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多久,只是想过来看看娘亲,就先走过来了!”卫月舞摇了摇头,神色淡淡的道,但神色之间难掩悲意。
“我让宏嬷嬷给这里配备了几个粗使丫环和婆子,这以后什么时候来想来看都可以。”卫洛文柔声安抚道。
这表示以后这门有专门的婆子看守着,卫月舞做为女儿,什么时候来看都可以,不必再去向宏嬷嬷要钥匙,只需叫叫门就行。
卫月舞无声点了点头,小厮飞快的从卫洛文的身后跑出,上前落锁开门。
门开了,小泾处的荒糙上次早已处理gān净,但数日不见,树下又飘飞了几张树叶,虽然不多,但却显得莫名的寂寥,而曾经这里是府里最热闹的院子。
卫洛文缓缓举步,只是觉得脚沉重的抬不起来,脑海中那个温柔若水的女子,总是用那双明媚的水眸盈盈的看着自己,纵然自己的脸容被毁,她也没有半分嫌弃。
但是到后来呢……
那双眼眸中慢慢的带上了警惕和不信任,这样的眼神几乎让自己落荒而路!她给过自己机会的吗?可是自己……又怎么能把她也拖往那滩乱泥流,但是最后的结果,却是她香消玉陨。
自己真的错了吗!
“父亲,娘是怎么死的?”站定在树下,卫月舞抬起头,目光落在卫洛文身上。
“你娘生你的时候难产,之后拖了几年,实在拖不下去了……”看到女儿悲伤的眼神,卫洛文的目光不由的躲闪了一下。
“之后,为什么把我送到外祖家?”这个答案原就在卫月舞的意料之中,她的目光不闪不避的看着卫洛文。
所以的人都说她是失宠于父亲,才被送走,但是经过这短短的一日接触,她却发现这里面似乎有隐qíng,所以这会趁着没其他人,她也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
这里是娘亲的院子,曾经是娘亲生活过的地方,如果自己的这个父亲,真的对娘有感qíng,绝不会在这个时候,欺骗自己,她要知道事qíng的真相。
“我到镇守边关,你一个人在府里也不放心,就把你送到了外祖家。”无法面对自己女儿伤感中含着稚气的目光,卫洛文的目光稍稍闪了闪,犹豫了一下,但还是缓缓的答道,“舞儿,父亲一直在等你回来。”
“父亲在等我?”卫月舞愣了一下。
“是的,一直在等你!”卫洛文点点头,女儿虽然还年幼,但那双明媚的水眸,却异常的坚定,让好不由自主的说出了心里的话,伸出手疼爱的摸了摸女儿的头,眼眸中满是宠溺,“不用去管别人说什么,你永远都是我疼爱的女儿!”
那样的神qíng,那样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眼神,真不是他这样的大将军应当表现出来的,但此时,他就明明白白的看着卫月舞,这位杀人无数的将军侯爷甚至眼眶微红,难奈心头的激动。
他最心爱的女子,为他生下的女儿,他如何会不疼惜,若不是没有办法,他何至于此!
“父亲,娘真的是病死的吗?”卫月舞的眼眸之中,也不由含上了两颗晶莹的泪珠,不是不在乎这份父爱,只是因为这么多年,所有的人都这么说,让她从心里狠狠的屏除了这份父爱。
“是的,你娘身体自打生了你后,一直不好!”卫洛文点了点头,眼是闪过一抹痛意,当然还有她自己早早就在心疼落下的病根,她到死都是心事难了!
只是这些事,当年他不愿意让她知道,现在如何会让幼稚的女儿知道呢!
“父亲,我小的时候是不是有位小姐姐,跟我很jiāo好?”看自己问不出什么,卫月舞话风一转,换了个方向问道。
“小姐姐?”卫洛文诧异了一下。
“就是小的时候,和我一起玩的,比我大一点的女孩子,她的身体不太好,有时还会咯血!”卫月舞一边试探着问,一边看着卫洛文的脸色。
果然卫洛文的脸色一变,大袖一甩,神色之间yīn郁了下来:“舞儿,你记错了,父亲不记得有这么一位小姐。”
“可是舞儿……有时候总觉得在皇宫里,有一段场景……似乎有这么一位小姐……”卫月舞不安的道。
“没有!舞儿真的记错了!可有你那时候尚小,记忆模糊的很,所以才会记错,走吧,进去看看你娘的屋子。”卫洛文果断的摇了摇头,大步往正屋走去。
“是!”卫月舞眸底闪过一丝幽深,看起来自己的这位父亲,还真是一点口风不露,这更加说明这里面有问题,只是他既然不说,现下却也不宜追问,于是点点头,跟着卫洛文的脚步,一齐进了屋子。
推开正屋的门,就看到桌案上,cha着的一瓶梅花,红梅似火,虬枝向天,于美艳中透着凌利,一时间仿佛让卫洛文看到那个温柔的女子,正坐在花案下,对自己盈盈而笑。
“蕊儿!”卫洛文下意识的低语。
“父亲,这是舞儿上次进来的时候采了后放置的,想不到这几日依然没谢去!”卫月舞也走了进来,看着那瓶梅花,笑道。
“你上次进来的时候摘的?”卫洛文几乎是喃喃自语一般的问道,目光直愣愣的看着那瓶梅花。
“是的,父亲看我cha的可好?”卫月舞盈盈笑道。
“自然是好看的!”看到小女儿期盼的目光,卫洛文qiáng笑道,脚下虽然微有凝泄,但还是缓步进了屋里。
屋子里打扫的很gān净,就连桌脚也没有一丝灰尘,看得出擦试的人,很用心。
“父亲,您可要坐一下?”卫月舞看着脸上难掩悲意的卫洛文,柔声问道。
卫洛文摇了摇头,举步往内室走去,书非急忙上前,挑起帘子。
帘摆动了动,立时吸引了卫洛文的目光,帘子已经很旧,纵然现在上面没灰尘,也可以看得出这幅帘子,多少年没有换过,已是退了颜色。
卫洛文没有进内室的门,却站定在帘子前,伸手拉住那幅曾经华美的帘子,脸上的神色蓦的变得铁青。
第二百三十七章 láng狈为jian
“这是怎么回事?”卫洛文厉声道,却是这么很突兀的一句,显见得已经怒极。
“这……帘子很旧了,可能从娘亲去世之后,就没有更换过,娘亲被府里的人遗忘了不知多少年!”卫月舞抬头看了看这块帘子,伸出手摸了摸,感伤的道,“恐怕连府里的下人,也早就忘记了,这府里的夫人是娘亲了!”
这样的一席话,几乎是揪卫洛文的心,想到自己当初尚是小心翼翼的对待她,却不料她死之后,却被如此漠视,这样的帘子,已经泛白发huáng致此,却没有一个人想到,要换下来,如何不怒。
之前只觉得屋子清扫的很gān净,但这会再看却觉得屋子里的器物,无一不透着几分岁月的痕迹,那些发霉的边角,既便是清洗的再gān净,仔细看时,依然能看到一些荒败。
透过窗子的一角,看向窗外,弯曲的小泾处也被清理过,但是这清理的痕迹也很明显,应当就在这几天内的事qíng,而在墙角的一处,还堆着几堆糙,长长的曼延着的糙根,怎么也不可能是一天长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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