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声清啸,山道之上十一名胡服男女,当先一人,眼眸微带绿色,面色yīn沉,正是那呼延竟雄。
崖上年众人纷纷起身肃立,神色凝重,只有残月楼三人对之视若无睹,楚落尘依旧靠在椅上,闭目养神,冷清寒目光始终不离他左右,轻握他泛着凉意的手,带着不舍,颜含qíng则无聊地侍立两人之后,灵动的眸四处乱瞄,看天看地看山看人,没个定处。
“呼延施主?”觉远大师双手合十,平和地问,神色是一代宗师的沉稳。
“哈哈哈。”仰天一笑,呼延竟雄狂傲地挥手,并不还礼。
“少林大和尚果然好见识,本尊确是白骨教教主呼延竟雄,不过,大和尚何不改口,唤声盟主如何,哈哈哈。”言罢,又是一阵大笑。
一席话激得中原武林群qíng震怒,呼延竟雄的狂傲无视已超出常人可以忍耐的界限,慕容云飞轻叱一声,道:
“好个无礼狂夫,无怪乎人道化外之民不识礼义,今日终算是见识到了,倒也要谢你一谢。”说罢竟当真躬身一礼,当真噱之又噱,中原众人大笑出声,倒是出了口恶气。
宫千雪附掌笑道:“对极对极,我今天也是长了见识了,实在是多谢多谢。”
呼延竟雄一张脸由白转红,再由红转青,着实气努到了极点,凌空一掌向慕容云飞劈去,觉远大师见状,双掌平平推出,硬接下这一掌,两鼓掌力虚空相接,激起飞沙走石,觉远大师踉跄后退两步,一楼篓鲜血自嘴角滑落,无尘道掌惊呼一声:“极天魔功。”
“老道倒是识货,正是极天魔功。”呼延竟雄狂傲长笑道。极天魔功向来被尊为邪派第一,数百年来练成之人寥寥无几,一旦练成,却都是颠覆江湖的一代魔头。
“阁下不过练就极天魔功第九层而已,二十年前,域外天魔轩辕肃将极天魔功练至第二十层,尚败于中原武林,难道阁下竟妄想凭借这九层功力宇内称尊吗?”平静而祥和的语声缓缓流泄,楚落尘扶椅起身,淡淡地笑,冷清寒随之护卫于他身旁。
呼延竟雄闻言一吓,料不到竟有人能一眼看破他的修为,第一次正眼向楚落尘等望去,然后他怔住,难以想象刚刚开口的人竟是那么年轻,那么纤弱,而且步覆虚浮,一望即知不谙武功,自他脸上移开目光,他不愿与他清澈的眸相对,那使他有一种被dòng悉一切的感觉,呼延竟雄将眼光定在冷清寒脸上,“你是冷清寒,残月楼楼主?”
什么话都没说,冷清寒一脸冷凝,反倒一边的颜含qíng扮个鬼脸,笑道:“连堂堂残月楼主都不识得,竟然有脸来中原武林混,老不羞。”
今日才入中原,就连续被八名武林后辈羞rǔ,呼延竟雄一口钢牙差点被咬碎,骤然飞身而起,一掌向颜含qíng天灵击去,冷清寒微一提气,现出“柳絮随风”身法,飘至半空,二人双掌击实,呼延竟雄一个倒翻,稳稳站定,冷清寒身形飘飞,如同被微风带起,轻轻巧巧落于楚落尘身侧。
“‘无定无思’,柳飘絮是你什么人?”呼延竟雄惊问。二十年前,域外天魔即是败在“无定无思”之上,今日他碰上本断无辜理,但因冷清寒尚未练至炉火纯青,两人才堪堪战平,他这次浩浩然向中原武林投下战帖,就是仗着柳飘絮不知所踪,自恃极天魔功再无克星,却不料柳飘絮的绝学“无定无思”竟会在冷清寒身上出现。
冷清寒依然面无表qíng,不发一言,只是冷冷地站着。
qiáng压贫怒,呼延竟雄踏前一步道:“冷楼主年纪轻轻,却已武功盖世,本尊佩服,冷楼主若愿退出今日之战,本尊保证,日后残月楼在江湖中自行其事,勿需受制于任何人,当然,包括本尊在内。”
“住口,呼延竟雄你个无耻匹夫,自视没有胜算就来这,你丢不丢人?”叶观舟怒道,不耻他的为人。
“不错,任何哪个中原武林中人都不会为你花言巧语所动,死心吧你。”宫千雪清脆的声音响起,虽是冲着呼延竟雄说的,目光却不时地瞟向冷清寒,时刻注意着她的反应,但她的表qíng实在太冷,叫人看不出。
无尘道长扶着觉远大师,身后是娥眉慧明师太,华山云飞掌门等,这些武林老一辈泰山北斗均默然无语,静待事qíng的发展,他们明白除冷清寒外在场之人已无一是极天魔功的对手,但他们却无法qiáng求冷清寒什么,一切都由冷清寒自己决定,他们能做的,只有凭着一口气,守住中原武林数百年基业,纵使是……以生命为代价。
所有的人都看向冷清寒,等待她的回应,呼延竟雄gān咳一声,问道:“冷楼主,你怎么说?”
终于,冷清寒开口,冷淡而平静地,她道:“若我要走,我不会来。”
“好,冷楼主好气魄,在下为方才的失礼致歉。”慕容云飞躬身恭恭敬敬一礼,对冷清寒佩服已极。
“对极对极,我们也一样。”宫千雪,叶观舟同时笑道。
怒极而笑,呼延竟雄道:“好,好极了,既然冷清寒你敬就不吃吃罚酒,就别怪本尊不客气了,还有,本尊座下玉姬及七星之瑶光可是在你手中?”
“不错,那狐狸jīng就在残月楼中,有本事你劫啊,唉……,可惜你已劫了好多次了,却不得其门而入,可惜可惜。”颜含qíng摇头晃脑地叱道。
“无妨,待我收拾了冷清寒,保管尔等用八人大轿将她二人抬出来。冷清寒,我废话也不多说,咱们就去那里一决高下如何?”呼延竟雄一指千仞崖尽头两根巨大的石笋,众人随着他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见石笋是颤危危地连在崖上的,离绝崖有数丈远,底下云雾缭绕,如处虚无缥缈之中,当真是险极,峻极。
冷清寒一言不发,一个飞身纵跃,如飞燕惊鸿,转眼之间已至崖边,出掌向绝崖一击,借力之下,已稳稳立于石笋之上,衣袂飘飞,恍恍如神仙中人。楚落尘眸光紧紧跟随着她,不离片刻,万般的忧心尽在不言中,他的掌心尚留有她的余温,而今却只能看她涉险,无力帮她。
“你们留在崖上,不得妄动。”呼延竟雄向身后七星及风雨雷电四大护法道。
“是,教主。”座下十人躬身应命。
呼延竟雄行至崖边,一个腾身,也停在另一石笋之上。
没有半点征兆,两人同时跃起,半空中转眼间已jiāo手数掌,跃回石笋,两人均已冷汗透衣,面色苍白。
残月剑出鞘,在正午的日光下带出一片炫丽的光彩,冷清寒足尖一点石笋,身剑合一,一式“云淡风清”已向呼延竟雄递出,剑光如练,若银河汉自九天飞落,呼延竟雄不敢托大,日月双轮对敌以来首次运用,向冷清寒迎去。铮铮几声金铁jiāo鸣,两人身形如疾电,快得令人不及捕捉,转眼已数十招过去,两人均身在半空之中,点点血雨洒落,都是鲜血透衣,不知受伤几许。
楚落尘怔怔地望着,指甲已掐入掌心之中,渗出丝丝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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