之事,也是父亲一早就很明确的答应下来的事。
以父亲的为人,是绝对不会反悔的。
听她这么一说,涂氏手中的帕子使劲的揉了揉,脸上的红晕稍稍退了下去,但她并不是笨人,稍稍想了一想便也想通了,长叹一声道:“别人还以为我嫁到华阳侯府,这生下来的孩子必然是下一任的华阳侯,但其实早在我嫁过来的时候,你父亲就已经说过了,这华阳侯府的位置将来必将传给你大哥的,我其实也不敢枉想。”
但这必竟是一个爵位的事,涂氏纵然没多大贪心,也忍不住有些遗憾,但她也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夫君,就是个一言九鼎的事,这事应当是不会再更改了。
自己还是早早的死了心才是。
“母亲放心,有母亲和我看护着,不管是弟弟还是妹妹,想来都不会过的艰难、”卫月舞微笑着安抚道。
卫月舞现在的身份说这样的话,自然让涂氏感动,一时间觉得没有爵位也没那么伤感了,当下点了点头,正想说什么,忽然目光落在面前案几上的一叠纸上,蓦的想到了什么,一下子站了起来。
“看看我还真的忘记事qíng了,之前来的时候,我遇到了一件事,这会把东西给你!”说着从怀里取出了一封信,递给卫月舞,“之前我正要过来,有下人过来说有信来,我看了一下,这信还是给你的,就顺手带了过来。”
给自己的信?
卫月舞愣了一下,自己在京城中并不认识什么人,怎么会有人给自己信,倒是诧异的接过信,愕然的看着上面的几个字,却是惊的水眸一扬,蓦的抬起头急道:“那送信的人可还在?”
第七百九十八章 亲人,是真还是假
“送信的人,我也带了过来。”涂氏笑道,伸手拍了拍,跟着她身边的一个婆子走出了院子,不一会儿带着一个婆子进来。
“你是……”卫月舞上下打量着这个婆子,熟悉的下人的衣饰,还真的让她勾起记忆,眼角不自觉的泛起一抹淡淡的泪光。
“奴婢是老夫人身边的人,郡主进京这么久了,老夫人不放心,特地让奴婢跟着来看看。”婆子笑道。
熟悉的样子,连婆子都似乎是熟悉的,虽然不是很熟悉的样子,但卫月舞可以肯定这婆子就是自己外祖母身边的人,一时间又惊又喜。
确认了来人的身份,这会也顾不得再问,拿起手中的信撕开封口,一目十行的看了起来,越看越激动。
“外祖母说她有一批礼物要送给我?”
重要的不是礼物,而是这礼物里有一批母亲的旧物,进京之后,留在华阳侯府的一些旧物早已损示,或者早已踪迹不见。
“是的,老夫人听闻郡主嫁了燕王世子很高兴。”婆子笑道,“之前来的时候还一再的吩咐奴婢,如果看到郡主一定要看看郡主是不是比以前瘦了,有没有多吃饭。”
“我……我有多吃饭!” 这话问的卫月舞眼泪再控制不住。
自己小的时候就不太爱吃饭,所以外祖母盯的特别紧,每每去请安的时候都会问这么一句话,后来随着年岁大起来,这话也便问的少了。
只是到了京中之后,再没有听过这么温qíng关切的话语。
而今再听到这样的话,一时间珠泪涟涟,悲从中来。
京城的华阳侯府在卫月舞的记忆中其实并没有什么亲qíng,远在江南的外祖母才是卫月舞心里认同的亲人,这会看到老夫人的信,又如何不感动。
当年自己进京,后来去信求援的时候,外祖母二话不说,特地让管事内院事务的大舅母亲自来京给自己撑腰,并且把娘亲一件重要的遗物留给了自己,而今再次看到外祖母的信,心里如何不是酸涩难当。
“奴婢今天来的时候并没有带着礼物过来,郡主莫如跟奴婢走一趟,就在城里的一家客栈里。”婆子也跟着抹了抹眼泪,然后才对卫月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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