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摔下台阶的守卫此时已被跌跌撞撞地爬了起来,愤然道:
“总管,这两人要见王爷,既无拜帖,又无荐信,狂傲无礼至极,简直藐视王府。”
“你给我住口。”邵总管喝道。将视线转至楚落尘身上,问:“可是这位公子要见王爷?”这里是长安,多的是达观显贵,名门贵胃,眼前两人虽看来衣着普通,但都有一种隐隐的超拔之气,是以他小心谨慎地不敢得罪。
楚落尘优雅一揖,答道:“正是,不知王爷可在府中?”
“王爷而今是在府中,但公子当知,王爷身份尊贵,不是常人见得的,即使老朽为您通报,王爷也不定会见您。”
清淡地微笑,将腕上一双玉铃解下,递与邵总管,道:
“总管将此物呈于恭王爷,在下相信他定会见的。”
邵总管接过,置于掌中定睛看去,只见玉铃通体如雪般莹白,每只玉铃之上均雕有九尾玉龙,其雕镂之技已臻化境,着实是稀世之宝,珍贵无匹,而且龙乃皇室象征,这玉铃之上竟然雕龙,这意味着什么?邵总管一凛,深深地望了楚落尘一眼,恭敬地道:“您稍候,老朽这就去通报。”
冷清寒觉得怪异至极,不知到他为何定要见这恭王不可,甚至连从不离身的玉铃也取下作为信物,她是知道他的身世的,自然更明白自从他出了,就再不愿与皇室有所牵扯,但这次有为何再度来到这长安?犹记得出发之前他与慕容云飞有过一番长谈,而后慕容云飞三人就相携离去,当时她并未在意他们谈些什么,而今想来,却又显怪异。他们知道他要来这里吗?还有他们又是否知道他此行的目的?是否只有她一人被蒙在鼓里?“尘,你来这里究竟要做什么?”终于忍不住,冷清寒问。
温柔地望着她,楚落尘道:“先别问好吗?待事qíng完了,你自会知道的。”
没有再说什么,冷清寒静静站在一边,心中却总有些怅然,她并不明白他为何不告诉她,她同他一同分担不好吗?他从不曾瞒过她什么,为何这次却弄得如此神秘。
揽过她的肩,楚落尘轻叹一声。并非有意瞒她,只是若让她知道他此来目的,她是定会阻止他的,就如同他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毒发一样,她绝不会任他为了她犯险。
过了不多久,邵总管就出来了,笑道:“这位公子,王爷有请。”他无法忘记王爷见到那玉铃时的震惊之状,几乎是立刻的,他就命令他恭请玉铃主人入府。
楚落尘微微一笑,牵起冷清寒的手,举步入内,邵总管微一躬身,在前引路。
恭王府内当真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廊腰缦回,檐牙高啄尽是富贵唐皇之态。穿过九曲十八弯,又在花团锦簇的小径上行过,楚落尘笑道:“想不到恭王府果然四季如chūn,而今初冬之即各地奇花尚可如此争奇斗艳,实在令人大开眼界了。”
邵总管闻言之下余有荣焉,自豪地一笑,“王爷自幼甚爱花糙,以搜集天下奇花为己任,更雇有经验的花匠,为的就是使府中时时可见盛极之花。”
☆、第二十五章
“王爷当真是风雅之人,雅兴着实不浅。”楚落尘淡淡一笑,想来他是不会找错人了,十之八九醇香定在这恭王府中,而今就是该如何令嗜花成痴的恭王爷割爱这一问题了。
一路低低jiāo谈之中,邵总管已将两人领至一座气势恢宏的大厅中,大厅主位之上已坐有一紫袍年轻人,一袭紫袍之上绣有描金麒麟,年轻人俊眉朗目,一身尊贵之气,但神色间倨傲异常,大有天下惟我独尊的狂态,楚落尘几乎在第一眼就可肯定,他便是他此行要找的正主儿,恭王李彻。
果然,邵总管已单膝着地,恭敬地道:“禀王爷,客人带到。”
挥挥手,李彻眯起眸子,道:“你下去吧,还有,玉铃主人留下,其余的都退下。”自从楚落尘进入大厅,李彻的目光就不曾离开过他,眼神极是复杂。
“是。”邵总管恭应一声,向冷清寒道:“姑娘,请随老朽至偏厅等候。”
冷清寒置若罔闻,毫不理睬。楚落尘见状轻推她一下,“寒儿,听话。”
“不。”冷清寒简洁而又坚决地道。那个王爷怪异得紧,让她总觉得他似乎不怀好意。
“寒儿。”楚落尘无奈,对她也实在说不出什么重话。
“呵呵。”忽然笑了起来,李车道:“算了,小姑娘要留下,那就留下吧,好了,邵总管你退下。”
“是。”邵总管应道,恭身而退。
大厅之内只剩下楚落尘、冷清寒及李彻三人,李彻自主位上站起,走向楚落尘身前,冷冷地笑,“我该称你什么呢?皇兄、太子、还是李循?”打从一见到他,他就可肯定,他就是二十年前失踪的前太子——李循。毕竟,这等绝美的容颜,世上有几人,何况他尚持有皇室至宝九龙极天雪玉铃,这些足以证实他尊贵显赫的身世,但如今,他不期然地来到他府上,又是为何?淡然飘乎地一笑,楚落尘道:“自从二十年前,我已不是皇室中人,何来皇兄,太子之说?”
“那你来我这恭王府做什么?不怕我杀了你吗?父皇这几年对你心怀愧疚,时时在寻你,你的存在是我的一大威胁。”李彻对皇位早有觊觎,当今太子无能,这江山迟早会落在他的手中,他不会让任何人阻碍他。
冷清寒凛然一惊,已护卫于楚落尘身侧,警戒地盯视这李彻。楚落尘安抚般的握了握他的手,淡淡地道:“我来,并不是与你争夺九五之尊的宝座,否则,我去的就会是大内,而不是你这恭王府。”
“噢?那么说说你的目的,你此来又是为何?”李彻挑眉,感兴趣地问。
“醇香,我是为醇香而来,听说王爷植有醇香这一西城奇花,在下希望王爷可以割爱,赐赠一枝。”
西城奇花,醇香,还有曼佗罗,几乎是立刻的,冷清寒自然地将它们联想在一起,难道,他是为了她身上的毒?
“放肆,你可知道,这偌大的府之中,醇香也有一株而已,还是孤王千辛万苦之下方才得到,你竟如此大胆,妄想孤王割爱,岂非是在作梦?”李彻怒道。醇香是他最爱的奇花之一,平平日珍视异常,小心翼翼地呵护,又怎肯轻易让人。
“王爷,在下确实急需醇香一用,万望王爷割爱,何况日后若王爷得登大宝,什么样的奇花不能得到,又何惜一枝醇香?”眉宇间隐含轻愁,楚落尘几近恳求。
冷清寒摇头,“尘,我们离开这里,别理会什么醇香,我们走好不好?”她可以肯定他要醇香绝对是为了她的毒,不然依他的xing子绝不会再与皇室有所牵扯,更不会这般低声下气地委屈自己。她不要这样的,不要。
“不可能,醇香孤王绝不会给你,你死心吧。”李彻别过脸去,他脸上的轻愁竟令他心生不忍,着实怪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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