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姨娘这时候自然是没坐位了,连章氏也站在一边侍候太夫人用膳。
太夫人的目光扫过卫月舞和莫华亭的位置时,眉头紧皱,看得出不是很喜欢;卫洛文的目光瞟过,依旧淡淡冷冷的,看不出喜怒,只是想到他一位堂堂的侯爷,根本不可能亲自安排座位,就知道不可能是他。
卫月舞的目光无声的扫过众人,最后落在跟着章氏一起侍候太夫人的冬姨娘身上,心中冷笑,这位冬姨娘还真是会见fèngcha针,明知道自己跟莫华亭的婚事闹成这样子,却还把自己和他安排在一起。
这是想依旧把自己送进靖远侯府?
一顿饭依旧是禀着食不言的规矩,大家无声的用膳,没多久便用完,章氏吩咐下人们收拾,众人依旧回到客厅里坐下。
不过虽然分成两排,却依着方才的坐位来坐的,正巧从卫子阳这边分开。
卫月舞的一边是卫月娇,另一边还是莫华亭,莫华亭过去才是卫子阳,卫秋芙、卫秋jú以及卫子亦和卫子丰坐在他们对面。
“六妹,这位莫非就是你的未婚夫靖远侯?”卫月娇看了看莫华亭,一副才发现此人的样子,轻轻的推了推卫月舞,声音虽然放低,但这会还安静,几乎整个厅房的人都听到了。
“三姐错了,靖远侯跟我没有任何关系。”卫月舞不动声色的放下手中的茶杯,淡淡的道。
“怎么会?我之前听说母亲早早的就替你订了一门好亲事……”卫月娇一脸的惊讶,仿佛才知道似的,声音也不由的放大了几分。
坐在首位的太夫人脸色沉郁了下来。
“三姐如果不信,可以问祖母!”卫月舞不动声色的把球踢到太夫人那里。
“祖母!”卫月娇以为卫月舞自己不好意思说,才让自己去问太夫人的,也就娇笑着转过头来,对着太夫人娇滴滴的叫了一声,眼中显过一丝得色,她就是要看卫月舞丢脸,就是要让卫月舞不舒服。
娘说了,父亲有意要把卫月舞和莫华亭再拉成一堆,她可是知道卫艳以往和莫华亭两个是有私qíng的,纵然现在卫艳不在,但莫华亭的人品一定不怎么样,卫月舞如果真的嫁到靖远侯府,下场一定会很惨,她和娘当然乐见其成了。
对于太夫人的反应,卫月娇也自觉十拿九稳,父亲都表示出这个意思了,祖母怎么还会反对,以往只要父亲有什么想法和祖母相背的,祖母往往也会听父亲的意思。
卫月娇这里只顾着自己算计卫月舞,却没看到卫洛武的脸色蓦的冰冷起来。
“好了,闭嘴,华阳侯和靖远侯的婚事是皇后娘娘下令解除的,又岂能再拿来说事!”太夫人不待卫月娇说完,已是厉声斥道。
卫月娇的笑容僵在脸上,几乎不敢至信的看着太夫人,眼泪立时就涌了上来,她还从未受过太夫人这么不客气的斥责,而且还是当着莫华亭这个外人的面。
卫洛文对于太夫人的反应也觉得奇怪,只是他的神色内敛的很,眼神稍稍闪动了一下,便不再说什么。
同样脸色僵硬的还有莫华亭,他这会也突然想起自己府里的卫艳,虽然现在只是自己的一个姨娘,但总归还是华阳侯府的嫡女,就冲这一点,太夫人就不会同意,卫月舞嫁入自己的府邸,一时间,低下头,假装没听到卫月娇之前的话,沉吟不语起来。
在太夫人身后侍候的冬姨娘也愣了一下,她也想不到太夫人的反应这么大,而且明确的表示这是皇后娘娘的意思,实际上相当于是直接断了卫月舞和莫华亭的婚事,而且还是光明正大的断的。
也就是说,自己以后不能再拿这件婚事说事了!
“祖母……”卫月娇,“娇……娇儿不知道!”
卫月娇眼中的得色被一股子恼意替代,这恼意当然是对着卫月舞发的,狠狠的瞪了卫月舞一眼,却不得不对太夫人服软。
“祖母,三姐才来京没久,恐怕还不知道这是皇后娘娘的旨意!”卫月舞眨了眨眼睛,语带真诚的道。
这话说的却越让太夫人生气起来,她心里清楚,卫艳可没有死,现在就在靖远侯府上,如果卫月舞真的和莫华亭再续婚约,那可就要出大事了!
卫艳现在是一个“已死”的人!
“舞丫头的婚事现在也不急,先说说娇丫头的吧,娇丫头也不小了,这次回京总得替她好好看看才是!”太夫人直接就把卫月娇晾在那里,转头看向卫洛文道。
“谢翰林!”这三个字卫月舞是无声的发出的,若是别人也只是看到她的嘴唇动了一下而已,但卫月娇不同,她一听太夫人提起自己的婚事,立时想起谢青昭,下意识的回头,正巧看到卫月舞唇形发出的这三个字。
猛的就站了起来,急道:“祖母,我不要嫁给那个谢翰林,听说他不但品行不好,而且还跟我们府里的其他姐妹有勾连!”
她这话说的当然是卫艳和卫秋jú,她们两个的事虽然隐密,但是冬姨娘在府里也有自己的人手安排下来,卫月娇稍一打听,便知道的很清楚,这会听到太夫人提起自己的婚事,立时就坐不坐了。
“放肆!”太夫人大怒,手重重的在桌上一拍厉声喝道。
一个未出阁的小姐,当着外男的面,居然毫不羞耻的说出这样的话,在太夫人看来,真是太有失体统了!
卫秋芙眼角扫过卫月娇,眸底闪过一丝凝重,卫月娇说这话是不是代表冬姨娘知道自己和谢青昭之间的关系了?
看起来自己近段时日不能再和谢青昭联系!
反正自己的谋算也不只是华阳侯府,谢青昭此事不管成于不成,自己暂时之间还是少跟他联系才是,以他对自己的qíng义,这以后就是自己的一大助力,根本不必要在这个时候,毁了自己的助力。
冬姨娘反应快,这时候转到卫月娇的身后,拉着卫月娇的手,急忙给太夫人跪下,含泪道:“请太夫人息怒,娇儿自小就跟着侯爷,一应教养都学着侯爷,平日里有什么说什么,婢妾平日里也劝,可是侯爷……总是婢妾也没有管好,请太夫人责罚。”
她说着拿帕子抹着眼泪,口齿却颇为清晰,一字一句之间更是带着几分哀音,显然是动了真qíng。
这话说的卫洛文的脸色也平和了起来,对于这个女儿,他平日里的确也有随她xing子的意思。
“祖母息怒,三姐自小便在边关,跟父亲学的xing子直慡,边关不比其他地方,要学的规矩繁多,要在意的事也多……冬姨娘教的很好!”卫月舞说到这里,脸上露出一丝qiáng装出来的笑意,虽然温柔,却让人心疼。
想想这位华阳侯府的嫡女,自小便被送到外祖家,必定是步步小心,事事注意,生怕一个不小心惹别人不开心,又哪里象卫月娇那么自在,可以在自己父亲身边无忧无虑的长大,想说什么就想,想要什么就要!
两相对比起来,卫月舞这个华阳侯储的嫡女,过的还不如一个庶女。
特别是说冬姨娘教的好这句话,几乎是点睛之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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