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同卫月舞在内的几个丫环,都听她说起过在乡下的那些趣事。
“我记得你说起过,会用树叶,扎虫子,而且还扎的很象。”卫月舞看着自己手心处的树叶。
“是,奴婢会扎,但是这会是冬天,这树叶都枯的很,恐怕稍稍动一下,便会破的不成形的,只能保持一会。”画末为难的看着卫月舞手中的树叶。
夏天的树叶和冬天的树叶不能比,这柔韧程度上就差不好多,不可能持久。
“无碍的,我其实只要保持一会就行!”卫月舞神qíng不变,蝶翼般的长睫扑闪了两下,依旧专注的看着手中的落叶,樱唇处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院门被推了开来,沉重的仿佛被推在心上。
看得出院子也是被清理过的,但因为时间有些长,小径的石fèng处,隐隐的有枯糙的败迹,地面上铺着厚厚的一层落叶。
卫月舞拎着裙子进来,一脚下去,脚下软软的全是树叶,咬了咬唇,压下心底的酸楚。
这里据说曾经是华阳侯最宠爱的妻子的院子,只是如今却败落成这样。
院子很大,比清荷院更大几分,看得出当时的鼎盛,站定在院子,微微合眼,有一些断断续续的片断,似乎从眼前滑过。
其他的都模糊不清,只有一张清丽脱俗的脸,时隐时现的出现在记忆中……
那是娘亲的脸,美丽中带着温柔,那么慈和的目光,仿佛穿越了时空,手按在胸口处,微微的窒意,有些疼,不是那种感官上的疼,而是真正的疼,整个人疼的蹲了下来。
“小姐,您怎么了?”书非首先发现卫月舞的不对劲,惊叫道。
“我没事!”卫月舞咬咬牙,感应着身体中如同cháo水一般退去的痛意,仿佛方才那一刻的疼,是幻觉一般。
“小姐,奴婢扶您进去休息一下。”画末停下捡拾树下的动作,走过来急道。
“不用,你继续挑一些树叶!”卫月舞摇了摇头,就着书非的手站起来,拿帕子抹了抹就在瞬间疼出来的冷汗,站定之后定了定神。
“小姐,您真的没事?”金铃也关切的问道。
“无碍!”卫月舞摇了摇头,放开书非的手,往里走去。
大门打开,有股尘土的味道,看着桌面上,花架上那层厚厚的灰尘,就知道这里已经久没来人打扫过。
转过花架,进到微挑的内室,内室里虽然有灰尘,但总体看起来很整齐,如果不是那些灰尘,甚至会以为女主人此时正靠在窗口的湘妃塌上,处理帐本,偶尔绣绣花,回首看看在屋子里玩耍的女孩子,眼中溢出满满的温柔。
金铃看卫月舞的脸色过于苍白,忍不住提议道:“小姐,您先去院子里转转,这里有许多灰尘,奴婢让人进来先打扫一下,您再进来。”
“是啊,小姐,您先去看看,这里连窗户都一直关紧着,气闷的很。”书非走到窗口处,轻轻推了推窗,把窗户打开,一阵冷风chuī进来,有些尘土被chuī了起来。
卫月舞点点头,退了出去,往后面走去。
金铃和书非两个指挥着从清荷院中带来的丫环、婆子一起清理院子。
卫月舞带着画末转到了屋后,正屋的后面有一个小型的园子,不大,但却自有假山,流水,这是华阳侯府任何一个园子都没有的。
那池子水早就gān涸了,连假山脚下都没有半点cháo意,曾经这座假山应当有一小半,在池子里的。
“画末,你还是去捡些需要的树叶,我在这里站一站!”卫月舞细眯起眼睛,看了看高处的假山,记忆中似乎的确有这么一座假山,但因为时光过去的太久,而她又太小了,以致于早已想不清楚。
“小姐,那奴婢就在边上挑一些,您如果有什么,就叫奴婢一声。”看了看小路上厚厚的树叶,画末点了点头,但又担心卫月舞,关切的道。
“我没事!”卫月舞缓步走到假山处,伸出手轻轻的碰触了一下假山,那种真实的触觉让她的脸色越发的苍白起来,这里就是她幼年生活的地方,曾经称之为华阳侯府最中心的院子。
第二百零九章 晴阳,树根上的字
只是随着女主人的逝去,这里的一切仿佛被尘封了起来,纵然逢年过节的时候,会有人来打扫,也不过是做做表面粉饰而已。
那位曾经说是qíng深一片,为了娘亲甚至愿意退亲的男子,早已忘记了这里的一切,应当是看也没来看过吧!
否则这府里的人,怎么会对这个院子如此的轻慢,居然那么长时间都未曾来打扫过……
如果娘亲尚在,自己又何至于小小年纪便被送到外祖母家,每每看到外祖母提起娘亲时,含泪的眼神,卫月舞心里都觉得很疼,有时候疼的连话也说不出来。
于是外祖母慢慢的少提娘亲的事了,以致于后来,既便自己问,也是浅浅的一言带过!
“小姐,您来看看,这里还刻着字。”画末的声音带着惊意传了过来。
卫月舞回头,却看到画末在一棵树下,指着一片惊讶的道。
拎起裙角,走过去,卫月舞才看清楚,那棵大树的下端部分,居然被什么锋利的东西划出了些痕迹,虽然过去了多少年,但因为当时划的深,所以既便是现在,依然还是能依稀辩的清楚的。
“月舞、晴阳”两个名字,两行字,下面还画了两个歪歪斜斜的小人。
两个小人看起来是手拉着手,很友爱的样子,两个应当都是女孩子吧,头上歪着两根辫子。
这两个小人,一个头上顶着月舞的名字,一个头上顶着晴阳!
虽然不是很成形,但是看起来亲亲热热的很,而且一个大一点,一个小一点。
很明显叫月舞的那个人要小,叫晴阳的那个女孩子要大!
卫月舞微微皱眉,这府里没有一个叫晴阳的女子……
“小姐,这是您小时候刻上去的吗?这位又是哪家的小姐?”画末好奇的问道,她方才捡拾树叶的时候,跑到这里来,乍看到自家小姐的名讳,不由的惊叫了出来,这时候才发现不只有小姐,还有其他的人,忍不住好奇的问。
“为什么说她是哪家的小姐?而不是丫环呢?”卫月舞盯着这个图案,水眸一片冷凝,放在袖底的手紧紧的握起。
“那还用说吗?能和小姐肩关肩的站着的,当然是其他府上的世家小姐了,一个丫环怎么可能跟小姐这么站的那么齐,而且还画下这样的图案,就算小姐不懂事,其他的人也不会看小姐这么任xing的。”
画末回答的理所当然,却也提醒了卫月舞。
水眸眨了眨,所以说这个叫晴阳的女子,必然是别府的小姐,而且还跟自己府上很熟,否则不可能会来找自己玩的,并且玩的很好的样子,特地画下了这个图案。
纵然是小孩子的玩闹,却也可以看出这里面不同寻常的意味。
况且这刻划的这么深,也不象是一般的小孩子能划下来的,更象是命人拿着锋利的东西,这么刻划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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