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檀想了想,“这主意……倒是可行。”
花嘉吃了一惊,她没想到她的反应这般平静,难不成云檀是个中老手?常gān这种偷蒙拐骗的行当?
“但,但我不能开口说话,”花嘉结结巴巴道,“我一开口就会bào露孟莱人的身份,这些当官的都jīng明得很,不可能听不出来。”
“这不用担心,我会给你编一套说辞,到时候你按着说就行,不过最关键的是……”她把玩着一缕头发,将花嘉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你该怎么让他彻底上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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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云檀和花嘉打着于瑾兄弟的主意,另一边的于瑾和景昆同样在觊觎这对云氏姐妹花。
“大哥似乎看上了那个云嘉妹妹,是打算续弦吗?”于瑾笑吟吟道。
景昆瞟了一眼舱板,“我没打算续弦,只想纳一房小妾。”
这新上任的太守大人两年前死了夫人,他一心在富贵场上拼杀,爱权力大过美人,始终没顾及家室,今日得闲见到花嘉,突然想起了自家空空的后院,才意识到是时候添些花糙了。
“纳妾?”于瑾心领神会,“哥哥是想要美人,却又不想被美人束缚,若让那云嘉妹妹知道,她可未必愿意就范。”
“她的姿色不错,但出身普通,我能给她名分已是施恩,若要续弦,我定会找个门当户对的官家,岂会随便娶朵野花?”
他说话的时候面带微笑,这微笑跟于瑾截然不同,于瑾的笑容狡猾中又带着天真,而这位太守大人则显得老谋深算,他是个严厉又yīn狠的人,远比表弟来得深沉。
“那正好,我要大的,你要小的,咱们兄弟俩平分了那对姐妹花。”于瑾露出了志在必得的笑。
“你是说……你想娶那个云檀姑娘?”景昆不紧不慢地开口,“你了解她的底细吗?”
“了解,表哥你不住皇城,当地时兴的事儿你都不知道,”于瑾眉飞色舞地回答,“这个云檀长年住城郊,是个老富商的遗孀,继承了一大笔财产,我只要娶了她,一辈子都能挥金如土!”
“可这个女人不简单,她不像她的妹妹,”景昆yīn沉的脸上中漏出一丝遐想的笑意,“她的妹妹简单纯朴,一眼就能让人看透,对付起来很容易,而她就不一样了,她的身上有股淡淡的风尘味儿,一般人看不出来,但我却能察觉到。”
“你说她是个风尘女子?”于瑾失笑,“这不可能。”
景昆摇摇头,“我的意思是,她也许是个良家妇女,但经历一定比常人复杂,没那么好糊弄。”
“可这样的女子,要么不动qíng,一旦动了qíng,她们就会死心塌地。”
“话是不错,可你有本事让她动qíng吗?”景昆笑得轻蔑,“这种女人动qíng后,大多有种拼死一搏的气魄,她们能视金钱如粪土,视名利如无物,更不会将流言蜚语放在眼中,而她看上的男人最好拥有跟她同等的魄力,否则便是自寻麻烦。”
“这种魄力很好装,假正经一段时日谁不会?等我将她娶到手,得到她的一切家产,管她有没有气魄,都得听我的!”于瑾不甘示弱,非要装出一副老于世故的样子,“大哥,你就看好,到时候你不过是多了一房美貌听话的小妾,而我却能独占一座绵延百里的山庄!”
“好,那我们就拭目以待。”景昆yīn沉沉,懒洋洋地一笑。
兄弟二人就此住了口,各自抱着枕头上塌歇息,于瑾被表兄的一番话说得忿怒不甘,翻来覆去睡不着,而景昆却是胜券在握,他年长,自认阅历丰富,以为花嘉跟她的外表一样柔弱可欺,心里打着纳美妾的如意算盘,很快就入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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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次日清晨,江风清慡,两岸山崎嶙峋,朝阳染红了天边的云彩,船只顺流而下,远方巍峨的城池在白云的另一端若隐若现。
花嘉昨夜睡得很浅,天刚蒙蒙亮便起了chuáng,她仔细梳洗了一番,又让云檀替她浅淡梳妆,换了绡衣彩裙,穿戴完毕,款款走出舱室,来到船头,往那儿亭亭一站,假意眺望远处的风景。
不一会儿,于瑾两兄弟也走出了舱室。
景昆见花嘉独自一人站在船头,立刻向表弟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回舱,别妨碍他的好事。
花嘉默立在船头,听着身后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心一阵狂跳。
“姑娘起得真早。”景昆走到她身边,与她并肩而立。
“大人……不也一样吗?”花嘉低着头,垂着眼帘,作出一副卑怯的形状来。
景昆咧了咧嘴角,看上去皮笑ròu不笑,“昨日初见,在下未能与姑娘说上话,今日总算听见姑娘开金口了。”
花嘉窘迫地笑了笑,她想表现出害羞的qíng状,可脸怎么也红不起来,只能飞快地瞟那人一眼,将头低得更低了。
“不知姑娘今年芳龄几何?”
“十……十六。”花嘉故意把自己说小了一岁,反正她天生有一张娇弱的脸,说十四岁也会有人信的。
“可曾许了人家?”
“不曾。”
景昆若有所思地点头,一双鹰隼般的眼睛牢牢盯着她的面容,他的目光晦暗,有一股yīn险的意味,“我听姑娘说话,口音有些古怪,你是哪儿人?”
“我……”花嘉咬了咬嘴唇,“这个说来话长,大人恐怕没兴趣听。”
“怎么会?”景昆客气地一笑,“但说无妨,在下洗耳恭听”
“既然大人要听,我便直言了。”
花嘉不动声色地吸了一口气,回忆起昨晚云檀教她的那番说辞来,她已经练了好多遍了,说到哪句话时哽咽,说到哪个词时叹息,都已融会贯通。
“民女自小命运多舛,母亲出身52书库,久居西容城,十七岁时遭外族掳掠,流落关外,身不由己生下了我,我从小在孟莱族长大,平常只有母亲会对我说雅语,后来战乱四起,孟莱族战败,我娘便趁乱带着我逃回了老家。”
“所以你的父亲是孟莱人?”
花嘉叹了口气,没有否认,“我不知他是不是我的亲生父亲,只道他待我和母亲都极好,便认他为父了,后来适逢战乱,父亲被俘,我娘听说他如今被关押在文安胡狱,便让姐姐带我去探望他。”
“原来如此,”景昆沉思了片刻,他立心透险,很快想到了让花嘉就范的方法,“你很想见你父亲?”
“是,”花嘉想起远在狱中的兄长和久别的父亲,当真淌下一行清泪来,“父亲虽为孟莱人,但自小宠我爱我,我很想念他。”
“但你可知道胡狱不是一般人能进的?”景昆目不转睛地看着她,“除非身份特殊的官员,其余人等若要进出,必须得到我的允许才行。”
“大,大人……”花嘉抬起头,泪汪汪地看着他,突然双膝一软,扑通跪倒在他跟前,“民女求大人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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