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大吃一惊,刚要折返,却见几十名狱卒像幽灵一样从后方向他们涌来,而那甬道尽头,牢头逆光而立,扬声大吼,“将他们拿下!”
狱卒们一拥而上,花嘉一行人在入狱前被人搜光身上的武器,此时只能赤手空拳地打斗,甬道狭窄,他们背靠铁门,根本施展不开手脚。
花嘉的大表兄天生力大无穷,他见qíng势不对,迅速冲到铁门边,双手各抓一条铁栏,硬生生将它们拉开了一段距离。
“花嘉!你带阿骨勒先走!我们断后!”异族男子高喊。
危机之下,花嘉顾不得推让,只一咬牙从铁栅栏中间穿了过去,又将骨瘦如柴的阿骨勒慢慢拖了出来。
两名异族男子奋力抵抗狱卒的进攻,他们膂力过人,身手高qiáng,虽然手无寸铁,但依旧不落下风,刀剑砍在他们如铁般的肌ròu上,一时竟也无法重伤他们。
花嘉搀扶着阿骨勒向甬道外冲去,牢头守在出口,抽出佩刀迎敌,花嘉暂时放下了阿骨勒,心一横,握紧双拳冲向了守门的牢头。
那人虽然手执佩刀,但身手平庸,花嘉与他切磋了一番拳脚过后,一矮身躲过他的刀锋,抬腿踢中他腹部软处,趁他弯腰痛苦之际,夺过了他手中兵器。
“大哥!接着!”
花嘉制服了那牢头,刚要回身将武器扔给苦战狱卒的表兄,却发现事qíng已经来不及了。
只见那异族男子冲到铁门边向她伸出了手,然而下一刻,一把刀从他的背后刺入,从前胸穿出,大口鲜血从他嘴里沁了出来,他瞪大了眼睛看着花嘉,“快走……快走……”
钢刀抽出,闻澈一甩刀上血珠,面无表qíng地瞥了一眼不远处的少女,冷冷道,“好久不见啊,花珍珠。”
花嘉站在原地,腿像生了根一样无法动弹,一股寒意从她背脊上冒了出来,她仿佛被冰冷的毒蛇盘绕。
“花嘉!你发什么愣!还不快走!”仅剩的一名异族男子大声吼道,“快走!带阿骨勒走!”
他的话音刚落,闻澈手中的钢刀便从他的咽喉刺了进去,花嘉发出了一声惨叫,她猛地向那扇铁门狂冲了几步,紧接着又停了下来,少女弯下腰去,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呻/吟。
闻澈站在铁门后看着她,他默默地冷笑,眼里既含bàonüè又带戏谑,像条毫无人xing的蟒蛇,冷冰冰地注视着花嘉。
花嘉自知非他的对手,她银牙紧咬,与他对峙了霎那,终是狠下心肠,转身冲向阿骨勒,搀扶着他跌跌撞撞地向甬道外冲去。
胡狱外是一片宽阔空旷的石地,月光清幽幽地洒落下来,将两个步履踉跄的身影拖得很长,花嘉努力撑起摇摇yù坠的阿骨勒,她觉得他越来越重,她快要支撑不住了。
“本官的令牌,你用得可好?”
花嘉走到一半,前方突然冒出了沉沉男音。
少女霍然抬头,只见冷溶溶的月色下立着一个魁伟的黑影,风chuī得他衣衫猎猎作响,花嘉大惊,“景昆……你,你没死?”
“我当然没死,”景昆冷笑,“我一入城便接到密报,说有一群孟莱人居心叵测,想要盗我令牌,劫狱救人。”
“可你……你不是中毒了吗?”
“你有□□,难道我没有解药?你以为我对这种毒一无所知?”
花嘉大惊失色,她不知道是谁给他报的信,她至今都没意识到这一切都是闻澈的部署和计划,少女左思右想,甚至有些怀疑通风报信的是云檀,可她明明帮了她那么多忙,最后关头倒戈,似乎也说不过去……
“你若诚心诚意嫁我为妾,日后我说不定会动恻隐之心,给你一个救人的机会,可惜你心肠狠毒,非要致我于死地,那我也绝不客气了。”
说罢,他突然从背后抽出一把钢刀来,双眼杀机毕现,持刀毫不留qíng地刺向花嘉,花嘉猛地推开阿骨勒,赤手空拳冲上去迎战,然而她刚奔出两步,便被一阵突如其来的晕眩击倒了。
天旋地转之后,花嘉跌倒在地,眼睁睁看着明晃晃的钢刀迎头落下,她闭上眼睛等死,未料耳畔突然出现‘叮’地一声响,一把特属于孟莱族的弯刀横在她眼睛上方,及时挡住了景昆的攻击。
怎么回事?
是什么人来救她了?
花嘉猛然睁开眼睛,只见茫茫夜色里,一个劲瘦颀长的身影从天而降,他手持银柄弯刀,身穿暗色胡服,容颜秀美,乌发蓝眸,此时正借着月色低头凌凌然地望了花嘉一眼。
这一眼让花嘉激动得心脏都快要爆炸了,她热泪盈眶,呼吸急促,怎么也想不到这回来救她的人竟是舜赫!
那个她曾暗恋多年,容颜俊美,脾xingbào烈的舜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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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这篇文最初设定的cp线是:闻澈和温抚音,上颢和云檀,女主花嘉就是一只奔波的单身狗。
后来写着写着觉得大家都散发着恋爱的酸腐气,只有女主一人散发单身狗的清香,实在太玛丽苏了,所以我决定给她也加个cp……
☆、第二十九章
紫云山上,夜风yīn冷。
文安城外的深山老林里,珍奇药糙良多,飞禽走shòu亦是随处均可遇见,云檀和上颢顺着丛林密莽一路上山。
四周稀稀拉拉的枯枝在风里摆动,像风gān的骷髅骨架,粗壮盘绕的树根犹如缠结的毒蛇,看得人心里发毛。
或许是上颢在身边的缘故,云檀并没有感到害怕。
“你不问问我这一路是怎么来的?又怎么成了太守大人的小姑子?”两人穿行在密林里,云檀率先打破了沉默。
“我以为你不愿意告诉我,”上颢回答,“其实我早就听人说了,有个孟莱姑娘一路陪着你来,途中帮了你一些忙,而你也回馈了不少。”
云檀听到这话,不由心虚起来,低声喃喃,“原来你都知道了……”
上颢点头,“我还知道,你不仅将她带来了文安,还为她出谋划策,骗取文安太守的令牌,对吗?”
云檀更加心虚了,她将脸转向别处,不敢看他的眼睛,生怕他用那种公事公办的审视眼光打量自己,好像她是一个说谎的囚犯。
“你为什么要帮她?因为她救过你一次?”
“不……”她嗫嚅着,好一会儿才鼓起勇气抬头看他。
不过出乎意料的是,上颢并没有用那种审犯人的眼光看她。
他的目光很温柔,甚至含着淡淡的笑意,不过看得出来他也有些无奈,因为她险些破坏了他的计划。
“你没有生我的气?”云檀顿时露出了几分喜色。
“我为什么要生你的气?”他的笑意加深了,“你又没给我戴绿帽,我有什么好生气的?”
云檀欣慰地舒展了容颜,这下她可以对他实话实说,推心置腹了。
“其实,我之所以帮那个孟莱姑娘,只因她的遭遇跟我很像,雩之国灭孟莱族就跟当年灭晔国一样,我没有她的本事亲身涉险救人,所以想帮她一把,弥补自己当年的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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