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花嘉暗忖,这里似乎太安静了一些。
“舜赫!舜赫!”她在他的帐外叫唤了几声,却没听见他的回答。
怎么回事?
花嘉心中生疑,gān脆将帘子一掀闯了进去,帐篷内的陈设还是跟往常一样,未现异常,但舜赫却不在帐子里。
奇怪?难道他跟别人去打猎了?
花嘉暗自琢磨着,舜赫平常最爱独来独往,没见他跟谁jiāoqíng特别好啊?
思索间,大帐外突然传来一阵整齐的脚步声,花嘉心中一惊,似乎有人快速包围了整座帐篷,她正感到疑惑,鹿皮帘子猛然被人掀了开来。
“父亲!”花嘉吃惊地叫道。
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缓缓走了进来,他的身影巍巍然如山,脸色犹如yīn天般沉郁,他负手走到花嘉跟前,沉声开口,“听说,你近来与舜赫那小子走得很近?”
“是啊,我……”花嘉紧张地咽了咽口水,“我很喜欢他。”
少女心里发毛,她的族长父亲虽然从小宠爱她,但那并非毫无距离感的溺爱。
他有时也会拿出父亲的威严,勒令她不许参与族内一些出格或危险的活动,当她不听话时,他会严厉地斥责,只是从不会对她采用酷烈的惩罚。
“几天前,你跟我说想要嫁人,就是想嫁给他?”族长的神qíng十分严肃。
“是,”花嘉小声回答,“不可以吗?”
“不可以。”
这三个字冷酷而简短,像匕首一样扎进了少女的心里。
“为什么?”她的眼里冒出水光来。
“花嘉,你年纪太小,很容易上当受骗,”他低头看着她,目光像父亲般严厉,“这个舜赫并不是真心要娶你,他接近你是别有用心的。”
“什么用心?”
“他要报仇?”
花嘉狐疑地看着他。
“有一件事,父亲一直没有告诉你,”族长的面孔现出yīn郁的神qíng,“当年,舜赫的父母qíng投意合,却坏了族里的规矩,我不得不拆散了他们,又下令处死了他的父亲,他一直对我怀恨在心,如今舜赫接近你,不是出于真心,而是为了报复我。我杀了他的父亲,他就要毁了我的女儿,这样大家才能扯平。”
“原来是为了这件事啊,”花嘉松了一口气,“父亲,你多虑了,舜赫早就告诉我了,他虽然对你有些不满,但对我却是真心的,如果他想毁掉我的话,早在雩之国境内就能下手了,何必等到现在?”
“哦?他早就告诉你了?”
老族长略微感到惊讶,紧接着眼里忽然闪过一丝怨恨的神qíng,这丝怨恨表现得非常露骨,花嘉从未见他在自己跟前露出这样的表qíng,心头不由大震。
“父亲,怎么了?”花嘉小心翼翼地问道,今日的一切都如此反常,她隐隐感到胆寒。
老族长不说话,他低下头皱起眉头,仿佛在凝神沉思。
花嘉不敢出声,只是疑惑地望着他,老族长那一头棕红色的头发已然呈现出大片灰白,这种暗淡的颜色为他的面容增添了一股肃穆的气息。
如此形象落在花嘉眼里,让她坚定地相信她的父亲是严厉而沉肃的,绝无yīn险与居心叵测的特征。
“也罢,无论舜赫对你真心与否,你都不可能嫁给他,”半晌,老族长终于开口了,他的语气非常专横,“不仅仅是舜赫,别的男人也不行,因为你只有一个选择,而且只为那个选择而生。”
“什么意思?”花嘉心中慌乱起来,她不懂旁敲侧击的战略,gān脆单刀直入地问,“父亲,你是不是……要把我送去别的部族联姻?”
“当然不是,”老族长微笑摇头,“我怎么舍得我的小花嘉远嫁他族?”
“那,那是为什么?”这下花嘉更不明白了。
“花嘉,如今你已经长大,有些事我是时候让你知道了。”
少女讷讷点头,“……什么事?”
“你并不是我的亲生女儿。”
花嘉听罢,又是长长松了一口气,“父亲,这也不算什么秘密吧?看看我的长相,再看看你的,用脚趾头想想也该猜到了,但你辛辛苦苦把我养大,在我眼里,你就是我亲生父亲,永远都不会变的。”
听到这话,老族长的唇边浮现出一丝诡诈又冷酷的笑意。
花嘉从未见过自己的父亲露出这样的表qíng,只觉寒毛直竖。
当一个熟悉的人突然在你面前变得陌生,这种感觉是能让人毛骨悚然的。
“说实话,我膝下并不缺乏子女,没必要收养一个无亲无故的女孩,”老族长露出了无声的微笑,“但是花嘉,你不一样。”
“什么意思?”
“你的母亲是个晔国人,啊……不,”老族长微微一笑,“不,如今已经没有晔国了,你是雩之国人。你母亲是我年轻时抓来的一个俘虏,她生得美极了,我为她神魂颠倒,可惜她当时有孕在身,我不舍得碰她,本想等她诞下孩子再娶她为妻,谁知她竟然难产而死了。”
花嘉倒吸了一口凉气,之前在脑海中闪过的那个诡异念头又浮现了出来——她的父亲收养她,该不会是为了……
“那是我生平一大憾事,”老族长负手道,“我半生纵横糙原,何物不能拥有?唯独这件事让我无法释怀,不过当我看到她的孩子时,我忽然想到了一个办法,这个办法虽然艰难,但却充满乐趣,只要成功就可以弥补我半生的遗憾。”
老天爷啊……花嘉觉得自己的猜想快要成真了!
“如今你越长越像你母亲了,虽然不及她美貌,但却颇具神/韵,”老族长望着她,露出了满意的微笑,“我养育你多年的目的,花嘉你明白了吗?如今该是你回报我的时候了,我已经说过,你生下来就只有一个选择,这个选择就是当孟莱族的皇后;如果你不愿意,那就没有必要继续活着了。”
花嘉目瞪口呆。
他说什么……当孟莱族的皇后?
听上去倒是很不错呢……
想不到她的人生已经辉煌到这个地步了!
花嘉想起多年来父亲看向她时,常常流露出的自豪目光,她忽然意识到,那并非一个父亲在为女儿的成长而自豪,而是一个养猪人见自家猪仔被养得越来越肥美而感到自豪。
“不,”她喃喃着,后退几步,“不,我不能……”
“为什么?”他问她,脸上依然冷漠地微笑着。
老族长有一双鸷鸟的眼睛,冷冰冰yīn森森的,不仅没有一丝感qíng,甚至连一点yù/望都没有,好像她只是用来圆满自己人生的一件物品,不需要投注感qíng。
“因为我……”花嘉咬了咬牙,“我已经是舜赫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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